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爬了上来，险险的挂在树枝上，人流熙熙攘攘的不肯散去，宇智波止水一手护着佐子，一只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人群。
有孩子提着灯，拉着家人笑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那一点人间烟火映在他瞳孔里，如同雨滴融进了仙鹿的眼睛，霎时间炸开了无数细碎的光辉，又如同阳春三月里盛开的最细微的花朵，细小而又坚韧——美的惊人。
“抱歉，人实在是……”宇智波鼬端着盘子，逆着人群走了回来，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不过还没等说完，宇智波鼬看着宇智波止水沉默了下来。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妹妹会窝在你怀里吗？
“……佐子睡着啦。”宇智波止水也有点无奈，“大概是玩累了吧。”
“这里也没什么能够躺下的地方，我也就抱着了。”宇智波止水笑了一下，顺着佐子的头发摸了几把，力道温柔的好像是照顾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佐子倒是很轻，也不知道那些饭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前辈。”
鼬放下自己手里装满丸子的盘子，笑着的看着他，笑容里有点无奈的味道。
他们都在笑着，温柔的，无奈的，暗地里却隐藏着悲伤。
“嘛，小孩子，长身体嘛。”良久良久，久到丸子已经凉透，宇智波止水这样开口。
——清浅悠长的如同落在池面的木樨花，带起的水波合着铃铛声荡漾。
也不知……未来还有谁会记得。
大名府——
“大人，您是真的确定要放弃樱夫人了吗？”男人提着灯问着。
“我连槐夫人都能放弃了，为什么不能再放弃一个樱夫人？”千术微宫只是挑起眉毛，语气平淡的反问回去。“用她们换一个有能力的帮手，很划算不是吗？”
“别和我说您没看出来。”
千术微宫笑了一下，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下显得有点扭曲。
“那孩子是个好苗子，她有野心，并且有那个实力。这一点，樱园比起来就差的太远了，她那点小聪明，无非也就能在这后院里用用。樱园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暗地里都干了什么好事？”
“只是……大人不怕东昇一不满吗？”提灯的人蹙起眉毛，“臣思虑再三，都觉得这样做未免过于莽撞，现在我们还不得不依靠东昇一的力量。”
“不，很快就不用了。”大名摇头，“自从佐子说出人为也已经一个月了，我们……也该做点什么了。”
实力能强大到什么地步还未知，可惜是个不太好驯服的主儿。千术微宫暗自思索，演技也忒差了点，真当他看不出来她的思想和别的忍者不一样？
但是他也乐的和她玩耍一下，毕竟一个小孩子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波浪。
“那几个报上来好久的案子呢？”大名收拢了手中的折扇，“抄两份，一份送到渺生云君和高寺铭那里去，另一份，等一目连和佐子回来交给他们。”
“是，大人。”提灯人稽首。
“时间……还长着呢。”待到人们都已经散去，千术微宫坐在椅子上伸出手，一边端详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宇智波大宅——
……啊，灭族之夜原来是这样的情形吗？
宇智波佐子躺在家门口的台阶上，顶着血红色的月亮，捂着穿腹而过的伤口，麻木的看着她的哥哥挥刀。
喂喂，既然留着眼泪，那就停下手啊……盯着梦里这个哥哥挥刀的手渐渐逼近，宇智波佐子这样想着。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嘴角还淌着血。
她一点痛感都没有，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做梦，问题是她现在想尽办法也醒不过来。
——她更不知道到底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东西。
“对不起，佐子。”
宇智波鼬明显的顿了一下。
他矗立了良久，随后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宇智波佐子的手指，任由她的手滑落下去，在他袖子上留下两道不甚明显的血印子。
“原谅我。”
刀刃无情的落下。
她和他的眼前都是一片鲜红。
不过这个梦还并没有结束。
宇智波佐子像是换了第三人称的视角似的，看着自己的头颅是怎么从台阶上滚下去，滚到了宇智波鼬的脚边，又是如何被宇智波鼬抱起来擦掉了所有的血迹，最后抱在了怀里。
然后宇智波鼬走向了隔壁。
至此，宇智波佐子猛然惊醒。
宇智波佐子缓了一会，看清楚了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随后伸手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的开关。
“佐子，怎么了吗？”美琴妈妈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不，没什么。”宇智波佐子抹掉了自己额间的冷汗，勉强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有灵力的人在梦境里看见的东西，代表着什么。
有些东西，注定要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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