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早上，宇智波佐子脸色还是苍白的。
“……一个梦罢了。”宇智波佐子看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咬牙切齿。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没有张开，看着应该是可爱居多，可放在宇智波佐子身上，配上小姑娘那种眼神怎么都搭不上可爱的边儿。
也不像是美琴妈妈那样温和，看上去……
反而是疯狂和迤逦多一点。
“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宇智波佐子垂眸。
可这尘世最擅长的事是什么？
这世界诸行无道、颠倒黑白，万物在这样的世界里，无知的赞扬歌颂与祈祷。
于是，磨平一个人的傲骨，消灭掉一个人最坚定的向往，抹杀掉一个人最开始的一切，最后那个人，在踏进尘世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自己了。
——她到最后也不会是最开始的那个自己的。
不知，也不能知晓。
宇智波佐子抬眼收回自己的眼神，给自己抹上些腮红和口脂。
“佐子，收拾好了吗？”
宇智波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隔着门，略有些模糊。
“好了。”收回腮红和口脂，佐子起身。
这个时候，树叶已经开始落了，纷纷扬扬的穿过回廊，映着天空，撞在檐边挂着的风铃上，宛如蝴蝶死去前的最后一次振翅。
“佐子为什么感觉自己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宇智波鼬蹲在宇智波佐子面前，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你无论什么样子，我们都爱着你的。”
“那倘若有一天……我欲意踏破凌霄，毁天灭地呢？”宇智波佐子停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敢说出来想毁灭木叶的事实。
“无论你什么样子，我们都依旧会爱着你。”宇智波鼬抱起她，向着大厅走去。“这一点，永不更改。”
“那么，愿意一直陪着我吗？”佐子趴在宇智波鼬的肩膀上，凑近了他的耳边。
“当然。”
“但愿你日后还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宇智波佐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重新放松下来，懒洋洋的趴在宇智波鼬肩膀上。
“好，我记得。”
宇智波鼬的笑容一直都很温柔。
然而事实上，很多年以后已经加入晓组织的宇智波鼬想起他今天说的话也只能沉默。
他穿着晓袍站在宇智波佐子身后半米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这么多年的成长。
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是野心家，也有人说她是怪物，可宇智波鼬确是真切的知道，他偏执狂傲的妹妹宇智波佐子，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向世界宣告愤恨，她走的那一条路，身后，是血泪织就的红霞，身前，是写满流言者言语的血海，一如盛放的八重樱，美，但是也惨烈。
她成长到了一个他不可及的高度，她能够为一个家族、一个国家撑起庇护，能够接扫清所有的明枪暗箭，能够忍受暴君和妖怪的名号。他不是不心疼，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不过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幸好宇智波鼬看不见宇智波佐子现在的表情，否则他一定会发现，宇智波佐子现在的表情居然安详的诡异。
又或者说，疯狂的种子很早就存在，只不过现在它生长到了难以掩盖的地步。
缓步阶上唐楼，等白云苍狗，一同归去，策马同游——她为此，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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