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的事, 不算大事,我们去廊下走走。”皇后道,她的心总是不定。苏文孝与柳钦的想法惊人的一致。
在她方入宫的时候,柳钦就已不同意了。他自己是放荡不羁的人,不能受世俗的规矩, 养她这么多年, 感情是有的, 想做的事也会努力去做。
她就担心苏文孝与柳钦联手, 到时皇帝的处境会十分尴尬。
在皇帝的欢天喜地中,苏韶头疼得不行,她的岳母齐安长公主是出名的泼辣,安妍的性子随了她,有的时候也是十分暴躁。
外室的事本是子虚乌有, 安研本是相信谣言的,一听说孩子都有了, 顿时也就不信了。苏韶能和其他女子有孩子,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的。
闹过一通后就想跟着苏韶回苏府,可是刚踏出房门就被她娘给逮了回去, 逼着和离。
外室闹得苏安两家都是不得安宁,两个老的去上朝都被人指指点点。安时舟也开始察觉到哪里不对, 就算要在他二人身上找茬, 朝堂上就可以随意地去做, 没事折腾两个小的做什么, 想了几日后在下朝的时候拖住苏文孝问明白。
两人一道往外走, 安时舟先开口“你是不是得罪了何人,朝堂上整不到你,私下里就动你儿子”
苏文孝十分淡定,拢着袖子就走“你得罪的人也不少,温轶现在都有扒你皮的心。”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对的,安时舟不懂太深的阴谋诡计,顺着苏文孝的思路去想“是不是温轶做的”
“不知,安驸马还是回去劝劝公主,待在娘家也是不好,让人看了笑话。若真要和离,安妍也不会同意。退一万步说,若因外室的事而和离,苏安两家的关系也终止了。孰轻孰重,驸马要仔细掂量一下。”
苏文孝说了一番后就大步离去,小皇帝做的事不算太阴狠,小打小闹罢了,不痛不痒。小皇帝捏着他的把柄,他自然不可随意反抗。但他该做的事还是要继续去做,就算他不去做,温轶也会先去做。
与其被打得措手不及,不如他先声夺人。
苏家不宁后,让温家的人看了笑话。温隽在府上丁忧,父亲在朝威望甚高,自己不愿留在府上丁忧,皇帝自然不会说什么话。
知晓苏韶的事后,他本想去安慰一二,碍着自己身上有孝,只好去了一封信。
信恰好落在苏文孝的手上,见到温隽的笔迹后,忽而觉得有计可对付温轶。
冬日里越来越冷,宫内炭火都烧了起来,赵攸体质不太好,缩在殿内就不想出门了。
外面苏家的事闹得满城都知晓,苏韶照常上朝,整个人都憔悴了些许,赵攸看到后也觉得这件事闹过了。改日将安妍请进宫,说和一番,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这件事自然要皇后去安排,她忙着楚国的事,愈发不得空。
小皇帝要说和的事,让苏韶吃了一惊,心中暗自怀疑又是什么计谋。一听是去皇后的华殿,她自己大松一口气。皇后是她亲妹妹,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
皇后将见面的地方安排在暖阁里,里面都烧了炭火,进去就看到安妍在一旁吃着点心。
见到苏韶后,安妍先是冷哼一声,再与皇后道“皇后倒是菩萨心肠,不像我那个表弟,无事折腾我二人做什么。”
皇后手中捧着手炉,听了这话后笑了笑“陛下可是好心,你莫要冤枉她。”
皇后话里都是在护短,安妍也不好在说什么,再说下去就是不识好人心了,皇后能出面也是好心的。
苏韶拘谨地在一旁坐下,看着安妍纯净的脸庞,眼中充满温柔。
皇后识趣地没有说起外室的人,与苏韶说着旧事“听说苏侍郎与温家的三姑娘相熟,近日里还见过几次”
“温三姑娘就是那个被恪亲王退亲的”安妍竖了眉眼,满脸不乐意。
苏韶心中对皇后的感激还没褪尽,陡然听到这句话后惊了下,忙道“不曾,臣与三姑娘不过是几面之缘。”
安妍对苏韶的事很了解,想起方回临安城的时候确实有温家的小厮过来屡屡送信,被皇后这么一提,她意识过来是温三姑娘
她侧身瞪着苏韶“你与温三为何通信”
苏韶苦不堪言,温瑾找她是因为夺回后位的事,这件事无法与安妍明说,她苦着脸道“她写信都是因为公事。”
“你二人之间会有公事温三姑娘跟你在一样上朝,还是说你两借着苏温两家的交情做什么见不得的事”安妍嘴皮子很快,三言两语就戳破苏韶的鬼话。
苏韶被怼得登时说不出话来,她向皇后抛去求救的眼神。
皇后笑道“苏侍郎以后还是少与她来往,毕竟你已成家,与未出阁的姑娘写信会遭人诟病,万一人家借机赖上你又怎办”
皇后的话不像是劝和,而像是在添油加醋。
安妍顿觉皇后的话是对的,被恪亲王退亲的女子就再没人敢要了,又是家中庶出。苏韶虽然不解风情,却是兵部侍郎,缠上了也算是难以脱身了。
被皇后一提醒后,安妍就生气,道“你和温三姑娘过日子去吧,我要回公主府。”
苏韶愣了,这又是在闹得哪出她忙解释道“阿妍,我与温三姑娘不过是有些交情罢了,她问的都是公事,我若不回她的信,岂非是坏了两家交情”
“苏韶,她若要嫁你,你若不答应也是坏了两家的交情。”安妍扬了扬下巴,气得不行。
皇后淡笑,捧起面前的香茶浅浅啜了一口,余光扫向手足无措的苏韶。
苏韶急得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皇后的事万万不可说的,见安妍急着要走,她只好哀求道“你冤枉我了,别闹了。”
“我闹还是你自己做事心虚,苏韶你与你的青梅竹马过日子去,我回府去了。”安妍气恼归气恼,还是忍着给皇后行礼才离开。
苏韶拔腿就去追,皇后开口唤住她“苏侍郎留步。”
苏韶垂头丧气地转回身,“皇后这是何故,非要拆散我与阿妍”
“是你与苏大人非要拆散我与陛下。”皇后道,她的神色里皆是疏远。
苏韶明白过来了,“这些事不是我能扭转的,温瑾在侧虎视眈眈,您与温家没有关系了,一旦揭开来,您的位置就岌岌可危。皇后您为何就想不明白,帝王情分薄如蝉翼,先帝对太后是何等的忠爱,入宫的后妃可曾停过,陈太妃又是如何进宫。”
皇后抿唇,清冷的眸色在暖阁昏暗的光线下有种冰冷的色泽,“苏韶,我与苏家没有关系,我的母亲不是苏家的妻,也不是苏家的妾。”
苏韶口中满腹的话被生生压住,祖母当年做的事已无法挽救了。
“苏韶,苏大人在乎的是他心中的责任,我出宫去何处我非年少不知人事,这么多年没有苏家、没有苏文孝,我也活了过去。人若有责任是好事,可他的责任与我有何关系,我为何要听你们的,出嫁从夫,我该听的也当是陛下才是。”
苏韶出宫后就去公主府,毫无意外地被赶了出来。
天色空濛,阴阴沉沉,带着冬日特有的沉闷。
皇帝回到华殿的时候,殿内照旧只有皇后一人,她快速走过去从背后抱着她“阿沭,你在做什么”
“欠陛下的衣裳总得还。”皇后被她搂得满怀,动得都不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赶紧松开。
“不急不急,你做件夏衫,这样肯定能赶得及。”赵攸打着趣,闻到淡淡的清香后就满意地送开手。
皇后手中做的是件春衫,她做得很慢,一处不对就要重新做。她将衣袍放下后,皇帝就在一旁坐下,没有再缠着她。
很乖很乖。
赵攸的眸子漆黑,不像是夜色那样深沉,就像是琉璃一样纯洁美丽。皇后看到她的眸子后就笑了笑,也是满心的欢喜。
两人就寝后,赵攸舒适地躺在皇后一侧,搂着她说着朝堂上的事。声音软软地,带着少女的特色,说得困了就贴着皇后的耳畔,喃喃细语一番。
一夜就过去了。
御史台大夫王邵回府后不知谁送了一封信,猜测多半又是匿名的信,拆开看了以后,大吃一惊。
他一人拿不定主意,只好连夜去见驸马安时舟。
安府灯火通明,苏韶在客厅里坐着冷板凳,预备亥时再见不到安妍回府。
余光瞥见匆匆入府的王邵,她跟着走了几步,婢女就将她拦住“姑爷,您还是回去吧,郡主今夜还是不会见你的。”
苏韶只得止步,怏怏不乐地回府。
次日早朝的时候,安时舟脸色不大好看,就连苏文孝过去搭话也是不理睬。
待皇帝坐下后,他先执笏板出列道“陛下,臣有事先说。”
赵攸不假思索道“卿且先说来。”
安时舟挺直了脊背,不顾旁人诧异的眼光,道“两年前温大人将嫡女温瑾送入宫为后,今日方知他欺上瞒下,当初送入宫的非是温瑾,而是庶女温沭。温沭生于道观之内,鲜少有人知晓其容貌,而温瑾足不出户,两人换了身份也无人识破。”
“荒唐,安驸马说话要有证据。”赵攸惊得站起来。
安时舟不畏皇帝怒火,继续言道“苏韶与温瑾自幼相识,且问问他是否识得宫内那位皇后。”
苏韶脸色煞白,想到昨夜匆匆入安府的王邵,她死死盯着人群的御史台大夫,咬牙道“臣不曾入后宫,怎会知晓皇后容貌。”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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