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弦怔愣了片刻,方淡淡皱了一下眉。
这话说的够明确,但其实又什么都没说清楚。
没有正面回应为何要突然地接近唐初雪。
但从她话中表明的是,她对唐初雪没有恶意。
甚至,她会护着唐初雪。
还是在这一生的前提下,如此漫长的时间。
温亦弦莫名生出一种错觉,眼前这女人仿佛在向人宣示她所有物的归属权。
强势而不容置疑。
有什么大胆的猜测划过了她的脑海深处,但只是那么一瞬,她来不及抓住那根转瞬即逝的丝线。
“言总一字千金,我信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温亦弦笑着回应。
言矜的这番许诺,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个中原因细节,但就是真切感受到了言矜的诚意。
她确实相信了。
“呵。”言矜晃了晃酒杯,“温小姐,我前面说的也都是真的。”
“嗯?”
“你是初雪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说的合作,不是客套,有需要的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言总...”温亦弦顿了下,“谢谢您。”
言矜摆了摆手,“你心里疙瘩解开就好。”
“是我多想了,我还有个疑惑,抱歉...我之前也调查了一些东西,您对唐家公司,似乎在暗中...”
言矜眼神迅速扫了她身侧不远处一下,垂眸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言家的业务也并不涉及那个方面。”
她又低声叮嘱了句,“别跟初雪提这件事。”
温亦弦微微一愣,“好。”
“你们在聊什么啊?”唐初雪顺手带上门,随意问道。
她从走廊一路过来,因为包间的门她之前忘了关,可以看见桌上两人在交谈着什么。
“啊,聊些合作的事情。”温亦弦在她路过的时候轻拍了下她小臂。
结果被唐初雪反手挠痒痒,两人笑闹两分钟,唐初雪才坐回位置上。
言矜淡淡看着两人幼稚的小举动,唇畔浮起一丝笑意。
“你这丫头,睚眦必报!太小家子气,你看言总都在笑话你了!”温亦弦眼风扫过,朝对面的唐初雪吐槽。
“哼!”唐初雪吐了吐舌,抱住身旁言矜的手臂,“才不会!学姐可温柔了。”
“对了,阿弦你真要跟景沉合作吗?景沉确实资源和人才都很好!”
“嗯。”言矜率先开口回答了,“弦音的团队很专业,但是平台什么的,可以跟我们联合一下,毕竟景沉在雪城待的比较久。”
“哦。”唐初雪似懂非懂点头。
虽然很多事情靠钱可以砸出来,但是景沉在雪城这几十年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却是弦音比不得的。
一个城市仿若一颗百年老树,它下面是错综复杂的根系,全部盘连在一起。
一个年轻的小团队,横冲直撞到底不如有个靠谱的强大公司替他们护航来得稳妥。
温亦弦目前是大忙人,除了大量的通告,她的新专辑也正在录制当中,吃个午饭已经是挤出来的时间,因此,吃过饭她就匆匆离去了。
而另外两人就比较闲了,于是,唐初雪又被言矜拖下了留在暗月看节目。
“初雪,她唱的这首歌叫什么?”
卡座里,两人仍旧是老位置,这里似乎都成了言矜的专属座了。
唐初雪兴致阑珊,闻言懒懒抬眸看了眼,“鱼。”
“什么东西?”言矜没听清。
“鱼,海里游的那种。”
“啊?”言矜被逗笑,“还挺特别的名字,我听她唱过好多回了,一直不知道歌名,还挺好听的,是不?”
唐初雪捧起果汁,小口啜饮,“歌是好听,唱得一般。”
“嗯?”言矜眼神瞬间亮了一个度,一直搁在沙发扶手上闲散晃荡的酒杯都搁回了桌面上,凑近了唐初雪笑,“一般吗?你知道歌名的话,所以你也会唱吧?”
唐初雪戒备地瞧着她,默默往旁边移了移,“我不会唱。”
“啊...如果是我家初雪的话,一定很好听。”言矜眨巴着她的杏仁眼,亮晶晶的,“我可喜欢这首歌啦,好可惜哦...”
“......”唐初雪不为所动。
“唉~果然嘛,什么家人啊,妹妹啊,都不靠谱。”言矜靠回了沙发靠背上,无奈叹息,“还是金钱关系好,原来说我是你金主的时候,多乖啊。”
本来前半句可怜兮兮的,唐初雪还有点心软,后半句一出来,她立刻蹙眉,冷声道,“所以,你是说我现在不够乖呗,不想做姐妹了是吗?”
言矜义正言辞,“嗯,不够乖了,但是更可爱。”绷着笑戳了戳她脸颊,“这么可爱,当然要做姐妹!才不放过你!”
“好啦,唱给你听。”唐初雪斜觑了她一眼,虽然仍旧是不满的语调,唇畔却不由自主勾起弧度,“等会,听她们今天竞赛的唱完。”
“诶~”言矜眼睛转了转,“你怕抢了她们的奖金?”
唐初雪没吭声,往她身边靠了靠,又继续喝果汁了。
原来是这样...言矜眯了眯眼,想起了什么。
那个时候对自己那么冷淡,还哭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抢了她的奖金吗?
也是,那段时间她确实挺难的,言矜后续有查到,当时唐初雪被医院逼缴费却拿不出钱来,经济来源基本就靠竞赛了。
“别不高兴啦,不然,一会我给你跳支舞?”言矜叹了口气,扬起戏谑的语调,“怎么样?一首歌换一支舞,这样公平了吧?”
“你会跳舞?”唐初雪惊讶地望过去,看清她脸上的神色后又扭过了头,明显不信,“切...”
“你最近很膨胀啊,就算是对姐姐,那也算长辈吧。”言矜挑起她的下巴,直视她,“这么看轻我?”
唐初雪愣了愣,她的眼睛,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漂亮的晶莹剔透。
“我...”唐初雪微微躲了躲,轻易避开了她的桎梏,低声道,“没有,那你待会别食言。”
“呵,待会你看好了。”
唐初雪不愿在众人面前露脸,反正她也不是作为暗月的舞者上台竞赛的。
于是,这次舞台上摆了一个屏风,灯光洒下,只留了个身影映照着,影影绰绰。
一曲终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毕竟,这里是看脸的,大部分来这消费娱乐的都是男性商业人士,谁管你唱得怎么样,过得去就好了,可是最重要的脸被挡住,还看个鬼。
言矜听得却很尽兴,唐初雪的声线是她最偏爱的类型,清澈干净,顺滑柔和,带着春日雪水初次融化,汩汩流动的灵气。
又配上她喜欢的歌曲,对别人或许不算什么。
可对她而言,天籁不过如此。
唐初雪窝回沙发时,言矜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初雪好乖。”
“? ? ?”唐初雪奇道,“你要去干嘛?”
“化妆,说好了给你跳支舞的。”
“这么早?竞舞不是还没开始?”
“嗯。”言矜笑弯了眼,“需要提前准备下,你要小心哦。”
“嗯?”唐初雪不解。
言矜凑近了她耳畔,几乎贴着她的耳骨出声,“小心爱上我啊,见过我跳舞的男性,即使是gay都会被我掰直了,而女生...直的也会被我掰弯了。”
呼出的热气伴随话语落在唐初雪耳尖,瞬间弥漫开嫣然的绯红,她不由自主轻颤了下。
待听清楚言矜的话语,她撇了撇嘴,一阵恶寒。
什么嘛,还专门挑人敏感的地方,绝对刻意的!太无聊了!
可直到言矜上台,她才明白,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鬼魅般的存在。
舞台上的言矜,妆很重,几乎感觉像拿画笔描摹上去的一样,难怪说需要提前准备了。
浓墨重彩,整个妆面却丝毫没有脏的感觉,有的只是难以描述的震撼人心。
似乎是硬生生地,以极其强势的姿态,展现在你面前,夺取你所有的注视与精神。
音乐响起,是爵士。唐初雪最擅长的舞蹈,也是她最能体会精髓的舞蹈。
毫无疑问,言矜的表演是专业的,令人叹服。
无论是急促激烈亦或者是缓慢优柔,言矜的每一个肢体动作都是那么的合拍,完全地融入音乐中。
行云流水间,拧胯、扭动身躯,简直性感得一塌糊涂。
目光被她吸引的死死的,唐初雪看着她线条性的动作,那白生生又极瘦极直的大腿做出踢腿,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不单单只是性感,言矜在快速移动间,甩过的长发,无意间惊鸿一瞥的冷淡面容,都给这支舞注入了灵魂。
爵士舞最重要的三要素,性感、灵魂、平衡,言矜一一做到了淋漓尽致。
唐初雪直接看得不争气到了面红耳赤,她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微微颤抖着的身子,和愈发急促的呼吸。
舞蹈结束,她的心也跟着重重一击,慌忙闭上眼,叹出一口气。
妖孽啊,这样的女人,确实能够颠倒众生,为她直也为她弯。
恍惚间,周边的卡座却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靠,刚刚那女的谁啊?可真带劲儿!”
“可不是,那身段绝了,要是能盘上去,啧啧~估计哥们你都消受不了。”
“嚯,哪还管啥消受不消瘦得了,没听过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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