第400章 四十

    赵攸在宫中翻着账簿, 让人将后妃在册名录拿来,拿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过了许久也不见皇后回来。搜格格党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网

    她一人踱步出了中宫, 屏退宫人后就悠悠地往慈宁殿方向走去。宫道幽长,多是看不到的尽头, 走到一处时听到窃窃私语声。

    “殿下,您今日怎地进宫了,季贵妃又被陛下赶出去了”

    声音娇柔,引得赵攸身上起了一阵寒栗, 她往后退了退,听到殿下二字就在知晓是赵闽又在勾搭宫人。他每回进宫都要勾搭一两个,好似这里的宫人比外面的伶人花娘还要美似的。

    她不想憋着, 轻轻咳嗽一声, 再抬脚的时候就只看到赵闽一人,他笑着过来,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道“阿兄怎地过来了”

    “阿兄若不过来, 你又想拉人进草丛”赵攸眸生冷厉, 眼中笑意有些摄人。

    赵闽从美人乡里方醒过来,窘迫地站在原地,赵攸走过去作势理了理他的衣袍,弯着唇角嗤笑一声“你该回封地了, 不然朕这后宫就成了你的后宫了。”

    她虽不介意后宫的女人喜欢谁, 但是总给皇后找麻烦就是不妥。

    赵闽被皇帝的笑惊住了, 好久没有回神,想着后宫里染指的那些女人莫名打了寒战,赵攸这是早就知道了,为何隐而不发

    赵攸继续往前走,直到停在慈宁殿前,她扬首看去,神色木然,身后是赵闽跟了过来。

    两人站在原地许久,直到皇后出宫。

    宫殿前的赵攸神色冷凝,眸色里倒映着皇后一步步走来的神色,她忽而回身看向赵闽“你该出宫去了。”

    她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内侍,道“送恪亲王回府。”

    皇帝态度不好,吩咐好内侍后就牵着皇后的手离开,赵闽想要抗拒,却被内侍强押着离开。

    皇后不知她为何一反常态,只得跟着她回宫。

    倒是赵闽被内侍押着出宫的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众人不知发生何事,都想去打探消息。

    宫中以往都是太妃做主,皇后掌权后两人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处尚算融洽,皇帝突然出手,令人不解。

    他们不解的时候猛地发现首辅开始向季将军出手了,他门下人或贬或杀,季氏遭受从未有过的重击。

    朝臣只当是首辅容不下不服他之人,也未曾多想,纷纷远离季氏的人。

    皇帝依旧在宫里作壁上观,脑子里过着书中看到的武将名,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结果。

    任宁在一旁候着,她转身看向他“任宁,你跟着朕也没有什么前途,倒不如放出去,他日建功立业,朕给你开后门重赏如何”

    “臣不知陛下的意思”任宁答道,朝堂上季氏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想来陛下心中也很焦急,毕竟季将军也是帝党。

    小皇帝摆摆手示意他过来,低声道“朕给你个机会去搭救季荀,如何”

    任宁摇首,不是他轻视皇帝,而是面对首辅的利爪,皇帝这模样就像是小鸡崽,爪子如何抵挡得了

    赵攸又道“朕有后策,你只管去做。”

    任宁还是害怕,被首辅盯上了,任家满门都会受到牵连的。

    “无妨无妨,你且退下,毫无胆量。”赵攸摆摆手示意他下去,世家子弟一味躲在先祖的荫封下而没有作为,也会败得快。

    任宁明晃晃地被皇帝嫌弃了,心中略有些不甘,走了几步又退回去,跪地道“臣听陛下吩咐。”

    这个青年有胆有识就是太顾及家里,赵攸知晓他的后路,虽说书里跟着皇帝一同废了,但是现在跟着她也会有前途的。

    吩咐几句后,就让人退下。

    任宁也不知是何意,既然是替皇帝向季将军示好,他就走一趟。

    次日季将军求见小皇帝。

    两人谈了许久后,季荀神清气爽地退出福宁殿,与温轶交锋中扭转逆局,争回一席之地,任宁从御前调去季家军。

    一番交锋下来已到春日,赵攸年岁已到,即将亲政,然而温轶并没有放权的意思。

    赵攸不急,安时舟急得团团转,在朝堂上数次提起此事,犹如石牛入海,翻不起波浪。

    苏文孝没有掺和这件事,他在季荀一事上与温轶修复关系,眼下不能横冲直撞,就将亲政这件事交给帝师安时舟去做,他在府里忙着母亲做寿。

    苏家在朝中举足轻重,老夫人做寿很多人都去送贺礼,温轶也不例外。

    皇后也有打算过去,苏韶无法回来,她自然要走一趟。她去苏府不能带着小皇帝,思来想去将人留在药铺。

    赵攸不知她的心思,欢喜地一道出宫,照旧去药铺诊脉。柳钦对她二人态度不好,诊脉后拿了银子就要赶人走,皇后却道“你何必急着赶人走,难不成还要去吃酒”

    一语提醒柳钦,他神色略有些古怪,旋即拉着赵攸往后院走去,道“我近日得了一壶好酒,便宜你,分你一半。”

    方才还要赶人,这个时候又拉着人饮酒,赵攸觉得哪里不对,忙止住脚步“你又给我下套。”

    一句话直接戳破,说得柳钦脸颊上的肌肉抽了抽,“我找人饮酒罢了,不去就罢,以后兔子咬坏药草,别来求我。”

    拉着赵攸的手放了下来,自己一人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

    皇后在旁笑道“我去给你看铺子。”

    廊下就剩下赵攸一人,她知晓柳钦脾气古怪,这次不应他,下次指不定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叹息一声后抬脚跟上柳钦。

    两人进屋许久,皇后才从前面走回来,命人去酒肆里办几样菜肴,柳钦遇酒就会成为话匣子,足可应付一个时辰。

    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苏府

    柳钦有说不完的话,天南地北地聊,赵攸不会饮酒就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伸手给他斟酒。说完前半生后,柳钦说起后半生,“我当初本想娶媳妇的,结果遇到阿沭,愣是没敢娶妻。”

    又在说鬼话

    赵攸给他斟了杯酒,问道“你娶媳妇与阿沭有什么关系”

    “我因她留在道观,若是在山下寻个房子居住,就凭我这相貌堂堂的模样、身材、一手好医术,追我的小姑娘肯定从南门排到北门。”

    赵攸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他的胡子道“对对,阿沭亏欠你的,朕给你补,你看上哪家姑娘,朕赐婚,给你置办大宅子。”

    柳钦微醺,一手抱着酒杯子一手指着隔壁方向,“我喜欢那个掌柜,她和小阿沭一样,都是暴脾气,三句话说不好就动手砸我的药铺,啧啧啧。”

    “那你为何还想娶她”赵攸好笑,她就觉得柳钦不对劲,没想到真的猜中了,但两家关系弄得这么僵硬,只怕柳钦的心思难以达成。

    “因为心里有她。”柳钦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抬手又饮了一杯酒,看着赵攸道“就像阿沭心中有你那样,我说等事成后,你二人和离,谁知她竟不同意,还把我这把老骨头弄来给你们干活。真是养儿二十年,不抵你这两年。”

    越说越糊涂,最多养了十来年罢了。赵攸又给他斟了一杯酒,“阿沭欠你的,我给你还。我给你探探路,如何”

    “探路不用,凭白让她笑话我,不去。”柳钦梗着脖子就是不应承。

    赵攸托腮看着这个醉鬼,叹息道“阿沭性子和你一模一样,明明喜欢就是不承认,死要面子活受罪。”想到这里又是美滋滋的,唇角弯得很深,浓浓的甜蜜在心里荡漾。

    柳钦像是借酒浇愁,一杯接着一杯地饮,赵攸也不去管他了,自己抬脚去前面找皇后。

    铺子里只有柜台前忙碌的小药童,赵攸左右找了一圈都没有人,到药铺外面看一眼,马车也跟着不见了,皇后这是出门了

    她弄不清楚皇后去处,就只好在铺里等着。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抓药,赵攸扫过一眼后就认识来人,轻轻咳嗽一声,来人转首看到她时,脸色煞白。

    赵攸抬脚往后院走去,来人只好跟着过去。

    来人是绿意,替温瑾拿药的,去年秋日迫使柳钦治伤,就一直在这里拿药。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廊下,赵攸负手而立,面色沉静,先道“你家姑娘的伤好了”

    绿意低着脑袋,回道“还有些疤痕,当初柳大夫也说了不能完全消失,只能尽力而为。”

    赵攸颔首,柳钦看似荒唐,可心里还是顾及这几个孩子,被温瑾逼得治伤,其中也有苦衷,她就不好再怪罪。

    主要的是她明白柳钦的为人,温瑾胆敢逼迫他,就要承受该有的后果。

    赵攸问了几句情况后就让绿意先回去,温轶出尔反而地将人留在临安城内,明目张胆地不遵旨意,她也不用客气的。

    打发走绿意后,她扭头就看到隔壁墙头上站着的掌柜,她的神色古怪,看过一眼就慌忙下去了。赵攸猜测多半还是找柳钦的,不然怎会无事爬墙头。

    绿意去抓药,温瑾则去苏府给老夫人拜寿。

    她比皇后先到,跟在嫂嫂霍氏后面,而皇后则是从后门进,被王氏引进门。其实王氏并不赞同她过来,然而一再坚持,她也就应下了。

    屋子里的妇人都被找借口喊去园子里玩,苏老夫人跟前也没有人在,两人回去的时候恰好无人。

    苏老夫人识得皇后,一见她过来就眯着眼睛笑,招手示意她过来,亲热道“你在道观里可好,年龄不小了也该嫁人,我方才瞧着几个世家公子不错,让你叔父给你想想办法,总不好一辈子在道观里。”

    老夫人年岁大了见到熟人就会唠叨几句,外面的事都不知晓,只要苏家好就没有太多烦心的事。

    最令她烦心的就是苏韶,她唠叨完小温沭的亲事后就添一句“也不知研丫头如何了,回来的时候最好给我添个重孙子。”

    王氏被她唠叨习惯了,笑了笑,外面还有很多妇人要接待,主要就是跟过来的祸秧子温瑾,就道“阿沭在这里待上片刻,我去去就回。”

    她一走,苏老夫人就拍着皇后的手,叹息道“何苦来这一趟呢,苏家现在很好。”

    皇后温婉一笑,“阿韶不在,我就代替她罢了,老夫人勿要紧张,我即刻就走。”

    “你可想嫁人”苏老夫人听她的话就笑了,笑意极为慈祥。

    “我已嫁人了,您放心就好。”皇后宽慰她。

    苏老夫人心中喜悦,道“何时成亲的,我怎地一点都不知晓,早知就会给添些嫁妆,可缺银子我这里还有些体已银子,不够就说。”

    皇后哭笑不得,对于老夫人瞬息改变的态度也是心中一暖,“一切都好,她待我也好。”

    “这是好事,你母亲走得太早,好多事都不曾告诉你。我今日就与你说说,入府后就要管家,家中长辈要敬着,千万要看着夫婿,不能让那些不怀好心的婢女得逞。还有、还有管家之后,钱财要看好,你若是不懂这些,我身旁有懂这行的人,你带回去用,很贴心的。”

    苏老夫人握着皇后的手开始说起后院的事,皇后也没打断就认真听着,一直到王氏回来才停住。她对着王氏不高兴道“阿沭都嫁人了,你也不说,哪家的小公子,可不能让她被欺负了。”

    王氏并未觉得奇怪,老夫人这些年看到晚辈都会这样,见到温瑾也是一番唠叨,她就笑着回道“那个时候紧急,就忘了告诉您。您添妆就免了,等着她有孩子了,一并给孩子。”

    提到孩子的事,苏老夫人都会眉开眼笑,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就是这么个理。”

    听得皇后耳根都红了。她无辜地摸摸自己的耳朵,想来赵攸平日里定然也会听到这些话。

    插了几句话后就离开苏府,前堂早已宾客满坐,苏文孝在前面忙碌着,无暇去见皇后。

    皇后也不去计较这些小事,小心地从侧门离开,路过豆花铺的时候让人买了一份豆花。

    药铺里生意不好,柳钦在后面喝多了,药童抵着柜台打瞌睡,皇后一入内就看到赵攸铁青的脸色,下意识不好。

    她笑着将豆花递过去,“怎地到前面来了”

    “你不见了,马车也带走了,作何不带我”赵攸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人是完好的,她也就放心了。接过食盒后就一人吃了起来,心中知晓定然问不出什么。

    皇后想瞒一件事是断然不会让发现,问再多的话还会被套进去。赵攸吃一堑长一智,也不去问了,横竖皇后那么大的力气,也只有在温轶面前会吃亏,其他人是不可能欺负她的。

    心安理得的吃了一碗豆花后,她指着后面道“那个老道士喝多了,嚷着要娶隔壁掌柜 的,我说去求亲,结果死活不同意。”

    这倒在皇后意料内,柳钦这个人最爱两样东西,一是面子二是银子。

    她回道“那就随他去了,这些事本就不能强求,再者他有心思,指不定掌柜对他厌恶,谁能喜欢搅乱自己生意的男人。”

    赵攸托腮,想想也是,跟着道一句“谁能喜欢总是欺负自己的女子。”

    话里有话,皇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指桑骂槐”

    赵攸无辜地眨眨眼,“谁是桑谁是槐”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皇后拒绝再回,转身往后院走去。吃饱的赵攸一路跟过去,酒桌早就有人收拾过了,柳钦药铺都是几个孩子在打理,也没有买婢女回来。

    屋内用熏香熏过,也闻不到酒味,皇后走过去唤了两声,也没有叫醒他。

    出来时间也不短了,皇后想着先回去,其他的事过几日再说。

    前些时日听说温瑾在周遭逗留过,就是不知可曾为难过药铺,心中始终放不下就想着过来看一看。

    叫了没醒,皇后就不再执着,出药铺的时候,隔壁女掌柜在门口张望,神色古怪地朝她招招手,似有话要说。

    她只当说的又是两家店铺之事,也就没多心,让皇帝先上车,自己先去胭脂铺看看。

    老家伙既然有这个心思,又叫她晓得了,总不好坐视不管的。

    皇后去了一盏茶才归,赵攸等得无趣,差点让小厮过去催。她今日等了两次,心情不大好,皇后回来后也没有主动去搭话。

    皇后同样也是,回到车内后也是一直没有说话,只睨了她一眼就保持沉迷。

    两人各自有赌气的意味,待回宫后也没有说话。宫里安时舟等了许久,他来禀告亲政一事。

    皇帝生辰在六月,满打满算也只有四月的时间,但首辅一直咬着不松口,也让人无可奈何。首辅势力渗透朝堂每一处,他们在一年的时间在朝堂上安插进不少的人,比起首辅还是差得太远了。

    赵攸看着不急,也只是在安慰安时舟,心中急得却像一团蚂蚁在爬,乱糟糟的。

    她去崇政殿见安时舟,皇后则回华殿。去年陈氏将代嫁的事告诉季贵妃后,以为两人会联手,谁知半年过去了也没有动静,季贵妃只是时不时地带着点心与菜肴去见赵攸。

    赵攸也很给颜面,菜和点心收下,人依旧打发回去,只是在月例与赏赐上比以前多一些皇后好奇她怎地就变大方了。

    她记得赵攸的回答“身无分文之人,就不在意这些了。”

    这是在埋怨皇后将她私库钥匙拿走了。

    回到华殿后宫人就将季贵妃近日所为禀报了上来,自赵闽被皇帝不客气地赶出宫后就安静许多,无筵席不敢再入宫,后宫倒也平静多日。

    陈氏身旁多了她的人,也察觉她与温轶的联系不如旧日多,陈家在朝堂上也被打压得难以抬头,可见她就要忍不住了。

    只要皇后一日不松口,她的计划就没有用。

    温轶的势力被渐渐赶出宫廷,无法维护陈氏。陈氏利用代嫁一事来威胁,同样也是在威胁温轶。温轶也是不会任由陈氏去做的,所以她也不用担心的。

    见过宫人后,她就翻开赵攸近日的药方,调理一年多了,虽说有些进步,可是与正常女子而言,也是差距很多。

    她将药方锁回柜子里后,若秋道是季贵妃去崇政殿。

    见怪不怪的事,她也不用担心。

    安时舟与皇帝谈了许久后,出宫时恰遇到统领陈柏,两人行礼后就各自分开。

    陈柏家中简单,膝下唯有一女,皇后未入宫的时候,朝臣曾提议让陈家送女入宫为妃。谁知没过几日陈家女就病了,安时舟顿时泄气了。陈柏可比季荀有用多了,虽说他的兵少,可是用处大,皇城里谁有几万的兵

    就数他陈柏独大了。

    温轶数次向他抛出橄榄枝,都是未果,这也是令人捉摸不透。赵攸与他谈过几次后,在季荀一事上展露自己的锋芒,陈柏就动心了。

    谁人愿意做乱臣贼子尤其是温轶这般冷血之人,手下兵力也是不少,陈柏已做到统领一职,再往上爬已然很难,他想做的就是维持自己的地位。

    小皇帝要借助他来稳固宫廷,待亲政后依旧需要他,不会无故打杀功臣。

    在狠毒的狼与刚出山洞的小老虎中,他选择的是后者。

    上巳节的时候,皇帝一反常态的赐宴。

    春和景明之日,在园中赐宴,草气花香与浓浓的酒气掺杂在一起更是令人陶醉。

    皇后照旧没有出席,她入宫后就甚为低调,也只在去年办过花宴,其余时间都待在宫里足不出户。但见她将皇帝紧紧捏在手中,空设六宫,也知不是善茬。

    尤其背后还有首辅护着,他们也不敢将家中女儿往宫里塞。

    再者皇帝若是能亲政,他们也还是有机会的,不急不急。

    君臣看着一团和睦,温轶老脸上也是笑意满满,与苏文孝二人饮了几杯。赵攸在御座上坐着,这是她初次设宴,也有些不自在。

    朝臣大多会过来敬酒,她不好推拒,扬首就饮下来。

    你来我往就多饮几杯酒,白玉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一笑间水光潋滟。朝臣只当她是男子,心中嫉妒美貌,也不敢再去看一眼。

    酒宴结束后,赵攸醉了,被宫人扶着回福宁殿。

    这时,季贵妃恰好在宫里候着,一见醉醺醺的小皇帝,眉眼当即一笑,自己亲自过去扶持,将人放在榻上。

    殿内香气迷人,看着赵攸通红的脸蛋,她抿唇一笑,这个时机也是不错。今日设宴,她就是故意让父亲将小皇帝灌醉的,此时皇后在慈宁殿,定然无暇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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