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九十一章我生气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时隔一周,虽然俞笑笑的右肩还缠着厚重的绷带,但总算是在大庆的严厉监督(划掉)悉心照料下逃离了那个空气里充满了过氧化氢气体、菜里还几乎寻不到一丝油水的可怕地方。
许久不曾开荤的俞笑笑这几日是分外想念芸姨做的薄皮大肉包,这太阳才刚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某个馋嘴的小姑娘便抛下还在床边的行军床上呼呼补觉的老猫,揣上藏在保险柜里一比一定制款的功德笔,兴高采烈的踏上了自己的觅食之旅。
不得不说,这有的时候吧,开了上帝视角的俞笑笑的运气,也还是能和小郭比上一比的。
“王老板,早上好。”俞笑笑一踏上光明路的小巷,远远便瞧见水果摊前蹲着个熟悉的背影,她忙笑着走上前,同对方打起了招呼,“前段时间大庆的行为实在有些欠妥,我先在这儿替他向您陪个不是了。”
“俞长官客气了,多亏您那天提醒及时,我顶多也就是摊子被砸了小半个,又受了点惊吓而已,没什么事儿的,真要说严重的,那还是您呀,您看看,这肩膀都缠上绷带了。”王向阳说着,指了指俞笑笑的右肩,“再说了,下午我一个人收拾摊位的时候,赵处长带着足够买下我整个水果摊的赔偿金来找我道歉,要不是他态度坚决,我都没好意思收下这钱。”
“大庆做错了事,我们当然要带着诚意来向您赔礼道歉才对。”俞笑笑虽然笑得一脸真诚,可那贼溜溜的眼神,却早就聚集在王向阳紧握于手心的功德笔上了。她顿了顿,假装才注意到王向阳身后那块字迹写得歪七扭八的小木板,好奇的问道,“王老板,您这是在写招牌?”
“对啊,上回大庆这一闹,把我的招牌给砸坏了,正巧小郭长官从我这儿路过,我就拜托他替我写块招牌,不过这字吧,有点”王向阳欲言又止的用笔尾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双眉紧蹙的都快成一团毛线了。
正愁没机会下手的俞笑笑一听这话,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拍着胸脯,自告奋勇道:“我小时候曾跟着一位老先生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王老板您若是不嫌弃,要不我来帮您写写看?”
“那就麻烦俞长官给我写两笔啦。”王向阳说着,把功德笔往俞笑笑手心一塞,转身就要去拿摆在地上的墨汁。
当冰冷的玉石笔杆触及俞笑笑掌心的刹那,一丝熟悉的感觉立刻涌上了心头。她仿佛看见一位长发垂地、身着茶白色长裙的少女,正背对着俞笑笑,安静的端坐在木桌前。一只毛色乌亮的小猫从窗台上跳到了少女的怀中,然后微眯双眼,神情慵懒的将脑袋搭在她的肩头,而少女则以右手执起碧玉制成的功德笔,沉吟片刻,便伏于案前,好像在纸上写些什么。
不过神游归神游,俞笑笑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套近乎的最终目标,只见她手腕前后一动,变戏法似的熟练的将真正的功德笔成功收入袖中,而那支用上好碧玉定制的假功德笔,也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她的掌心。
待王向阳端起墨汁递到俞笑笑面前,只见对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手绢,把那原本黯淡无光的陈年笔杆擦拭的透亮:“俞长官您这是?”
“哦,我爷爷也有一块碧玉制成的玉蝉,他每天闲来无事的时候,都会先用棉布擦拭一遍,再放在掌心把玩。”俞笑笑说着,将功德笔递到王向阳的面前,“我瞧这笔杆玉质细腻,在阳光下还呈现出不算均匀的暗绿色,多半也是产自昆仑山的碧玉,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替你擦拭了一下。你看,这么一擦,是不是比之前透亮多了?”
王向阳忙点头称是。
“王老板,这块碧玉品相极佳,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啊,你可要好好保管,别再随便塞到外人的手里了。”俞笑笑一边说,一边把功德笔往对方的怀里塞,“写个招牌而已,王老板您随便找支普通的毛笔给我就行,不用把这个老古董给请出来。”
“俞长官你眼光真好,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平常我就搁在那摆着,都舍不得用。这不正好要块招牌,我就想着沾沾这传家宝的财气,让生意好点儿。”王向阳说着,又将手里市场价几十万的假功德笔塞回俞笑笑的手里,然后拽了拽她的袖子,端着盛有墨汁的瓷碗,蹲到新准备的招牌前,“来,就写这儿吧。”
计已得逞的俞笑笑也不再推辞,一撸袖子,蹲下身,凝神提笔,一手漂亮的楷书瞬间便将这劣质的木板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俞长官你这字写得真不错,”王向阳一脸满意的细细打量着招牌上的字迹,喜上眉梢,嘴角都带着一抹合不拢的笑意,“刚才你也太谦虚了。”
“其实我的字真就凑合,主要还是王老板你毛笔的功劳。”俞笑笑小心翼翼的捧着笔杆,双手奉还,“这笔确实是个好东西,王老板你可要小心收着啊。”
王向阳笑着接过。“那是自然,毕竟这是我王家的传家宝嘛。”王向阳说着,从一旁取了个塑料袋,往里面装了几个有红又大的苹果,不由分说的就往俞笑笑的怀里塞,“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苹果是我今早刚从城外果农那儿拿的,保准又甜又新鲜,俞长官你拿回去尝个鲜,就当是麻烦你替我写招牌的谢礼了。”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谢过王老板的美意啦。”俞笑笑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下了这份回礼,并回以真诚友好的微笑。
“俞长官客气了。”王向阳也露出了笑脸。
“那我先去上班啦,预祝王老板生意兴隆。”俞笑笑朝对方摆了摆手,便提着塑料袋,哼着小曲,大步流星的朝特调处的方向走去。
“好啊俞笑笑,你现在胆子野得很啊,大清早不喊我一起出门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背着我偷吃独食?你不知道早高峰时间段的汽车和地铁都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吗?!你是闲前几天伤口处理的不够疼,想把肩上的绷带拆了再重新上一遍药才舒服吗?!”大庆一睁眼,发现身旁的床铺被叠的整整齐齐,屋子里寂静的仿佛除了自己不再有其他活物,强烈的孤独感让大庆的呼吸不由一窒,他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俞笑笑和自己开的恶作剧,只可惜事与愿违,他发现那个姑娘,真的把自己一只猫,孤零零的丢在了这偌大的房子里,连张小纸条都没有留下。一种莫名其妙却又好像自己很久以前就已经历过的感觉霎时涌上心头,让他连洗漱都顾不上,就匆匆赶到特调处,站在这个让他恼怒的小姑娘面前,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其他人,就将她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
自知理亏的俞笑笑默默将手里啃到一半的菜包递到大庆嘴边,挤出一副笑脸,谄媚的讨好道:“我错了,这是芸姨做的最后一个包子了,您吃吧。”
“我缺的是这半个菜包吗?!”大庆朝那半个菜包翻了个白眼,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了一句话。
“那个”郭长城低低的想要插句嘴,然而却没有人理他。
“我错了,我发誓,绝对绝对没有下次了!”俞笑笑立马将手中的菜包放在桌上,充满求生欲的竖起三根手指,恭恭敬敬的发誓道,“如果我伤口好之前再背着大庆一个人出门,我、我这个伤口就一辈子不会好!”
“我缺的是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吗?!”大庆继续咬牙切齿。
“那个”郭长城再次挣扎道。
“那,背着你吃独食?你在意的应该不是这个吧?”俞笑笑试探着问道。
“你觉得呢?”差点被对方傻乎乎的表情逗笑的大庆及时收住了嘴角的笑意,继续维持自己咬牙切齿的假象。
郭长城打算第三次开口的时候,楚恕之长叹一声,拎着这笨家伙的后衣领,提小鸡似的朝后面的训练场走去,祝红则识趣的跑去实验室找林静一起唠嗑。
“不在早高峰期间挤公交和地铁?这更不可能吧。”俞笑笑的试探也渐渐不靠谱了起来。
作为当事人的大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置可否。
被盯的时间长了,饶是自知理亏的好脾气铲屎官,心里多少也有些暴躁:“你好歹也万把岁了,想怎样就一次性说清楚,在这里干瞪着我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万把岁?”已然气消的大庆一下就抓住了俞笑笑话里的重点,奇怪道,“我不是才活了几千年吗?”
“我、我那是夸张,对,夸张,语文修辞你没学过啊。”俞笑笑结巴了两声,眨眼间就将话给圆了回来,“所以你到底生气什么?”
“我生气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大庆说完,便潇洒转身,头也不回的朝赵云澜的专用卫生间走了过去,留下俞笑笑一个人盯着桌上的半个菜包,摸不着头脑。
这只该死的老猫又在发什么更年期综合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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