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愚感到头疼。
不是酒精作祟。
只是看到张若尘，他就头疼。但他又不能大晚上把这小孩儿扔在路边，只能带回家来。
他还是头一次带人回家。
算了，就当做是照顾孩子吧。
姜梦愚从衣柜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和毛巾，“小张，家里没有新的衣服，晚上凑合一下，先穿我的吧，都是刚洗过的。”
张若尘接到手里，“谢谢。”
“浴室在里面，抽屉里有一次性牙刷。”
“嗯。”
等到张若尘进了浴室，姜梦愚才算松了口气。酒还没醒，他又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给郭旭发消息，“不小心把上次那个小孩儿带回来了。头疼。”
不出一会儿，郭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哟，有故事啊？”
这位朋友就喜欢胡说八道，而是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那种。姜梦愚喝了口果汁，笑着说道，“都是误会，没什么故事。”
“切，送上门来的，你也不考虑考虑？”
不知道为什么，姜梦愚的脑子里忽然闪现一张粉底厚到惊人，苍蝇腿似的睫毛扑哧乱颤的妖艳脸。吓得他果汁差点呛出来，连忙拒绝，“不了吧！我可受不了。”
“哈哈，也是。岁数这么大了，还得悠着点儿！”
“你知道吗，今天刘总突然跟我又谈了会儿心，你猜他说什么了？”
郭旭道，“该不会是想拉拢你吧？”
姜梦愚叹了口气，“差不多吧。”
“德行！”郭旭不屑地骂了一句，又说，“别理他。赶明儿哥带你去见见赵总。说句实话，凭你的能力，要是想去总公司发展，问题也不大。”
姜梦愚笑了笑，没接这话茬，也没跟他说自己已经拒绝刘恺的橄榄枝。
电话那头，郭旭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一套，但是人往高处走。你想往上再发展，拼后台拉关系是必不可少的。唉，不过话说回来，往上走又怎么样？哪有你现在过得舒坦？老哥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发生什么了？”
“还不是一帮破事儿给闹得。这阵子监管越来越严，合规检查一波接一波，烦都烦死了。也多亏我目光长远，坚定带领咱们行务必严格遵守各项规章制度！提前走在社会主义文明社会的经济发展道路上哈哈哈！要不你看看多少机构这段时间被罚了？就我这职位还算可以了吧，还不是整天给人点头哈腰？唉，干哪行都不容易。”
姜梦愚听他感慨半天，又问，“那你上次说那个员工，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好半天才传来声音，“之前只是表现得明显了些。昨天突然给我表白了，吓得我够呛。”
如果是以前，姜梦愚肯定会替他叫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他多大？”
“好像也快30了。”
姜梦愚顿时如释重负，“那行。试试呗？”
“再说吧，挺复杂的。这周六别安排事儿啊，我带你去见见赵总，顺便咱俩喝杯茶。”
张若尘洗完澡，穿着略大一号的睡衣走到厨房门口，正好看见姜梦愚在打电话，面色柔和，语气也很温柔，“好，周六见。”
姜梦愚挂断电话，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孩儿，便问，“要喝果汁吗？”
张若尘摇摇头，攥紧手里的毛巾，“不用了，谢谢姜大哥。”
“嗯。”姜梦愚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坚持，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果汁，“我的房间在最里面，你先睡吧。我得处理些事，一会儿睡沙发就行。”
“哦……”
张若尘心里乱得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听从安排乖乖去了房间。
对这个只见过几次的男人，他的反应有些太不正常了。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晚上在停车场的那一幕。他被男人包围在身下，四肢僵硬。这时候裹着陌生的被子，那种被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裹挟着不得动弹的感觉，又来了。
张若尘将脑袋蒙进被子，浑身燥热起来。他控制不住的，罪恶着，将手伸进内裤里。
攀登上顶峰的时候，他才茫然地想，完了，他好像是喜欢上这个老男人了！要不然，怎么会想着他的脸呢？
——
第二天早上。
姜梦愚起得很早，因为沙发睡得不太舒服，而且沙发垫太软，导致他的腰有点酸痛。
——中老年人的身体，就是这么令人堪忧。
大概七点半的时候，男孩收拾好从房间出来，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姜梦愚没有在意，只想赶紧把他送走，便朝他指了指厨房，“里面有做好的豆浆，去喝点儿。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嗯，谢谢。”
张若尘迅速低下头，匆匆进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两人准备好出门。张若尘又站在车前纠结了好半天，不知道是礼貌地坐到后面，还是顶着羞耻继续坐在副驾呢？片刻后，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前排车门，坐到了副驾上。
车子缓缓启动。
安全带报警器滴滴地响了起来。张若尘垂下眼睛，盯着副驾上的安全带挂扣，却并没有动作。他感觉到姜梦愚的视线转了过来，紧紧盯着他的脸，这样的认知让他再次心跳加速，浑身无力。
“小张，把安全带扣上。”姜梦愚开口提醒了一声，可是小孩儿却一点反应没有。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他在心里默默无语了片刻，只能暂时把车靠在路边，倾身凑上前去，亲自替他把安全带扣上了。
谁知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张若尘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姜梦愚侧过头，看到张若尘近在咫尺的脸，干净透亮的眸子里似乎闪烁着微光。
他静静地注视着这双眼睛，低声说道，“我知道不舒服，那也得系上。安全第一，明白了吗？”
张若尘还有点发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明白了。”
不是那么高兴地替他系好安全带后，姜梦愚才挣开他的手，重新坐回驾驶座，启动车子。他专注于开车，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张若尘垂着脑袋，耳朵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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