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月皱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边让他不要放水,自己却连武器都不带。
殷翎其实是不知道带什么好。
原主常用银月刀,可他不喜欢。唯一一次取出长刀,还是用来给明崖刮鱼鳞。
弃剑之后,他很久没有用过武器。后来换的本命法器不适合用来打架,也已经不在了。
明崖也在台下,身旁拥着几个学堂里的孩子。
殷翎一看过去,他们都兴奋地向他招手。
白疏许是很喜欢桃花。
殷翎想了想,看向不远处,一扬手,一根桃枝被折断,飞入他手中。
桃枝上还有几朵桃花,开得正好。
殷翎抖了抖手里的桃枝,伸手抚过粉色花瓣,问道:“准备好了么?”
“自然。”招月道。
殷翎不客气,刹那间冲出去,桃枝尖端直直刺向招月面门。
他做事很有目的性,没有耐心,也懒得热身。
他的速度极快,让人来不及躲避。
招月似是吃了一惊,面色冷凝,终是正视起来。
招月站在原地不动,桃枝触到面门时,整个人都化为一座冰雕。
假身。
转眼间迷雾四起,水汽氤氲。
招月原形是一条冰蛟,除却刀术,还擅长操控水和冰。
他善于隐匿,追求一击毙命。多次越级杀人完成任务,靠的是等待时机出其不意。
台下一片惊呼。
他们原本过来只是为了看热闹。也许除了明崖,谁也没想到这会是一场认真的比试。
以他们的眼力,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只感觉殷翎一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招月的位置,而招月也突兀消失,只留下一座冰雕。台上水汽迷濛间,竟是再也找不到招月的影踪。
正是三月时节。
台上竟然开始飘雪。
雪花纷飞,细细密密。每一片雪花,都是一道锐利刀气。
招月见识到殷翎的速度,不再显露真身。
雪花初时速度缓慢,落到一定高度后,都全速向殷翎冲去。
细雪簌簌,从每个角度飘来,难以抵挡。
殷翎面色不变,抬手在周身结下屏障。
魂力凝结为一道浅黑色的屏障,雪花虽多,力量却被分散。
屏障的颜色只是淡了些许。
招月的反应很快。
雪花对屏障无可奈何,下一刻又尽数回到半空,转瞬间凝为一条庞大的水龙。
水龙咆哮,以吞天气势汹涌而来。
殷翎撤去屏障,手持桃枝飞身迎上。
和巨大的水龙相比,他像是一粒微尘。巨龙张口,似要将他一口吞下。
殷翎衣袂飘扬,手中的桃枝像是利刃。
水龙寸寸碎裂。
水流从半空落下,溅到台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殷翎连衣角都是干燥的。
桃枝劈开水龙,连枝头的花瓣都没有掉落。桃花沾上雨露,显得更为粉嫩。
殷翎缓缓抬眼,目光对上半空中的一点。
招月隐在半空和他对视,缓缓呼出一口气。
去年三月,摘完桃花之后,孔雀非要喝酒,醉得两颊生红,是他背他回去。
今年此时,殷翎手持桃枝,安然立在风雪中,人比桃花更美。
水流落在台上,结为满地冰霜。
冰霜之上又生出冰刺。
布下的水龙被轻易瓦解,隐匿之术也被看破,只能试试近身了。
招月落在台上,抽出腰间长刀。
殷翎果然向他冲去。
他的身法如鬼魅一般,只是平平无奇地伸出手,周身竟是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
太奇怪了,没有人能看出他用的什么力量。
却无人再敢轻视他。
就算修炼到极致,运用在打斗中,比的也无非是速度与力量。
殷翎看上去如闲庭信步一般,速度却让招月难以匹敌。
真正交上手,更觉得心里发麻。
好似所有招式都能被一眼看透。
招月无数次生死边缘练就的经验与直觉,在这人面前竟不值一提。
每次短暂交手之后,招月都只能退避。
不过片刻,台上已经出现五道假身。
这是招月目前能够达到的极致。
每一次留下假身,殷翎都能迅速找到他并追上。他引以为傲的隐匿之术起不到任何作用。
招月心里满是讽刺。
原以为是自己要留情,然而他别说进攻,连防守都只是勉强。
除了狼狈地躲避,什么也做不了。
从开始到现在,时间其实很短暂,他却已经到了极限。
殷翎从头到尾,神色都是淡淡的。
过程并无悬念,他只在乎切磋的结果。
桃枝平平伸出,向招月心口命门指去。
殷翎开口道:“结束了。”
只要贴上心口,便是他胜了。
招月这次的位置站得极妙,殷翎刚好要从两个假身之间经过。
却有两道冰刺从冰雕上长出。
一道指向殷翎心口,另一道从侧面指向他的脖颈。
还有一道冰墙拔地而起,从身后封住他的退路。
冰刺不断生长,招月放弃一切防御,甚至向前走了几步。
他静静看着殷翎,面上满是悲伤。
要想从冰刺中间经过而不被碰到命门,殷翎只能加快速度。
招月不但放弃了所有防御,还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心口是极脆弱的地方,以那种速度冲过去,后果难以控制。
而若是速度不变,殷翎碰到冰刺,招月就胜了。
招月在赌他的心意,更是在以命要挟,逼他收手放弃。
如果是原主,便是有再大的怨念,遇到这种情况,也很难狠下心肠。
哪怕知道这是算计。
可他算错了人。
殷翎眼神冷若坚冰。
殷翎原本没有杀意。
在台上直接弄死招月,影响太大,很麻烦。
可招月竟敢算计他。
殷翎加快速度,眼神冷淡,没有任何留情之意。
“我说过,你尽管出全力,我也不会留手。”
-
一道身影出现在半空。
霎时间,桃枝折断,冰刺也消失不见。
白衣雪发,是许久不见的白疏。
殷翎略微皱眉,感知到他内里气息萎靡。仔细看去,衣上也有些血红色痕迹。
白疏问招月:“你在做什么?”
怒气毫不掩饰。
招月躬身行礼:“和师兄切磋。”
白疏又回头看向殷翎:“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切磋什么,直接推了不就好了,推不掉我替你打。”
招月无声扯了扯嘴角。
长老们也是被刚才的情况吓到了。
大长老正要上前解释。
周围人山人海,白疏扫视一圈道:“都先回去。”
-
翌日,殷翎刚醒来,就发现院子里有动静。
白疏走进来,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明崖只是恭敬道:“见过殿主。”
隔着窗棂,殷翎看见白疏往桌子上放了两块灵石。
“给你两块灵石,离开阿翎。”森罗殿主傲然道。
明崖:“……”
殷翎:“……”
真抠,铁公鸡人设不倒。
殷翎推开门,看向桌上的灵石。
白疏挠头道:“这孩子说不想留在这了,我送他点路费。”
明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上次见到白疏的时候,明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对森罗殿主的本性一无所知。
殷翎道:“我要收他当徒弟。”
“不行。”白疏想都没想。
殷翎问他:“为什么?”
“就是不行。”
殷翎定定看着白疏,问道:“你没有闭关,你去做什么了?”
白疏嘿嘿笑道:“有笔大买卖。”
“你昨□□服上的不是血迹,是血枯藤。”殷翎问道,“你去剑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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