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香梦夺魂

    一进密室,却并无一个人影,杨过忖度郭芙定已独自跑上楼去,心怪她冒失,好在没听见她呼救,方放下一半心,举着灯台跟了上去。未出楼梯口,便嗅到一股清雅幽然的香气,不禁一怔,却见这层又与先前两层大有不同,虽外面已是黄昏,但窗前纱幔垂地,将外面的光线遮了大半,犹如入夜一般。

    杨过只见屋内彩绫飘幔,无风自动,四围灯柱上发出绯红的光,温柔地洒在中央帷幔缠蔽的大床周围,营造出一种柔靡绮丽的观感,惹人遐思。

    杨过扫了周围一眼,见菱镜妆台,水粉胭脂,无一不备,心中大为惊奇,未料这三层竟似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闺房,托着下巴忖思道:“这姓韩的小子怎么瞧也不像个躲在屋子里扮女人的兔儿,难不成这里是他金屋藏娇用的?”正想着,蓦地瞥见大床上模糊一个人影,杨过奇怪:“芙妹怎么不出声?难道这里还有旁人?”念此心中一紧,脚步急了几分,走到纱帐前,伸出手去撩那布幔,撩了两层之后,那帐后的人影越发清晰起来。

    待与那人只隔最后一层薄纱,杨过忽然停住,倒吸了口凉气。他已能从那曼妙的窈窕背影看出帐后躲着的是个女子,那身姿玲珑有致,未至身前鼻前已萦绕一股处子幽香,立觉脸上一阵阵热气沸腾,暗道此女厉害,吓得他不敢再上前,慌忙向后退去。

    刚欲转身,却听身后一个轻柔的声音道:“你到哪里去?”那声音酥骨蚀魂,却又如此熟悉,如咒语般不时在耳畔环绕,竟似缚骨柔丝般深深渗进脑袋,扯得杨过双耳蓦然嗡了一声,转回头来,颤着的手却不由自主得伸向薄纱,将它缓缓撩起,颤着声道:“是你!”

    只见红纱帐中,绣被塌前,郭芙裸肩赤足,纤腰若柳,粉颊含春,周身只裹着一层似有似无的薄纱,细微处一览无余,看得人心潮澎湃,杨过登时僵在原地。

    郭芙似是新浴过后,斜倚榻上一副慵懒之态,青丝毫无簪饰,只隐带一层薄薄的水光,如瀑般随意披在香肩两侧。俏脸未施任何粉黛,却比昨夜那般装饰更夺人心魄。杨过望着她那对似幽谷迷雾般的翦水双瞳,见后者也正含情脉脉得望着自己,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让她有别于平日的娇贵艳丽,多了几分雨后朦胧的神秘之感,仿佛流连于幽谷山野突然降临世间的精灵。

    “芙……芙妹?”出声却有些沙哑,杨过不由咽了咽唾沫,却觉得满喉含着热沙,头脑一晕,一股热力自下而上将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此刻的郭芙已微笑着从榻上直起身子,双膝跪在榻上,贝齿轻咬下唇,双手轻轻地伸向他的颈子,似是这世上最温顺柔媚的小妻子,贴着他的耳边柔声道:“我在呢。”

    杨过耳边一热,感觉她几许发丝轻轻撩在脸上,若水草般缠绕着他的呼吸,撩拨着他那潜藏心底的渴望,顿时觉得心脏都要从喉咙中跳出来,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耳边一阵鸣响,进而是一阵阵擂鼓般的心跳声,打得他有些晕眩,抖着唇道:“我,我……我……”郭芙见他说不出话来,盈香的双唇微微凑上去,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脸颊娇俏笑道:“我是你的呀!你忘记啦?”杨过闻言眼睛陡然一睁,任他聪明绝顶此刻也再没法思考,一把搂住将那能溺死人的纤腰,猛地含住她的唇瓣,直直的朝榻上倒去。

    这一吻缠绵悱恻,杨过心潮火热,仿佛一个在沙漠中干渴许久的人拼命汲取着甘泉,不知餍足的索求着怀中的佳人。不知吻了多久,杨过星眸微睁,见身下的郭芙婉转柔媚,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出平日少有的娇弱难禁之色。杨过呆看半晌,眼神蓦然一紧,却听“嗤啦”一声,纱帛碎裂声响起,衬得他急促的呼吸声愈发的浑浊。

    杨过瞪大了眼,盯着这绯红光辉下洁白无瑕的莹润躯体,额头的汗水划过脸颊滴在郭芙脸上,溅出细碎的水沫,只觉脑中的弦越拉越紧,血脉贲张的身体里那濒临爆炸的热力却欲出无门,痛苦与渴望像一对裹着热铁的飓风刮过他四肢百骸,一时间紧抓锦被的左手青筋暴起,将整张锦被都绷紧了起来。

    就当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郭芙恰在此刻已睁开双眸,笑着一个翻身反将他压在身下,就这样骑在他身上,一双纤细柔嫩的小手从他胸膛的衣襟里探去。杨过整个人懵在那里,她的表情是如此清丽娇羞,行动偏又如此魅惑大胆。杨过瞪着眼,只听脑海中那紧绷的琴弦嗡的一断,体内翻滚的岩浆如火山喷发般将他周身灼得滚烫,他战栗的手抚上那温凉如玉的肌肤,感到仿若置身云雾花海中的柔软,他知道自己再无力自制,也不想。

    两情缱绻间,额头蓦地传来一丝钝痛,杨过灵台瞬间恢复了一丝清醒,还未来得及想起甚么,登时从五脏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杨过大骇,猛然直起身来,立时想到是情花毒发作,但却不解为何方才与郭芙亲热良久却并不感到疼痛,连忙抓住她的手喘道:“不,不行……”身下的郭芙娇喘着抬起头,玲珑的小舌轻轻舔了舔他唇角,却没理他的话,温热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如雪一般的肌肤上显出微微的桃红色,朦胧的双眼带着湿润的水光,一副娇弱而无辜的神态正茫然地望着他,那是世间无人能推开的绝色。

    杨过只觉头脑又是一阵晕眩,身上的痛觉却又再次消失,但心里却明白情花毒的发作并没有停止,只是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而已,心知再如此下去自己非死不可。头脑中仅存的理智反复提醒他要停住,但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体已完完全全不由他掌控,亦或是它们已经代替他的意志掌控着他的身体,只想随着这世上最绮丽的梦境沉沦……

    “当”杨过耳边猛地一声炸响,只觉印堂又是猛地一痛,浑身一抖,眼前一阵红光闪过,情花毒那撕裂人心的痛感马上又回到身上。只见眼前的软玉温香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尖叫着化作一缕紫色烟雾散开,却见烟雾后郭芙一脸焦急的唤着自己的名字。

    杨过吓出一身冷汗,猛地醒过神来,却见郭芙仍穿的是冷夫人给她的那件素衣,手里拿着一个香炉,作势正要往自己头上砸去,他头脑一懵,竟未躲开,迷迷糊糊地反而冲了上去,倒吓得郭芙一呆。便是这一愣之际,纤腰给他捉个正着,眼见他想也未想就吻了下来。

    郭芙瞪着眼睛,咣当一声就把香炉狠狠砸了下去,杨过惨呼一声,终于醒了过来,连忙倒撤躲开,见郭芙又拎着香炉跟了上来,连忙喊道:“别……别砸了。”说着伸手护住自己额头。

    郭芙杏眼圆睁瞪着他,见他当真清醒过来,方扔开香炉,颓然倒在他身边,已累得满头薄汗,气喘不止。杨过手从头上放下,却觉出一层粘腻,低头只见一手的血,自己也骇了一跳,叫道;“你你你,你也砸得太狠了。”

    郭芙瞪着眼睛望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扯着他的领子往旁边指去。杨过只见一个一人多高的狼牙棒立在那里,似是有些年头,但棒身却满是新鲜血迹,只听郭芙气道:“你还怨我?你自己一进来就抱着那狼牙棒狠命往自己头上撞,当自己是钢筋铁骨么?若非我拦着你,你脑袋就被自己砸开花了!”

    杨过咽了口气,慌忙运功压制花毒,心里余惊未散,慌道:“这……是怎么回事?”郭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自己撞邪了,还问我怎么回事!”

    杨过捂着头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方才那绮丽的场景已然不见,妆台的位置仍在,但房间四周都放着兵器架,上边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比起卧房,更像一个兵器库,四周的灯柱并没有半点光辉,床榻之上洁净平整,仿佛方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绯红的梦境而已。

    回头再看郭芙,只见她累得满头薄汗,想来方才为拉住自己出了不少力气,忙用衣袖帮她擦拭,郭芙伸手按住他道:“还是我先给你止血罢。”说着将先前那雕花香炉打开,抓出一把香灰,均匀地抹在他额头上止血。杨过登时嗅到一股香气,忙道:“是这个,我闻到这个香气便忽然跟做梦一样。”

    郭芙哼道:“胡说八道,我比你还先进来,怎么不像你一般发疯。”说着低下头,精致的鼻子贴近香炉,杨过叫了声小心,却见她果然无恙,方嘟囔道:“难道这东西只对男子有效?”郭芙白他一眼,又抓了把香灰细闻,疑惑道:“都是些寻常香料啊”,正说着,忽然神色一凛,疑惑道:“这里面有婆罗迦叶的香气。”

    杨过忙道:“那是甚么?”郭芙回道:“是南疆的一种香草,燃烧后可致幻,有操纵人心之效。外公之前种过,说是可以加强碧海潮生曲的功力。啊,一定是我方才用香炉砸你,刚好将里面的火星弄熄,你才侥幸醒了过来。”杨过想到李莫愁给黄药师的箫曲折磨的模样,努嘴道:“你外公的碧海潮生曲已经够厉害了,还要这劳什子?”

    郭芙道:“外公说这碧海潮生曲虽然厉害,但只对功力较他弱的人有效,碰上同级别的高手就无法显出威力,所以才寻了这种方法补救。不过……”郭芙说着抬眼打量杨过。

    杨过见她眼神古怪,忙道:“不过甚么?”郭芙道:“这法子外公给爹爹试过,却仍是没多大效果,外公说如爹爹般心正意纯之人是很难被幻象蛊惑影响的,相反,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却很难脱身。本姑娘一身正气,自然百邪不侵,你么……”郭芙说着眯起眼睛,凑近杨过逼问道:“你方才又在想着甚么坏事?”

    杨过想起方才,又看了看郭芙,不由自主地舔舔唇,俊脸登时一红,只觉心里邪火未消,哪里禁得住她逼问,忙身子后仰偏开,仓促爬起身道:“我,我哪有想甚么坏事!”“没想坏事?”郭芙一脸狐疑的问道:“那你方才做了甚么梦啊?还冲上来咬我!”

    杨过心道告诉你还得了,眼珠一转,支吾道:“我……我饿得急了,看到那是……那是一只肥鸡,当然要扑上去了。”郭芙抱着肩哼道:“饿死鬼投胎么?那样大力气,我死命在背后抱着你,你还是一味往上撞!”

    杨过忙作揖笑道:“是是是,多谢郭大小姐救命之恩。”郭芙闻言得意一笑:“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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