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密林里便传来一阵扑棱声，动静听起来还挺大。
“咯咯咯咯咯！”一只肥硕的野鸡从密林里蹿了出来，月初眼睛顿时亮的吓人，嗷一声就冲了上去，啾啾同时从月初衣襟里飞出来，扑扇着短小的翅膀跃跃欲试。
野鸡抱头逃窜，冷不丁迎面跑来一个人类，惊吓之下竟然硬生生在空中停住几息时间，掉头就往回跑，却不想一道白芒拦在后面，腹背受敌之下，野鸡试图往天上飞，可惜啾啾早已等着它，别看啾啾小小一只，还没有野鸡张开的翅膀大，却十分有震慑力，野鸡在月初和白芒面前还抱着逃跑的希望，一看见啾啾却立马扑在地上瑟瑟发抖。
“啾啾你真棒！”月初恨不得抱着啾啾亲一口，她这几天运气也太好了吧，朱果野鸡都不断顿，难道是天道老爷对她吃了三个月野果的补偿？
啾啾十分骄傲的扬起光秃秃的脑袋，为数不多的羽毛也膨胀地竖了起来，月初看了一眼啾啾，她怎么觉得啾啾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仔细看看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
月初向来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注意力很快就放在野鸡身上，这只野鸡已经被吓得翻白眼，月初可不管它害不害怕，直接扑上去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好像怀里抱的是个稀世珍宝一样。
这年头没开灵智的野鸡可不多见，月初喜滋滋地摸着野鸡绚丽的尾羽，脑子里已经想出四五道珍馐，鸡腿饭、板栗烧野鸡肉，当然还有月初最喜欢的鸡汤，昨天是紫竹笋炖鸡汤，今天可以吃小红菇炖鸡汤啦！
“师弟，你想吃小红菇炖鸡汤还是竹笋炖鸡汤？”月初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手底下还有个师弟，她当师姐的得多迁就师弟才对，于是她抱着野鸡扭过头询问既明的意见。
这一回头才发现，师弟又在发愣，自己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见，月初叹了口气，新师弟好像很不聪明，总是呆呆的，不过不要紧，她当师姐的肯定不会嫌弃师弟，师弟傻傻的，自己要对他更好才行。
既明看着不远处那道白芒，那好像是自己的本命仙剑……在崖顶上醒来时既明都没有这么茫然过，肯定是他看错了，自己现在没有修为，一时眼花也是有的。
想到这里既明定定心神，又看向白芒，只见白芒正欢快地撵着密林上空的麻雀，细碎的羽毛纷纷扬扬落下，甚至有几根羽毛顺着风飘到了既明眼前。
撵着一群普通麻雀的白芒明显十分开心，时不时还发出欢快的嗡鸣声。
既明：……
月初顺着既明的视线扭过头，看见白芒把麻雀从东边撵到西边，又从西边撵到南边，玩的十分开心。
“喂！”月初高声喊道：“它们太小没有肉，不好吃的。”麻雀实在太小了，仅有的几丝肉还又松又柴，没什么吃头，她和师父都看不上麻雀，也正因为如此这群麻雀才敢在密林里定居，但凡它们肥一点，肉好吃一点，只怕早就被月初吃绝了。
白芒听了月初的话立马停下了，麻雀们也得以喘一口气，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白芒抖了抖，似乎不信邪，趁着麻雀松懈的机会，猛地冲了上去，一道寒气直扑麻雀群中，两只麻雀顿时被冻成冻干麻雀摔在地上，其他麻雀四处逃窜，白芒得手后也不赶尽杀绝，只围绕着地上的两只冻麻雀不停地打转，示意月初快点把两只麻雀捡起来。
“哇！你还会这招？也太厉害了吧？”月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得了她夸赞的白芒也得意地扭起僵硬的舞蹈，逗得月初哈哈大笑。
站在月初肩上的啾啾看见这一幕可不干了，这把成精的剑也太贼了，这是一抓住机会就要争宠！想到这里啾啾气愤地飞到白芒身旁，也跟着扭起了身体。
而目睹全部过程的既明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以炼器闻名仙界，本命仙剑是他呕心沥血之作，剑身湛蓝透亮，因为剑体中融入十万年寒冰，所以周身总围绕着森白的寒气，既明为它取名为“白湛”，白湛无论是外表还是品质都称得上前无古人，哪怕只注入一丝仙力也能爆发出极大的威力，足以冰封无常山方圆五百里。
这样一柄威震仙界的仙剑此时却用它最令人称道的冰原之力冻麻雀……既明默默扭过头，开始思考重新炼一柄仙剑的可能性有多大，在修真界是不可能了，炼剑的材料只有仙界才有。
就在既明单方面决定与本命仙剑断绝主从关系时，白湛扭着扭着突然发现那边那个小男孩有些熟悉，那好像是自己主人？
白湛“咻”地一声飞到既明身边，因为既明现在是幼童之态，它有些不确定，等绕着既明转了两圈，白芒确认此人的气息与主人一致，激动地差点没控制住剑体中的寒气，既明虽然修为全无但是灵识极为灵敏，他立刻就察觉到白湛剑身中有暴动迹象的寒气。
“白湛！”他沉声呵道，若是白湛控制不住剑身的寒气，只怕整座山都要被冰封，好在白湛虽然激动，但是被主人一声呵斥立马稳住开始四散的寒气。
既明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白湛的眼神微微有些嫌弃。
“你无需怪它，”开阳突然开口道：“它本身就不是修真界的法器，它虽然威力巨大，但是终究要受天道限制，一旦被天道察觉它非修真界之物，顷刻间便会化为灰烬，为了蒙蔽天道，这把仙界已经退化成一柄普通的飞剑，唯一不同的便是剑中自带剑灵。”
既明沉默片刻，缓缓抬起手张开手心，白湛兴奋地在既明头顶盘旋两圈，然后将周身寒气收敛干净，露出湛蓝剑身慢慢飞到既明掌心中，既明目光落在剑尖处一道十分不起眼的裂痕上，心里有些感慨，他渡劫时也多亏白湛替他挡了最致命的一道天雷，不然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它好像很喜欢你。”月初一只手抱着野鸡，另一只手拎着两只冻成石头的麻雀，看着自己新得的宝贝喜欢既明她也十分开心。
“嗯。”既明点点头，眼神微微柔和些，他轻抚过剑身，手指在剑尖的裂痕上停了几息，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他看向开阳：“你似乎并不惧怕天道。”
开阳摇摇头：“在这片天空下哪有不惧怕天道的？我只不过借着无常山的光才敢议论两句罢了。”
既明略一沉思，猛地抬起头：“是无常山不受天道限制？”
开阳又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修真界的一草一木一石都受天道限制，无常山也不例外，只不过……”开阳顿了一下，身体转向月初的方向，“无常山可以暂时避开天道耳目罢了。”
既明有些震惊地看着开阳，天道无处不在，就算是仙界也不可能逃过天道的耳目，天道的耳目无处不在，一草一木甚至是灵气和仙气都是耳目，无常山灵气充沛，又怎么可能逃过天道耳目？
是因为她？既明突然看向月初，然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开阳，开阳点点头，不在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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