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竹和南来到如梦轩门口,南上前一步叩门。等了一会儿,咦?没人应声呢?南刚要再次叩门,浮竹抬手拦住了,径自推门而入。
一进屋,二人就看见东方极没形象的趴在条案上睡着了。
浮竹微微皱眉,每次丫头使用逆天的能力后就这样,好像极度的疲惫。
“你先退下吧。”浮竹轻声对南说。
南看看东方,“每次是不是都这样?”同样的声音很轻。
“是呀,这就是她使用那些个能力的代价。”
浮竹绕过条案,俯下身轻轻扶起东方,想把她抱到里间去睡。
“想好了?”东方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南又折回来单膝行礼,“是。”
东方坐起来也一并拽着浮竹坐下,“那说说看吧。”
“您在哪我在哪。”南说的不容转圜。
唔,困死我了,东方本来就靠着浮竹肩头,为了最求更高的打盹的质量,又慢慢蹭到自家队长怀里。
“嗯,那这个应了吧,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提防有人暗算。”
南没想到东方会这么说,抬头看见条案上的那张纸后,更是神色一动,“是。”
“嗯,他们给过你期限么?”
“三天。”
“答复?”
“嗯。”
“从今天算?”
“这个属下不知。”南纳闷,自己这位大人算计这个干吗。
“那我知,从明天开始算,三天,最后一天你再答复他们。”
“那要是从今天算呢?”南忍不住问了一句。
“南,南,南,南,”东方拿着强调说,“你想啊,现在找上门的是他们哦,那主动权还不在我们手上?我们说从哪天,就从哪天,他们只会担心我们不应,不会计较这一两天的。”
“那我们为什么计较啊?”南其实是担心东方的安全。
东方急了,又不舍得起身,抓起那张纸,团成一团,甩手就扔到南头上。
“我累了,多睡一天是一天。”
南汗颜的捡起纸团,一头的黑线。
“再说,你刚刚恢复使用斩魂刀,难道不需要练习练习,实力固然重要,但实战经验更重要。”东方都快仰天长叹了,这个下属怎么有时候这么一根筋啊。也不想想,她自己不也经常这样?
“回来。”南起身想走,看似睡着的东方又叫住他,“你打算怎么应啊?”
南皱起眉头,自己这位大人怎么花样不断啊,应就应吧,还怎么应?
许久不见答话,东方泄气了,挺机灵的下属,一根筋时还真要命,“十日后二番队训练场,嗯。”
南愣了一会儿,才明白敢情是应战的时间地点,“我们想到的,他们也会想到,十日恐怕不会答应,而且为什么要在二番队训练场?”
“二番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我们既然应战,何不更刺激一点呢?况且,他们的主场,我们输了,不过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输了,这今后应该有日子难过吧?至于时间,你漫天要价,他们可以坐地还钱吗。”
南愣愣的看着东方,虽然他没全听明白,但有一点他明白了,谁招惹了自己这位大人,就等着她算计死你吧。
“不是下属妄自菲薄,我们还不知道对手是谁,万一不是我能~。”
“那你就去二番队,刚好我对二番队有点好奇呢,很想知道他们平常都做些什么,怎么做。俗话说做得愈多错得愈多,鸡蛋里挑骨头你大人我最拿手。”
南听着听着后背汗毛直立,谁得罪自己这位大人,谁就等着倒霉吧。
许久没有说话的浮竹,听着东方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敲了她额头一下,“你这聪明劲儿全用这了,那可是瀞灵庭的大家族,就是不比从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况且现在是危机未除,不要自己内部先乱作一团。”
东方扁扁嘴,“您以为我想啊,虽然我的命不值钱,但我自己可珍惜着呢,还不想让他们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
“也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浮竹斟酌着说。
东方注视着浮竹,“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是我要让那些人心服口服,不要总是三天两头想着打我的人的主意。要想达到这个效果,是不能借助别人的力量的,不然您一扭头,他们就会作怪。”
浮竹习惯性的伸手替东方理理发丝,他倒忘了,这个丫头狠戾的一面,但愿她掌握好分寸。
东方当然看出浮竹的担心,“队长,我尽量和平解决。但是,我始终不认为那所谓的大局,比我的命值钱,您要反对也无可厚非。”
说着东方缓缓坐直身体,“但是,属下请您暂回雨乾堂,如梦轩此刻不适合您继续滞留。”
看着东方决绝的样子,浮竹胸口一痛一窒,难以遏制的轻咳起来。“你,在你看来我就是如此么?”
东方低头狠下心,“要您在大局和其他任何事情之间选择,您都不会有第二种答案吧。”她之所以如此,是不想万一她有事,浮竹夹在中间为难。
浮竹看看东方一会不见,已经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右臂的伤。虽然不知道她瘸着胳膊怎么弄得,但她有那种逆天的能力,这到也不难。想着,丫头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能照顾好自己。现在离开丫头倒还少些顾忌,谁说不会有第二种答案?
浮竹收回目光,“既然如此,东方馆长我就告辞了。”说完起身向门外走去。
南一直是单膝行礼的姿势,此刻虽然没有动,但身体却紧绷着。他算是见识到自己这位大人狠戾的一面了,这让他更是对这位大人敬服不已,同时也心潮汹涌。为了自己,大人不惜与自己的队长僵持至此,说不感动怎么可能!
东方克制着挽留队长的念头,故意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最近,队长很忙,身体应该好好调理才是。嗯,昨天朽木白哉送来的药材不错,得叫南送一些去。对,现在就送,南速度快,叫他赶到队长前面把东西送到雨乾堂吧。
东方想着站起来,要去拿药材。可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眼前一片漆黑?她已经很注意了呀,站起来时慢慢起身的。
身体好沉,可是不行,她不能晕倒,队长应该还没走远,不能让他知道。东方咬牙撑着,期望这阵眩晕能很快过去。当她感到双肘有人托扶时,没多想就轻声说,“南,不要告诉队长,我不想他难做。”没人答话,但是托在肘部的手却紧了一下。
该死,这次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行呢?东方闭上眼睛,继续吩咐,“南,还记得昨天朽木队长送来的东西么?把那里面补气养血的几味药材取出来,送到雨乾堂,哦,不要让队长知道,你交给队里小椿仙太郎和虎彻清音三席就行。告诉他们切成薄片,放到队长平时饮食中就行,熬制时时间要稍稍长一些,嗯~。”
还要继续嘱咐,一个声音打断了她,“如梦。”只有短短两个字,在东方听来却是一惊,不由自主的睁眼扭头去看,可是人却滑入更深的黑渊。
“怎么样?”浮竹看着刚给东方检查完的卯之花烈。要不是临走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会知道丫头这个样子呢?
“哦,小家伙没事,就是她的体质好像越来越差了呦。”
“那现在该怎么办?”
“静养,这我已经说过了,如果能配合饮食调养就更好啦,这个么,小家伙自己应该很在行啊。”
浮竹扭头看着昏迷中的东方,她是很在行,可却满脑子想的都是别人。“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还有啊,就是今后不要让她去危险的地方。”
“嗯?”浮竹没听明白。
“比如爬梯子,踩凳子什么的,就是上下楼梯也要注意。”
“为什么?”
“呵呵,她现在气血亏得厉害,很容易晕厥,如果是在~。”
“知道了。”浮竹神色凝重的说。
“那没事,我就走了,两三天之内她最好卧床。这种症状说轻,也就没什么,慢慢修养应该可以恢复,说重,不注意的话是可以导致猝死的。”卯之花烈一边起身告辞一边看似无意的说着。
卯之花烈离开后,浮竹看着一直没走的京乐,日番谷和朽木白哉,“你们先回去吧,现在队里应该都挺忙的。”
京乐春水先点头,“好啊,反正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说得随意,却又好像话里有话。
日番谷对着浮竹说,“那我先走了,需要帮忙的话,您派人传话吧。对了,我那儿的四席好像跟她挺熟,回头我叫她过来帮忙。”
说完两个人都走了,唯独朽木白哉走到东方身旁坐下,伸手拂过沉睡中的人紧闭的双目,被抚摸的人儿却没有一丝反应。
朽木白哉不由攥紧五指,“告诉我怎么回事?”
浮竹看了一眼南,南会意,退出守在门外。
“丫头去一番队之前就受了伤~。”浮竹理解朽木白哉的心情,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告诉了他。
“四枫院的人?”朽木白哉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冷,“我知道了,拜托您照顾她,回头我会让江户川先生过来看看,需要什么尽管和他说。”
浮竹盯着朽木白哉,“也许你把她接回家宅更好一些。”
朽木白哉摇头,“她不愿意就算了。”
浮竹一听暗中长叹,朽木白哉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能对一个人如此的迁就,他真是把这丫头放进心里了。
朽木白哉走出如梦轩,看到守在门口的南扔下一句,“不要让我知道你背叛你家大人。”就转瞬不见了踪影。
果然,朽木白哉走了没一会儿,家医江户川先生就来了。他给东方又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幸亏东方还在昏睡,不然肯定抓狂。
之后,江户川对浮竹说,“东方大人本身就先天体弱,最近又气血消耗的厉害,同时缺乏必要的休息和调养,因此导致在轻微活动后也会晕厥,长此以往会恶疾缠身的。”
浮竹皱着眉头,“您有话直说。”
“夭折。”这回江户川真直说了,就两个字。
沉默许久,浮竹才又艰涩的问,“那,现在该如何?”
“静养。”江户川真是很喜爱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也就没再拐弯抹角。
浮竹长吸一口气,“怎么做?”
“老夫会开一副药剂,熬好了等她一醒就喝下。以后,全看她自己,她在医术上见解独到,往往有回春之妙手,她自己肯用心的话,虽然体弱,但却可保天年。”
“知道了,多谢。”
傍晚,东方终于醒过来。
唔,好饿。东方其实很舍不得梦里的大餐,可是那毕竟吃不饱啊,所以,她还是缓缓睁开双眼。看看,嗯,是如梦轩里间,虽然是雨乾堂的翻版,但毕竟是她的寝室,摆设上跟他家队长的还是有些许差别的。
屋里没人,静悄悄的。东方稳了会儿神,才试着起身,她可不想再晕倒,那还不得饿成人干?哎,妞还是就知道吃!
刚爬起来一半,就有人过来把她扶住,“如梦,你怎么样?”
东方实在是浑身没劲,顺势靠在自己队长身上,“对不起,让您~。”刚说一半,双唇被二指点住,“如梦,该道歉的不是你。”
东方知道如今是不可能叫队长离开了,好在她也不是那矫情的人,“呵呵,那我可不管了,我饿了。”
“嗯。你先躺下,等一会儿。”
说完,浮竹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他端了一碗药汤回来,让东方喝下。东方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这次浮竹非常坚持,欺软怕硬的妞只好就范。
看着东方喝下药汤,浮竹才说,“你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不,我要自己去做着吃,您一定也没吃吧。”
浮竹看着东方,这丫头总是让人心底柔软温暖,怪不得白哉那种性子的人都对她青睐有加。
“不行,你这两三天得卧床休息。”
“谁说的。”
“卯之花烈队长。”
“唔,那,那就这样吧。”
浮竹笑笑,不知道丫头为什么独独怕卯之花烈,在卯之花烈面前,比任何时候都乖。虽然卯之花烈确实哦,令人敬畏,可是对她从来都是喜爱的呀。
这次,浮竹也并没有出去多一会儿,因为南一直在外面候着呢。简单吩咐几句,南走了以后,他就回身又进屋了。
一进门,就看见东方已经从里间出来,正打开一扇柜门半个身子都差点没钻进去的翻找什么东西。
哎,这个丫头,怎么以前没注意,她除了懒,还有另一个极端,一刻不识闲呢?
等小心的扶着,把东方从柜子里拽出来,东方手里已经多了几样药材。
“如梦,你就这么卧床?”
“啊哦,我找这个呀。”东方举起手里的药材。
“为什么不让我找?”
“您是队长呀,我怎么能使唤您呢?”
浮竹听罢,满头黑线的看着东方,这话是没错,可,可搁丫头这儿怎么听怎么别扭。算了,又不是没见识过丫头颠倒黑白的本事。
“那现在做什么。”
“把它们切成片,您含着就行。”说完东方坐到条案边,抽出斩魂刀比划着要切。
浮竹实在忍不住了,“如梦,你再不卧床休息,我就把你送到四番队去。”
“啊!不要。”东方反射性的放下斩魂刀,伸胳膊就把条案抱住了,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疼的直呲牙。
浮竹过去把东方从条案上揭下来,轻轻揽住。东方可怜的看着自家队长,“我不要去四番队。”
“那就去躺着。”
“那药~。”
“我来切。”
“这可是您自己说的,不是我吩咐您的呦。”
“嗯。”浮竹气结的看着东方。
东方终于又躺回床榻后不久,南带着晚餐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一个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藤箱。
东方看着箱子说,“这个不会是~”
南简短的答道,“是。”
东方嘴角抽了抽,心说,不会以后每天都这样吧?不管他,先用餐。
心满意足的吃完,东方又在浮竹的坚持下含了几片药材,才叫南打开箱子。等东西都拿出来后,东方汗颜了,敢情还跟昨天一样,一种也不缺,一种也不少。这叫什么?标准配置么?
那点心也就算了,由于她一有空就偷嘴,还能都吃了。可是别的那吃得了那么多呀,朽木白哉这是拿她当猪喂呢!
“那送东西的人走了么?”
“没有,应该是等您回话呢。”
“那就告诉他,朽木队长的盛情我领了,但是东西太多根本吃不完,叫他别再送。”东方知道这么说有点不知好歹,但快刀斩乱麻,总这么着,她怕自己会再次痴心妄想的犯傻。
南刚要出去传话,东方又叫住他,“还有,南,你也该抓紧时间修行,这几天把工作先放放,也甭去别处,你的休息室就行。”
南纳闷的看着自己的大人,在休息室修行?没听说过。
东方故作神秘地说,“我给你找了个陪练的,回头我让他到休息室找你。”
南更纳闷了,“大人,休息室空间有限,恐怕不合适吧?”
“呵呵,先将就着吧,等真着不下了,咱再换地方。”
等南一头露水的出了如梦轩,浮竹无奈的看着东方说,“他是你的下属,你还这么捉弄他?”
“哼哼,下属不就是用来捉弄的么。”东方理直气壮的说。
“那要这么说,我以后也得改进一下。”
“嘿嘿,您不会。”
“你的意思我很笨?”
“不是,是您不会像我这么坏心眼哦,哈哈。”
浮竹一愣,想想还真是,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如梦,那个梦境不撤,你没影响么?”
“嗯,基本没有,而且,我家那两只,只有在梦境中陪练才能不被别人发觉。”
“也就是说,还是有影响。”
“一点点,真的不要紧,要不以南现在的水平,起码是副队长级别的才够资格陪练。但是您看现在,大家都忙得分身乏术,谁有时间干这个呀。”
浮竹帮着东方收拾床榻躺下,“如梦,你心里要有数,如果你的情形没有起色,我就送你去四番队修养。”
“知道了。”东方话没说完,人已经入梦。
浮竹看着东方的睡颜,轻轻为她掖好被角,我愿意守护,哪怕不能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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