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期终于通关所有武侠世界后,系统没有占据他的躯体,而乔期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放弃继续,把全部的能量灌给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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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是神创造的无数灵之一,他一有意识就去找或许是此生唯一的宿主。
他的脑海里自有评判灵魂的一套标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团火焰般的虚影。明明生前体弱多病,甚至连成年都没有活到,然而他的灵魂就像火一样颜色,似乎连自己都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对上他茫然的眼神,叙便决定了选择他做宿主。
他就是乔期,是叙的第一个宿主。
起先他并没有关注这个宿主,只不过是按照程序让他在陌生的世界生存。
才不过短短两个世界对方就撑不住了,那个时候他想,这么脆弱的宿主,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和他一起消失吧。
看着乔期这两个世界的经历,在第三个世界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种极端的锤炼灵魂的方式。
虽然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人成功了,但是为什么他不能试试呢?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他甘心吗?
没有任何缘由,他开始发布任务,引着宿主走上那条路。
任何情绪都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可是他越来越清楚的知道,他不想消失,所以他不能失去乔期这个宿主,那么,就只有成功一条路可以走了。
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乔期他又突然闹脾气了,他低声下气哄着对方,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知道,乔期慢慢厌倦被人操纵的生活。
原本以为只要慢慢来,乔期迟早会愿意听从他的安排,可是一个变数出现激起了平静下的风浪。
一个和系统融为一体的异类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接近了他的宿主!
叙第一次感觉到无可遏制的愤怒,就像是他悉心保护的城堡被人打破了,还走进来欣赏了一番他的珍宝。
他耗费了大半的能量将入侵者解决,自己也虚弱的只能沉眠来恢复。
等他再次醒来却发现宿主差点死去,他忍不住对他说了重话。
那时乔期问他:“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会消失?”
那是第一次乔期戳破了他的秘密。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乔期或许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可是那沉默里,有多少是因为乔期差点死亡引起的,又有多少是因为秘密被揭穿引起的?
叙不愿意去深想。
从那以后,他承诺乔期,以后不会干涉他在其他世界的生存方式,如果危及生命,那么他就会强制转移世界。
乔期唇角带着微笑,道:“好。”
乔期果然像他所说的那样,再没有消极怠工,也没有轻视自己的性命。每一个世界他都会交到新的朋友,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真心的笑容,他认真的对待每一次的新生活。
但是叙却感到一阵不安。
在最后一个世界,通关后他们会开启新的位面,离成神又近了一步。
可是他在做什么呢?
“我很抱歉,但我真的累了,这就算我最后给你的补偿吧。”
乔期把自身全部的灵魂之力都渡到他身上,这股庞大的力量充实着他的灵体,相反的,乔期的身体却在逐渐变得虚幻。
他在割裂系统和宿主的牵连,这无疑是非常痛苦的,可是他的眼神里全是释然和感激。
呵,感激,这个笨蛋。
他想也不想就凝实手去抓乔期的手,然后听到他微弱的声音道:“谢谢。”
他的动作一顿,然后伸回了手,乔期的身影在他眼前化成一道光芒,在那点星芒快要消失的时候,他伸手点在那颗星芒之上,一半的灵魂之力还了回去。
他张嘴无声说了几个字,那道星芒就不见了。
……
一处简约清雅的系统空间里,一团红光悬浮在半空,这里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空间的主人是一团蓝色光团,他和红色光团各飘在一边。
蓝色光团周围绕着一圈小小的画面框框,里面闪过的中心人物都是同一个人。
日升日落,春夏秋冬,不知多少岁月过去,系统空间里,静止不动的蓝色光团突然化成光点离开了空间,没一会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周身泛着淡淡黑雾的灵魂。
薄雾散去露出灵魂的人貌,是一个身姿挺拔,相貌俊秀温和的青年,他似乎还有些茫然,见到这奇怪的空间和两团未知的光团也不害怕,露出温和笑容,询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蓝色光团克制温和的声音如同训练有素的执事,晃了晃光团,似乎在向那人弯了弯腰,道:“这里是系统空间,我是001,因为您的条件符合标准,所以想请问您,愿意成为系统001的宿主完成任务获得新生吗?”
001说完却发现青年面色怔怔,似乎想起了什么,过了会回神,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你能再说一遍吗?”
001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见青年面带犹豫,他幻化出一张舒适的椅子,桌子,一杯温热的红茶出现在桌上,“你可以坐下来考虑。”
青年似乎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种味道的红茶?”
001道:“……作为系统可以查到宿主的一切资料。”
青年相信了这个说法,喝完一杯红茶后,朝001道:“不好意思,请容许我拒绝。”
001的反应好像在意料之中。
“我只想过普通的生活,你找过别的宿主吧。”
青年说完这些话,001就又朝他鞠了一躬,道:“我送你回去。”
青年或许觉得系统太好说话了,笑道:“你给我的感觉有点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我也来过这里。”
他说着玩笑话,001却没有回答,接着把他送去了轮回。
叙见他每一世都重复这样的举动,淡淡道:“他已经不记得你了,你又何必每次都等他?”
001沉默,他的名字是宿主取的,他的宿主活着的时候仿佛全天下的不幸都降临在了他身上,那个时候的宿主怨气冲天,满心的不甘和仇怨,后来他们另辟蹊径,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以杀成神的例子。
他陪伴着宿主经历了所有,登上神位,他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成为了“完整”。可是这个时候的宿主厌倦了,他很痛苦,他跟001说:“001你去找别的宿主吧。”
001看着他,说道:“好。”
青年笑了,他自罚业火焚身之刑百年,散尽灵魂之力偿还罪孽,堕入轮回重新为人。
但此后,他的每一世都活不过三十岁。
在业火中,他对001笑,“幸好你没有感情,你也不需要感情,这样才不会感觉到痛苦。删掉所有关于我的资料。”
001道:“……好。”
那是他第一次违背他的宿主,他没有删掉关于他的资料,此后青年的每一世他都会赶在其他系统之前找到他,把他带回系统空间,问他相同的问题:“你愿意成为001的宿主吗?”
然而每一次,青年给他的答案都是:“对不起,你去找别的宿主吧。”
001再次带回来一个灵魂,那个灵魂身上的黑雾已经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他的相貌和以前不同,但灵魂的本质是一样的。
001又问他相同的问题,而对于记忆里第一次来这里的青年来说,他并不想成为什么宿主,他只想过普通的生活,拒绝了001。
“喝完这杯茶我就送你回去。”
青年很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种味道的红茶?”
001还是没有回答,青年不以为忤。
喝完了红茶,001又把人送去了轮回。
划出画框寻找青年,等待他生命的终点。
他突然对叙说道:“你还要在我这里待多久?”
“你身上的能量还能支撑你多久?本就应该消失的,你又为什么浪费自己的能量去维持假象?”001看着他周身的红光意有所指道。
乔期送给他的能量被他自己还回去了一半,而那一半的能量仅维持到现在而已,剩下一点点萤火般大小的红芒被他用自己的能量护住,又特意将能量的颜色维持成红色。
自欺欺人也不过是如此。
叙是这样,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001道:“去找他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关注他的生活,和我有什么分别?”
被001戳穿,等叙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人世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引力,他顺着感觉到了一处公园,看到了那个坐在长椅上哭泣的孩子。
小家伙五六岁的模样,生得唇红齿白,眉心一点颜色清浅的红痣,显得机灵可爱。
此时将近黄昏,公园里大多数人都回家了,空荡荡的公园一角还坐着一个哭得可怜兮兮的孩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疼的。
叙用能量化身成人形,在捏脸的时候他把特意捏了笑唇,看上去温和可亲,冲淡了他眉眼透露出来的冷漠。
他想走到那个孩子身边,又想到什么,化光离开,没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冰糖葫芦。
乔期委屈地哭卿卿,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根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他一下子愣住了,还打了个嗝。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帅气的大哥哥拿着冰糖葫芦蹲在他面前,见他看过来,柔声哄道:“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你的爸爸妈妈呢?”
乔期虽然年纪小,但是能察觉到善恶,这个大哥哥给他的感觉很值得信任,于是他委屈道:“爸爸妈妈走丢了,我在等他们。”
叙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道:“那哥哥陪你一起等他们,吃糖葫芦吗?”
乔期想到爸爸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可是他的肚子饿了。
叙看他犹豫,道:“爸爸妈妈是不是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乔期点了点头。
叙循循善诱道:“可是我不是陌生人啊,哥哥知道你饿了,我们一起等你的爸爸妈妈回来,就是朋友了对不对?朋友之间分享吃的不是很正常的吗?所以,吃吧。”
乔期愣了下,然后接过糖葫芦,笑得甜甜的,“谢谢大哥哥~”
叙坐在一旁看他吃糖葫芦,等他终于吃完了,孩子的爸妈也该找过来了。
他伸出指尖点在小孩的额头。
小孩的额头突然烫了下,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茫然道:“大哥哥?”
他挥手撤掉了结界,下一刻焦急的男女声就传了过来:“宝宝,你在哪——”
“宝宝——”
“小少爷快出来啊——”
小孩歪了歪头,惊喜道:“是爸爸妈妈和刘叔叔!”
他跳下椅子,快走几步叫道:“爸爸妈妈刘叔叔我在这里!”
在他身后,叙站在那里看着他欣喜依赖地扑到一对年轻夫妻怀里,夫妻俩显然吓坏了,上下检查小孩有没有事。
夕阳下,他的影子越来越淡,他看着乔期,轻声道:“我还给你了。”
孩子妈妈焦急问道:“宝宝你没事吧?”
乔期摇了摇头,一派天真道:“我没有事啊,爸爸妈妈走丢了,我有乖乖待在那里没有乱走哦,大哥哥陪我一起等的,还给我吃糖葫芦了,你们看他……”
小孩转身一指,然而长椅那边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乔妈和乔爸对视一眼,乔爸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哄道:“好了好了,乔乔饿了吧,我们回家吃饭。”
乔妈抱起小孩,道:“对,我们先回家。”
司机刘叔附和道:“小少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四人上了车,乔妈试图向乔期套话,“宝宝,你真的看到了大哥哥?他还给你糖葫芦吃?”
乔期玩着手指,点了点头。
“那他叫什么呀?”
“大哥哥。”
“……”
“吱——”
“怎么回事?!”
刘叔车开得好好的,突然一辆车从拐角冲了出来,和他们的车擦肩而过,差点撞上!
乔爸迅速搂住妻子,而乔妈则下意识搂住孩子。
没人发现,在车即将撞上的时候,一抹红光从乔期的眉心痣中飞出,改变了车辆的轨迹,免了一场悲剧。
“先生夫人小少爷你们没事吧!”刘叔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扭头询问道。
“我们没事……”
“宝宝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妻子的话令他又着急起来,他看到儿子面色愣愣的,泪珠子不断地往下掉,但他本人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一样。
“宝宝?”
乔爸轻声道,生怕吓到了他。
乔期摸了摸脸,怔怔道:“爸爸妈妈,我好难受,我忍不住,好难过……”
“哪里难受?是不是撞到哪了?给妈妈看看!”
见儿子抓着胸口,眼泪不停地掉,乔爸乔妈心疼坏了,“去医院,去医院!”
未知的空间里,001似有所感的望了一眼,又将视线转到画面上。
太阳照样东升西落,春夏秋冬照样轮转,这个世界,似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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