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的朋友们与他脾胃相投，都极其爱钱且戏多。
几人点开链接，看了眼生发水的价格，齐齐骂了一声：“日哦，五千块一瓶，你干嘛不去抢！”
还有这个椰树椰汁同等拥挤和粗糙的画面，一看就是给人交智商税的。
谁付钱谁就是傻子。
几人背着戚昭偷偷建了个群。在群里，几人群情激昂，将戚昭这种只要钱不要朋友的没义气的行为，连带着那简陋的上世纪审美画风的淘宝店，从头到脚批判了一遍。
并同时在群里约定：“谁也不准给那奸商送钱，谁买谁就不是朋友。”
然后，几人关掉微信页面，一人买了十瓶。
这么好用的东西，万一提前卖光了呢。
得多囤几瓶。
至于戚昭要把他们照片当买家秀的事，几人表面上一副“这是侵犯人肖像权，不能纵容这种违法犯罪行为”“我的照片难道就值五千块钱。”的义愤填膺样子，内心里极其骄傲。
哼。
算那小子有点眼光。
戚昭的淘宝店嘟嘟了十几下，一口气多出了七十个订单，营业额蹭蹭涨到了三十五万，一下超出了任务规定的销售额目标。
戚昭：……靠，这群人居然这么有钱。那他借钱的时候，这些人还只给一人给他打发了两万。
一群损友。
靠着七十个订单，戚昭的淘宝店初步达到了淘宝店的广告主要求。他就把家里有存货的全部上架了。
一个灵根菜，搜索关键词是“极品无公害无农药韭菜，祛痘专家，包你皮肤光滑，好吃又健康”500块一斤。
灵井水的搜索词更加炫酷——“超有效的生发水，只需一瓶，让你重新拥有浓密秀发，多年老秃顶一.夜解决，从里到外调养身体。”5000一瓶。
戚昭捂脸。
他的淘宝店已成了妥妥的……中老年人收智商税专场了。要是有人举报，妥妥要被关停。
一不做二不休，戚昭干脆花两千块，买了一个两小时关键词推广的套餐，希望给自己的店扩大一点曝光率。
出于资金考虑（他的订单都还没回款呢），他选的关键词是——玄学、锦鲤，超神奇，神器。
……
能不能有顾客主动撞上来……就看玄学了。
戚昭在弄这些的时候，柳白不知去哪儿了，一直不在家。小黑就一直蹲在他旁边，看着他打字，好像看得懂的样子。
看着戚昭忙完了，小黑才用毛茸茸的爪子拉着戚昭的袖子，往厨房走。
意思非常明显。
铲屎的，主子我饿了。
就在这时，戚昭的微信叮了一下。戚昭以为是那群朋友的催发货信息，结果发现是罗湘的消息。
她上次还说家里气氛不好，渣男又纠缠她，要过来住几天散心呢。
这次，她却没提散心的事：“戚昭，你知道王大刚死了的事吗？”
王大刚是戚昭的渣男前男友。
他死了？
·
·
罗湘将事情一字不落说了。
“上次我不是和你说，那渣男天天堵在我公司门口吗？我烦得不得了，一直想方设法躲着他。但这两天，他没来了。”
“我觉得奇怪，怕他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就打听了一下。”
“他同事说他人没了。”
“在家里去世的，警察还在调查呢，弄不清是自杀还是他杀。今天我还被叫到警局里去了一趟，接受了调查。”
罗湘语气发沉。
虽然王大刚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还一直纠缠她。她心里烦透这人了，想让他离自己越远越好，但她绝没有想过让他去死。
她不是圣母。
但王大刚的错不至于此。
她听见消息，第一瞬间是茫然。一个活生生，能喘气，她以为至少还能再活五十年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王大刚今年才三十二岁呢。
细思之下，她多少有些伤感：“我估摸着警察估计也要找你的。因为据说警察在他手机里找到了给你打的电话。我就先给你说一声。”
戚昭早把王大刚拉入黑名单了。王大刚给他打电话的事，他一丁点都不知情。
但这事就这么摊上了。
戚昭多少也有些难以接受：“我知道这件事了。多谢了你过来告诉我一声。”虽说警察最后也会通知他，能提前知道还能有点心理准备。
罗湘道：“有空我去找你，去你那里散散心。”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看得出，她这段时间心情着实不太好。
戚昭自然一口答应了。
被这件事情闹得，戚昭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他简单给小黑做了条鱼，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晚饭，临到睡了还在想王大刚。
到底是一条命啊。
第二天，他接到警察的电话。警察其实也没把他纳入嫌疑范围，一来是戚昭这段时间都在乡下，时间对不上。二就是戚昭早把王大刚拉黑了。
但基于戚昭手撕前男友的一番彪悍事迹，过场也要走一下。
戚昭回了一趟沪市。
他和柳白提了一句，让他帮忙照看一下小黑。
柳白似笑非笑看了眼正在把脑袋埋在大汤碗里吃鱼的小黑：“行啊。”
正在埋头吃鱼的小黑：咦，为什么又想瞪人了？
戚昭去沪市前，顺便把给一众塑料朋友情的基友们的灵井水给寄了。寄的特快快递，说不定他自己还没到沪市，灵井水就先到了。
他还顺便扯了一袋子灵根菜带上了。翡翠果不比灵根菜，得一个星期成熟期。这会儿还不能采摘，戚昭也就没带。
到了沪市，他先去警局报了个到。
警察问了一下事发当天，他在干什么，和当事人什么关系，死者后来有没有找过他，又着重问了之前他盗号把渣男扒了皮的事。
戚昭一一说了。
回答盗号的事时，他理直气壮：“他脚踏五只船，活该。”
警察……警察也挺理解的：“不过以后不能采取这种形式，私人账户也是公民的合法财产，不能被这样侵犯。”
戚昭认怂很利索：“行，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了。”
走了一遍流程，戚昭终于知道渣男咋死的了。从十八楼硬生生掉了下去，人直接成了稀巴烂，屋里还有过和争吵的打斗痕迹。
哎——
戚昭只有一声叹息。
既然回来了，就不能不和那群朋友们再续一下塑料友情。戚昭给每个人群发了一条：“我胡汉三又回来，哈哈哈哈。”的微信。
大家的回复非常一致。
“灵井水呢？”
“我买的是灵井水，你来做什么？”
“灵井水发货了吗？就到处乱跑？”
“灵井水留下，人可以麻溜离开了。”
“为啥没把灵井水一起带来。”
……
戚昭：……
为表示对灵井水主人的热烈欢迎，还在沪市打拼的东道主们给戚昭举行了一个趴体，一众七八个朋友一个没落，宁愿请假都要过来。
然后，一众衣着楚楚的白骨精英望着左手拎着两斤韭菜，右手还捧着个破汤碗的戚昭，发出了惊天嘲笑。
“送韭菜？日娃，你不继续当你的静安区一枝花了，现在是转行当老农民，打算混X手，当农村田里最俏的一朵娇花了？”
“交出你的X手账号，我们去帮你暖暖。”
“千里一韭菜，礼轻情意重？日娃，算上你这高铁钱，这两斤韭菜都足够成天价了。这份情，我们都明白着呢。”
“这韭菜瞧着还挺水灵的，几毛钱一斤？”
“混得太栽了，也别不好意思开口。哥几个支援你一点，不用弄得这么磕碜。”
……
不是他们瞧不起农村农民，他们中有几个都是打农村出来，在沪市飘着的。
关键是，这一画风和戚昭以前的做派太不符合了。
戚昭以前——那是连加班加到一天只睡三个小时，都要花一个小时出来洗澡护肤加spa的。
形象是他的生命。
不过，话说戚昭都混到直接白塑料袋拎着韭菜了，咋看着更好看了呢？变白了，瘦了，五官更立体了，尤其是那头发，浓密潇洒，都可以去代言广告了。
那嘚瑟样看着就让人来气。
戚昭：呵——
你们对修真界的力量一无所知。
一个小时后。
几人恨不得扇肿自己的脸。
他们本来打算来一场通宵party，地点都选好了，就在一群人中的大户——富二代，赵江的家里。他家房子多，布置得也好，里头家庭影院，游泳池、KTV、游戏房应有尽有。
原本众人该玩得十分愉快。
一切改变于，戚昭说他要亲自下厨，并端出了一碗红通通的火锅，里头翻滚着绿油油的韭菜，热气熏腾，红油亮眼，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几个朋友不由自主坐了过去。
然后，那火锅居然不用架炉子，能自己保温。端出来十几分钟了，那锅都在不停地翻着热气，咕嘟咕嘟地冒泡，水温一点不见冷。
这是什么黑科技？
众人懵了。
戚昭内心得意，表面矜持地将菜和肉下了进去：“可以吃了。”
众人纷纷下了筷子。第一筷子都是朝着那绿油油的韭菜。这韭菜神了，在锅里翻滚了这么久，还精气十足，瞧着就又新鲜又嫩，比肉还香。
然后……他们将韭菜放进了嘴里。
唔——
这是什么极品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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