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理直气壮,就好像自己是最正经的那人, 温沭才是装正经。她拨弄着温沭鬓角的碎发, 絮絮道“阿沭, 你有空还是去看会图纸,明日我设宴去见见穆见, 我十分好奇他的文采。”
指尖开始在温沭的额头点拨, 不由自主就挪到耳朵那处, 那里是温沭的敏感的地方,她往里面躲了躲。
她要躲, 赵攸哪里会让她躲,也巴巴地跟着过去。
温沭背后抵着冰凉的墙壁, 她微呼出一口气,眸色顿生涟漪,手抵赵攸的肩膀, 好笑道“这可不是水下,陛下占不了便宜的。”
赵攸皱眉“我没有想占你便宜,只你最近闷闷不乐的,我又不知给你解闷,不如你想去哪里,我们明日、不行,明日见那些学子, 我们后日去可好。”
她眸色正经, 说出来的话更为正经, 只一双手不大正经, 在温沭的耳畔处流连。
温沭被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心头发软,眉眼舒展开来“我无甚心事,倒是穆见心中多傲骨,还需磨炼些时日,他与温轶政见多有不和,若早出来只怕会让温轶忌惮。”
“我晓得,阿沭莫要在意。”赵攸漫不经心地应了下来,她贴着温沭不动,脑袋在她颈间蹭了又蹭。温沭心口放痒,“你莫要再蹭了。”
“我不亲你又不吃你,蹭一蹭而已。”赵攸不抬头,继续在蹭着。她当真只蹭着,不做其他事。
只是她将温沭逼到了绝处,后面脊骨被墙面冰着泛着冷意,前面又贴着滚烫的身体,这大约就是赵攸给她的煎熬。
“你再蹭下去,可就真的要被欺负了,从后面的那种欺负。”温沭无奈,唇角带着一抹异常的笑意。怀中的赵攸当真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温沭一瞬,接着又蹭了下。
她才不怂。
小皇帝无所畏惧的态度让温沭觉得她很可爱,她想都不想直接贴过去,将唇印在赵攸喋喋不休的唇角上。
赵攸睁大了眼睛,刚刚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万丈豪情就这么给亲没了,她伸手去推温沭,忘了她身后就是墙。
是她亲手将温沭逼到这里来的,不想砸了自己的脚。
赵攸在温沭的亲吻中努力去寻找自己的丢失的豪情,努力咬温沭的唇角。温沭被她咬疼了当真松开她,她脸颊羞得通红“我安慰你,不是让你欺负我。”
“二者有何区别,或许与臣妾而言,欺负你就是最大的慰藉。”温沭眼中带着万丈星辰般的笑意,低眸看着赵攸颈莹白如玉般的肌肤。
赵攸察觉到她的眼色,立即将自己的领口捂得死死的,不忘提醒她“这次赌约是我赢了,你不能耍赖。”
“陛下要去戏水,臣妾未曾拒绝,怎地就是耍赖。赌约还在,我履约就是。”温沭眉眼愁绪散了大半,赵攸确有令她安心之处。
母亲的生死与否,都掌握在温轶的手中,倒不如日夜不宁,不如听了柳钦的话去打开棺木,不孝的是她,怎可连累赵攸。
她微微分神之时,赵攸就逃了。
逃到外侧,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个大脑袋,还不忘背对着温沭,她差点又被吃了。她好歹也是现代人,竟被古人吃得死死的,好丢人的。
她躲进被子里后,温沭回过神来去找赵攸“陛下躲什么,嫌弃我”
赵攸忙回一句“我喜欢阿沭,不嫌弃你。”
她的声音软软的,加之她将自己裹成大粽子一样,白白糯糯,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温沭笑了笑,赵攸很有趣,她在朝政上处理事务愈发熟练,之前靠着安时舟与苏文孝才得以亲政,但终究是权臣弱主,还是培养自己的人比较好。
就像任宁这样的后起之秀,多多益善。
朝堂上威风凛凛,呵斥群臣时也算是凶神恶煞,现在就像孩子一眼软萌可爱。
温沭拿手去拨她脑后秀发,低声道“陛下,你不哄我了吗”
“不、不哄了,明日白日再哄。”赵攸闭着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哪怕不想睡也要去强迫自己去睡。
温沭在赵攸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唇角,将吻落在她的秀发上,徐徐向下,直到赵攸身子颤了颤,她方道“现在我哄你,好不好”
赵攸拥着被衾,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温沭紧紧贴着她,轻而易举地将被子掀开,从背后搂着赵攸,亲吻她的耳尖“为何不说话呢”
赵攸在温沭怀中微微发颤,小声道“我明日要去见穆见。”
温沭好笑,咬着她的耳朵“无人不让你去见他,嗯。”她最后一个字语调微微上扬,似低沉的琴声,撩动人心的琴弦。
“耳朵疼。”赵攸抬手去摸摸自己的耳朵,温沭的声音似魔法一样蛊惑着她的心,让她渐渐放下心防。
温沭听着她软绵的声音,轻轻褪去她的衣衫,赵攸呆了一下,没有拒绝。
赵攸昨夜又将自己卖了,卖得干干净净,清醒后就去咬人。
温沭知晓她有小脾气,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咬过就消气了。
果然,咬后赵攸就哼哼唧唧地躺了下来,攥着被角道“我要将浴池修得深一些。”
温沭不理她,由着她去嘀咕,她总要将受的欺负讨回来的。
等赵攸上朝后,她才起身让人去请柳钦过来,温轶拿她母亲去处来威胁,最后的想法多半还是赵攸的皇位。
赵攸膝下有小皇子,她若怎样,宋国江山也是后继有人,温轶手中有兵,到时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还是以前掌握朝政大权的首辅。
柳钦来的匆匆,见温沭眸色深邃,就知有大事,道“你要做什么”
“我在宫中脱不得身,你去安排开棺一事,若是有人跟踪,你多加注意些,能不扰母亲亡灵便不扰她。”温沭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
柳钦整个人懵了,“开棺你可是当真”
温沭坚定道“当真。”
柳钦也没有多问,点点头,满脸沉重,道“你说我就知晓了,我即刻回去准备,不会让旁人察觉。”早在之前就换了墓地,是皇帝命人去做的,十分谨慎,外面又有人守着,不会为旁人道知。
皇帝召见前三甲及第的举子,穆见在前,书生多儒雅,加之他出身寒门,瘦弱了许多,也极是俊秀,容貌出乎皇帝的意料。
她原以为穆见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再不济也像任宁那样人高马大,见面后才知是儒雅清秀的男子。
穆见话不多,只有皇帝问话时才会说上几句,他不同于世家子弟那样张扬,许是因为他的身份,旁人也不会随意去找他搭话。
皇帝看着穆见,想起他最后的结果,娶了安妍之后夫妻不和,安妍去后,苏韶也远离。不知这个命运会不会改变。
几十位举子初见天子,或多或少有些拘束,加之赵攸频频与穆见说话,他们显得意兴阑珊。等出宫时,他们有的大胆同穆见说话。
穆见一一答过,态度里透着疏离,旁人也不好逼着他,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出正阳宫门的时候,苏韶恰好进宫禀事,众人纷纷见礼,苏韶笑着应下,唯独穆见匆匆行了一礼。
众人只当他是恃才傲物,没有多加逗留。
跟着穆见的内侍回去将正阳宫门的事禀告给皇帝知晓,赵攸喝了酒,头脑有些晕眩,听后就觉得温沭的话是对的,这个穆见不大合群,适合去翰林院坐几年冷板凳。
她喝醉了酒,苏韶禀事后就要离开,赵攸唤住她“苏卿与安妍相处如何,夫妻二人之间的事莫要因为旁人而疏离,孩子不过是绑住夫妻之间的绳索,没有这根绳索也是好事。”
皇帝的醉话,苏韶也没有当真,应声后就退了出去,只有齐安长公主想着要孩子,其他的人都没有这般的想法。
苏韶退下后,贵妃就来了,宫人禀皇帝微醉,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入殿时,皇帝还靠在御座上,手支撑着脑袋,红扑扑的脸蛋很可爱。她走过去的时候,赵攸警觉地睁开眼睛,一见是温沭就松懈下来“阿沭,你来了。”
“陛下醉了。”温沭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手心微微湿润,她唤宫人去取棉帕,道“你怎地饮那么多。”
“我没有醉,就是脑袋有些晕乎,没有醉的。”赵攸坐得笔直,胸脯挺得很高,力争自己没有醉。
宫娥递来湿热的帕子,温沭取过就给赵攸擦了擦,凑近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道“陛下今日很开心”
“见了穆见,心中也有些放心,他不是庸才,就是古板了些,加之他是寒门出身的,被那些世家子弟不待见,多半是心思郁结。”
赵攸说话清楚,也坐得直,在擦过汗后还拉着温沭一道坐下,靠着她的肩膀,眯起眼睛。
刚刚说不醉,现在靠着人就想睡觉,温沭摸着她温热的脸颊“你这伯乐做到这般地步已是不易,揠苗助长的道理可懂”
温沭身上涌着清香,不知比御座软了多少,赵攸靠着就不想动了,道“知晓,我在想安妍与苏韶能都否一起走到头,我看到穆见后就想起他娶穆见的事。”
他娶安妍的事温沭狐疑道“安妍嫁的是苏韶,你怎地又说穆见娶安妍,你醉糊涂了”
“没有醉,我在与你说梦里的事,在梦里不就是安妍嫁给穆见,你休要说我酒醉。”酒醉的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温沭不大相信她的酒话,哪里有那样的梦境,她是经历过一辈子才知晓那些事,赵攸怎么知晓的,难不成这也是她的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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