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地窖可偷眼看到外头,但二人脸嫩,谁也不敢往外瞧,只耳听着外边男子尽是污言秽语,女子吟唱淫词艳曲,已够叫他二人受得了。耶律燕脸憋得通红,来回跺脚只管嗔道:“我不要来,你偏拉我来,回去又要挨二哥的教训,何苦来?”
武敦儒也鼓着腮道:“你若不来,我如何说得清呢?”耶律燕娇嗔道:“咱们两个都在这儿,这下都说不清了!”大武干咳了两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弄得彼此更不好意思。耶律燕坐立难安,忽而跺脚道:“你叫小武回来陪你,我要走啦。”
武敦儒忙伸手拉住她求道:“好妹子,你别走,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我心慌得很。”耶律燕抬眼瞧他,紧绷的脸忽然扑哧一乐道:“你这般胆小,待会儿怎么出去?”
武敦儒似是如梦初醒,闻言呆呆道:“出……出去?还要出去?我……我不能,不敢,啊,我不要!”武敦儒想到要出去,忽然间整个人跳了起来,脚没落地便拉着耶律燕向出口边走边道:“咱们回去罢!”
耶律燕见他疯了似的,也跟着懵了片刻,忽然甩开他道:“那怎么成?咱们怎么能把杨大哥自己留这儿?”武敦儒脸似火烧,忙不迭道:“他喜欢他留着好了,我不想呆了,好妹子,咱们这就走罢。”
耶律燕秀眉皱成一团,叫道:“这不成。”武敦儒奇道:“难不成,你还愿意留在这儿么?”耶律燕一怔,忙摇头道:“才,才不是,不过,你不能走,你现在走这叫临阵脱逃!”武敦儒给她说得一愣,哭丧着脸摆手道:“那怎么办?我做不来的,我铁定做不来的。”
耶律燕张大眼睛望着他道:“这有甚么做不来的?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怕那小泵娘?”武敦儒已急的快哭出声来,叫道:“我不怕小泵娘,我怕轻薄小泵娘,不不不,我怕被小泵娘轻薄!”他已急得语无伦次,只管骂道:“天杀的杨过,他倒是倚红偎翠,得意的紧!”
耶律燕不解问道:“我没瞧着杨大哥,他怎么得意了?”武敦儒红着脸道:“他,他,他给一群小泵娘围在当中又亲又摸,好不要脸!”耶律燕听了也羞红了脸,道:“别混说!”
“谁混说?”武敦儒瞪大了眼道:“我若冤枉他,叫老天爷立降个雷劈死我!”说着心中竟念叨:“老天爷,你若有眼就赶快降个不大不小的雷,此刻将我劈晕了也好。”但老天爷岂会理他?只求恳了片刻,他忽然气得咬牙切齿道:“这该挨刀子的杨过,说甚么只是小忙,还说甚么快活得紧,全是放屁!我,我瞧这事了了,芙妹怎么活剐了他!”
耶律燕闻言不由抿嘴笑道:“你说得芙儿成了甚么了?”说着恍然大悟道:“噢,我说你怎么硬拉着我来,原来你是怕我活……哈,人家不懂说啦!”她轻轻抬眼,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和平日判若两人,看得武敦儒脸更热了,轻轻拉住她的袖子只管摇晃,既不撒手,也不说走。
耶律燕羞嗔道:“你,你要怎么样嘛?”武敦儒慢慢凑近她道:“我是不出去的了,随他怎么样罢。”耶律燕低了低头,嘟着嘴道:“那,那等会儿杨大哥跟小武定会笑话你啦!”武敦儒摸了摸鼻子,也是十分为难的模样,耶律燕忽然声如蚊音道:“呐,我帮帮你好啦。”
武敦儒疑惑道:“怎么帮我?”耶律燕脸一红,别过身道:“你,你只管先当我是她们,你,你先练一下。”
武敦儒眼一瞪愕然道:“这还能练么?”耶律燕抬眼一脸天真道:“怎么不能?二哥说熟能生巧嘛!”武敦儒盯着她娇嫩的小脸,猛地咽了口口水,心道:“真让二哥知晓,只怕我性命难保。”正自想着,耶律燕已催促道:“你,你快呀,难道你还怕我么?”
“哦”武敦儒回神点了点头,先伸左手在耶律燕身前一尺停下,觉得不妥,当即换右手过去,还是觉得不对,而后双手齐伸到耶律燕胸前三寸,却再也不敢上前,急得头上渐渐渗出汗来。耶律燕见他手舞足蹈,奇怪道:“你到底要怎样?”武敦儒呆呆望着自己两只手半晌,沮丧道:“我说了我不成的。”说着指着气口道:“不如我,我先去瞧瞧。”
耶律燕一把将他拉住,好笑道:“笨死啦,我都会啦!”武敦儒懵然道:“你会甚么?”耶律燕忽然笑了笑,将武敦儒大力一推,他一个站立不稳,退了几步,曲腿靠着墙壁停下,耶律燕却已凑上前来。只见她握着左拳轻咳一声背在身后,却忽然伸出右手抬起武敦儒的下巴,小脑袋忽然压向他,故作低声叫道:“小娘子,给大爷我笑一个。”
武敦儒从小跟着郭靖,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吓得拼命向后躲,紧贴着墙壁眼瞪得恁圆。却见耶律燕的俏鼻距离自己只有一寸之距,武敦儒嗅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少女馨香,不禁浑身一颤。耶律燕见他呆住,大觉好玩,竟将手移到他脸上捏了捏对他笑道:“会了罢?”刚欲抽身离去,却给大武一把握住手臂,这一握力气极大,惊得她一呆。武敦儒已握着她手臂旋了个身,待回过神,二人已倒转了个儿,换成是她贴着墙壁。
耶律燕愕然瞪着他道:“大,大武,你要干嘛?”武敦儒望着她粉红的双唇开开合合,呆呆道:“你,你看我学得对不对?”说着他心中好似紧绷的一根线猛地一断,只听“嗡”的一声,他脑袋一热,猛地低下头去。
就在武敦儒马上要含住耶律燕双唇,一瞬间,晦暗的地窖猛地透来一束强光,吓得他二人一呆,耶律燕惊叫一声,猛地将他推开。二人红着脸看向门口,却见陆无双举着烛台讶然看了他们半晌,开口埋怨道:“你们要死了,甚么时候还在亲亲我我?!”
耶律燕红着脸不敢搭腔,武敦儒本来泛起一股胆子猛地给她吓了回去,也不知说甚么好,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道:“坏人家好事,你才是要死了!”
三人愕然抬头,陆无双走近将烛台举起一照,却见是武修文缠腿挂在梁上。武敦儒讶然道:“小武?你,你怎么在这儿?”
武修文听兄长召唤,翻了个身跃下地来,抱着肩眯眼道:“你说得甚么话?你弟弟我招呼人手拦那韩小子跑得腿都要断了,你却躲在这儿跟嫂子好不亲热,还有脸问我怎么在这儿!”说得大武老脸一红,耶律燕不防他在,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出声嗔道:“你,你多久来的?”武修文赔笑道:“好嫂子别怕,我也就在你们闹着小娘子笑一个的时候才到。”说着看了眼无双道:“我可不像某些人毫无眼色,专坏人好事!”
无双接口道:“谁稀罕坏你们好事?你耽误至这时候才来,还有脸说我么?”说着嗔武敦儒道:“杨大哥让你瞧着那鸨娘带了姑娘去寻那姓韩的便出去,你挨到这个时候,还不去?”
武敦儒为难的看了耶律燕一眼,又看向武修文,并未接话。武修文绷着脸道:“人家刚刚正练着,谁要你来打扰?现在倒来埋怨我们!”
陆无双瞪眼道:“杨大哥特意选了个没见过甚么世面,脸嫩又害羞的小泵娘,你们两个大男人却来缩手缩脚!亏你们也算武林新秀,少年俊杰,哼,叫人笑掉大牙!”
武修文强撑道:“我们兄弟正正经经,谁像你三教九流甚么都懂!”陆无双究竟是个女儿家,闻言脸也红了,气道:“谁,谁懂了!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么?连抢粉夺香也不会,要你们作甚么?”说着眼珠一转,诡笑道:“听说你们哥俩儿以前为了郭芙打得不可开交,差点儿双双送命,现在倒学得装模作样起来了!”
二武听她说起旧事,又羞又恼,又有耶律燕在侧,武敦儒更是羞愧无地,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非但是他,武修文也张口结舌,盖因这事是他兄弟生平大劫,每每想起都是一身冷汗。无双见一句话说得他兄弟二人窘迫非常,愈发得意笑道:“我知道啦,究竟是那小泵娘不及郭大小姐美貌,你们眼高手低,不稀罕罢了!”
她话音一落,便听武敦儒吼道:“陆无双,你胡说甚么!”他这话都还未说完,旁边身影一晃,只听外面吵吵闹闹声中一声清脆,惊得耶律燕轻呼一声。
只见烛火一晃,险些落地,却见火光照着陆无双左颊一个巴掌印登时肿了起来,武修文双眼瞪着她气得直喘气。
陆无双愕然瞪了半天,仍不可置信他竟然上前打了自己一巴掌,半晌方觉出脸颊火辣辣得疼痛,忙惊叫着指着武修文道:“你,你,你敢打我?”
武修文瞪着她道:“我还嫌没打够呢!”说着刚要上前,却给兄长一把拽住,回头一看武敦儒直冲他摇头。
无双只给李莫愁打过,实为生平大恨,此番挨了一巴掌,更是怒不可遏。猛喘了两口气,正要拔刀动手,却听一个脚步匆忙临近,她当是杨过,心中猛地委屈,潸潸落下泪来。刚要回头,却听身后人道:“谢天谢地,你们都还在。”
陆无双一喜,忙唤道:“表姊!”来人正是程英。二武见来得是她,彼此望了一眼,心中一突。因皆想到程英身为表姊,必助表妹报仇。虽说程英武功稍强于他二人,但他们以三对二,并不吃亏。只是程英辈分毕竟是他二人师叔,若有不敬,只怕回去跟黄蓉不好交代。
程英听表妹声音有异,忙问道:“怎么?”无双指着武修文道:“表姊,快帮我杀了那小子,他,他竟敢打我!”
程英也愕然了一瞬,皱眉看向武修文。武修文怕程英出手,当即站出道:“打便打了,你若不服,大可与本少爷单打独斗,躲在旁人后面算得甚么本事!”
他们几人相处日子不浅,程英自知无双武功不及修文,怎会许他单打独斗?但又知武修文为人冲动,只得对武敦儒道:“武兄,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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