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开门,我回来了。”
顾于庭站在他们住的小房子门前小声喊道,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他赶忙闪身进屋顺便用脚把门踢上。
“快,把门栓挂上。”
等夏悦晨把门关好,顾于庭才把背着的麻袋放到地下,东西一一掏出来,50斤面20斤大米。
顾于庭在外边的时候夏悦晨没看清楚他的打扮,这进屋对方就放下了一大袋的东西,还穿着一件不是军大衣的军大衣。这可把夏悦晨吓了一跳,走过去打开顾于庭放在地上的大袋子,里边还有两个袋子,打开发现是白面和大米,还有一大块肉,几盒雪花膏,一匹布。
夏悦晨一直以为顾于庭今天是去山上了,她在家不安得等到半夜,生怕他出什么危险,几次想找人帮她去林子里看看。现在人是回来了,可明显就不是去的林子里,她心里害怕的很,站起来轮着拳头就朝顾于庭打去,一边打一边哭。
顾于庭站在那里被打的一脸懵逼,他这是被家暴了?可是为啥打他,理由是啥?
他看着自家媳妇儿还一边打他一边哭,眼睛哭得红红的,就跟个兔子一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不小心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夏悦晨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笑声,抡起来的拳头不禁开始用力。这人害自己担惊受怕一整天,回来的晚不说,还带了一麻袋的珍贵的口粮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干嘛去了,这要是被人抓住了,可是要枪毙的!
本就胆心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人家倒好不禁没害怕,还看着自己哭笑上了。越想越来气,打到顾于庭身上的拳头也越来越重,打的顾于庭直往后退。
刚被打的不疼顾于庭还能嬉皮笑脸的任由对方打,可现在越打越来劲,他就有些不高兴了,就算是打他也要有个名头吧,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人给谁莫名其妙打了,这事要搁在别的男人身上一准把这个撒泼的女人打一顿。
顾于庭上辈子是个矫情的直女,创业成功后,身边的人也都哄着他。说句不好听的在他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他就算说地球是方的也会有人附和的说对,即使错了也只会委婉的讲出来,那会像夏悦晨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越想越委屈,死后莫名其妙到这鬼地方来受罪他还委屈想哭呢,这冒着风险,受着累、受着冷害怕她饿肚子给弄来了粮食,她怎么还不高兴了?
想不通,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轻哼一声推开夏悦晨合衣躺床上了,白了呆愣这的夏悦晨一眼一副:老子不高兴了,老子要睡觉的样子。
夏悦晨看到顾于庭那副死人样,也不理他了,坐在小板凳上偷偷抹眼泪。
顾于庭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穿着衣服盖着棉被睡了一晚。至于夏悦晨早不知那去了,想着昨晚自己没洗脸他赶忙爬起来去打水洗脸,这张帅脸可不能毁在自己手里哇。
洗漱后,抹了点昨天晚上带回来的雪花膏,臭美一番后才艰难的提着着面和米准备交给张照,张照是他们几个人中唯一会做饭的人,算是他们中的大厨了。
顾于庭到华行医老夫妻那里时,大家正在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餐,他一露脸,屋子里的声音立马停顿了。
华行医放下碗筷对着他招了招手,道:“小顾起来了。快过来吃饭,等会儿还要去修路。”
顾于庭放下东西,走到夏悦晨身旁坐下,然后不解的问:“修路?”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修什么路?
“昨天你没在,村里下通知让我们去修山路,管一顿午饭给公分。”白富友一边吃饭一边回答,“村里的壮汉想去的就去报名,咱们除了张婶子和夏同志,必须下工。”
顾于庭有些傻眼,修路啊,一听就是体力劳动,他不去行不行。这大冬天的不在家里闲着,非得没事找事做,想想都心酸。
郁闷的喝了口没有几粒米的白水粥,咬了口糙面馒头,顾于庭使劲的往肚里咽,拉的喉咙生疼,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想着自己昨天带回来的东西,顾于庭指了指说:“张奶奶,咱们今天晚上吃白面馒头呗。”
张照理都没理他,觉得这个小伙子除了挑三拣四就没别的事了,昨天还说要断粮了呢今天就非要吃什么白面馒头。看着一直默不作声双眼红肿的夏悦晨张照再一次觉得这姑娘嫁错人了。
她也不客气,直接说:“都要断粮了哪来的面粉,有的吃就不错了。”
顾于庭放下碗,走到门口把袋子拖到桌子旁打开露出了里边的面粉和大米。
众人一看都吓了一跳,这小子不会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吧,在想到夏悦晨那红肿的眼睛就更确信了。
华行医黑着脸撂下碗筷,在桌子上发出声响:“哪来的!”
关于这点他早就想好了:“我走时爷爷给我了点东西,昨天听说要断粮了,就去了县里。”
他们身上多多少少的都藏着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顾于庭这么一说,众人都信了。
白富友看着袋子里的东西对着顾于庭直树大拇指,他可不是什么老派思想,他就是一个商人,对着他张嘴就说:“你小子行啊,胆够肥,哥哥我怎么没想到呢,下次.....”有机会带着哥哥一起,咱哥俩一起发大财。
这还没说玩呢,就被人打断了:“闭嘴,小顾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为什么被下放的了,死性不改!”华行医黑着脸让张照把东西找地藏起来,指着顾于庭粗声粗气道:“还有你,都当爹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欠思量以后怎么能教育好孩子!”
刚才还对他竖大拇指的白富友转头就说:“天天就想着馒头米饭,下次你可就得改吃枪子了,咱们这现在天好皇帝远的谁能顾得上你!你小子以后还是安分点的好。”
顾于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着他数落的白富友,他怎么不知道这个竟然还是个墙头草呢。他觉的委屈,这些不领情就算了还被说教一番,仔细一想又觉得他们说的对,他们比较和普通村民不一样,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好。
想明白了他也就知道昨天夏悦晨为啥生气了:“当爹?”他回头看了看低头吃饭的夏悦晨,又看了下正在对自己挤眉弄眼的白富友。
瞬间明白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的肚子:“夏悦晨同志有了?我要当爹了?”
“你媳妇昨天不舒服,我给把了个脉,这不就把出来。”张照把粮食藏好后,从门外走进来“小顾啊,你以后啊,就是当爹的人了,做事可不能这么鲁莽了。”
在得到答案后顾于庭久久不能回神,这过来没多久就喜当爹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心情,高兴、激动、迷茫还有庆幸。
庆幸这个孩子的到来,这样在短时间内就不用去旅行什么夫妻义务了。
直到吃完饭,顾于庭感觉自己都在做梦,上辈子他这个年纪在干嘛?二十岁还在读大学,可是在这里他有孩子了,他要当爹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对方,嘴里一直不住的叮嘱着:“媳妇儿,你慢点走。”
夏悦晨看着在自己身边小心翼翼的丈夫,翻了翻白眼,甩开丈夫伸过来的手继续走,顾于庭走过去在拉,再被甩,几次后顾于庭终于如愿以偿的拉倒了自己媳妇儿的手心道:这小手真软。
“媳妇儿,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
顾于庭原本真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在他的想法中自己挣钱养家,拿钱回家媳妇应该高兴地。早饭时被再教育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庆幸。
他虽然知道这个年代和那个和平年代是不一样的,心里上也只是感觉两者之间只是除了穷富差距以外没别的没什么差别,即使他知道被逮住要吃枪子,也只是小心了一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可以说在他的心里一直存在着侥幸心理。
夏悦晨:“别光嘴上说。”
夏悦晨回到房子里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想从他眼里看出点诚意来,诚意是有却没有多少,这个男人估计对自己错误认识的还不够深切。
顾于庭赶紧表态:“我这次是认真的,我以后下工一定不会偷懒了,多攒点粮食给小宝吃。”
小宝是顾于庭在知道夏悦晨怀孕后给肚子里的宝宝起的胎名,当然这也是没有和人商量自己做决定的。
夏悦晨叹了口气,低头摸了摸自己还很平坦的肚子,她前几天是怎么感觉到对方变了的,现在看来还是一样的不靠谱。
夏悦晨和现在大部分的女人不太一样,她出身书香世家,从小接受西方教育,会说话后小舅舅就带着她去了国外,可以说从小生在国外的她思想也和传统女人有些许不同。
回国后她拒绝了长辈们给她准备的相亲,在学校对顾于庭一见钟情,后开始主动追求,在对方接受她后两人结婚。
婚前和顾于庭相处不多,再加上女人的恋爱头脑,不管对方做什么她都举得是对的。等结婚后才发现自己以为样样都出色的丈夫,其实就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会的大少爷,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个啥都不懂的大小姐,他们家里有佣人有钱不会就不会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没有计较。
可结婚没多久两人就被打成臭老九直接下放,就连家里的长辈也是带走的带走、关的关,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到石家沟后,顾于庭的少爷习性依旧不改,好吃懒做。这让夏悦晨对他也越来越失望,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丈夫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说还是懒,做事还是不靠谱,却比以前好了,她以为他们会慢慢变好,可没想到他竟然敢做出偷偷出去私下买卖的活计。
“顾于庭同志,想让我原谅你也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她的丈夫做事总是不经过大脑、自以为是还大男子主义,做什么都不知和自己商量,就这必须要给他改正过来才行。
见顾于庭点头答应了,夏悦晨才继续说:“以后你要做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商量,比如你刚才给宝宝起的胎名。”
顾于庭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一直认为夏悦晨是个只会哭一切靠男人的娇娇女,却忘了这是一个在国外长大的女子,她虽然听丈夫的话,却不是一个不会思考完全听话的人。她有着自己的思维是一个不能以这个时代传统眼光看待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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