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 这样的脸色让他看起来顺眼多了。
它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给谁都没有区别, 不过毕竟是赝品, 制约还是蛮多的
等等为什么我没有
它停下, 看向不甘心瞪着它的下下签。
他说,既然微不足道的话
因为你没有“线”。它歪了歪头, 看见下下签因为它的话脸色陡然一变, 连弥生能力的被动都没有触发的人,为什么要把钥匙给你。
侠客愣住, 想问清楚些什么, 然而张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吐出一个音节。
这种仿佛被下了制约,苛刻到连提都不能提的情况似曾相似。
他倏地望向库洛洛他的神色宛如死寂的泥沼, 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吞噬一切的恶意。
你们都是有“线”的人,不过要记住“钥匙”与“线”同存, 记得不要惹弥生生气哦, 被她把“线”扯断的话, 钥匙可就失效了。它停顿了两秒,转而朝神色愈发冰冷的库洛洛轻声笑了笑,对了, 被扯断“线”的滋味不好受吧
蓦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呼吸声和风声混淆。
好半晌, 库洛洛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完美无缺, 眼底泛起的碎冰却让黑眸寒意粼粼, 现在该轮到我履行交易了。
戳中这家伙的痛处让它的心情格外愉快, 抓紧时间,我不能停留很久。
如果时间到了他还没有解决,还是只能它来。
正默默流泪的花野弥生看到这个身为百分之百的男人朝着自己迈开脚步,风衣稳稳地垂在膝间,黑色的鞋子将青草踩折,仿佛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态度踏平所有阻碍包括她。
等到库洛洛站定在自己身前的时候,黑色的泥浆已经从身上褪去。
花野弥生难过地望着那双温和的黑眸仿佛接下来做的不过是带她去罗塞尔看海,你怎么可以为了得到钥匙就帮它来驱赶我
别这样看我,弥生,库洛洛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眼泪,低沉的嗓音被温柔浸满,你一向很聪明的,会理解我这么做的理由,对吗如果不这样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注定留不下来,现在这种局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对所有人来说。
花野弥生也明白这一点,眼眶中的泪水再次滚落下来,抬起手搭上他的手腕,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泣不成声道,那我以后要要怎么办
库洛洛低垂着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我有办法的,你先许愿,但是需要有时间缓冲,好吗
说着,他张开双臂将娇小的少女拥进怀里,附在她的耳边无比温柔地说,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那种笃定绝对可以掌控一切的自信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花野弥生惶惶不安地攥紧他腰间的衣服,需要多久
五分钟足够了。他说。
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干什么啊
库洛洛在她忍不住往后瑟缩的时候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禁锢住她,这次微微加重了语气,我不会伤害你的,弥生。
视野模糊不清,花野弥生盯着虚空,好半晌,疲惫地闭上眼睛。
五分钟后送她咬咬牙,孤注一掷般将堵塞在喉间的话语推了出来,送我们回本世界
呢喃细语轻地被风一吹就散,她无力地跌进百分之百的怀里。
它终于松了口气,不要怕,弥生,我会保护好你的。
花野弥生哭得打了个泪嗝,将脸迈进库洛洛的胸膛。
然后她听见一个刻板僵硬的声音说,好的。
英雄科的人看着眼睛恢复成原样的亚路嘉追着一只蝴蝶,摇摇晃晃地跑开了。
这个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爆豪胜己看见黑发男人朝自己同伴的方向微微颔首那个名为派克的女人收到示意后,轻步朝他们靠近。
而少女对此一无所觉。
他眼疾手快地拽住想要出声的绿谷出久,对他摇摇头,身边的英雄科也因为他的举动选择了静观其变。
这么细微的动作正好落尽库洛洛的余光中,他侧过头来,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对他比着口型算你走运。
派克站定在少女身后,她将手搭在那颤抖的肩上时
“弥生你的本体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花野弥生疑惑地眨眨眼,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她蓦然回过头去,当看清身后的人时,瞳孔不可置信地收缩,“你要干什么”
派克如果将读取到的记忆返还给对方,就可以将之清除但是这个能力使用一次需要近半月的冷却时间完全没有办法用到其他人身上
“我在帮你重新稳定规则。”库洛洛弯了弯眼角,声音里满含温柔的笑意,双臂的力道却恨不得把她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只有这样你才能照常地做回英雄科的学生。”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我什么都不记得的话要怎么防备他们”花野弥生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她下意识地想要使用能力挣脱男人的钳制
“这么多年你总是阴魂不散,真是非常让人讨厌呀。”怀里的人因为她的话蓦然僵住了身体,库洛洛也被自己的措辞逗得轻笑一声,“以后阴魂不散的可就是我了。”
砰
伊尔迷看着失去意识的少女,这样做她可是会任人宰割的。
库洛洛笑了笑,他索性坐倒在草地上,将她搂紧在怀里,温柔地亲吻着她的眼角的泪水,那个世界的人和我们可不一样。
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扫视了一圈即将回程的英雄科,最后停留在上鸣电气身上,简单明了地说,“把手机交出来否则就算只有这点时间,也能让你们留下几个人头。”
接收到相泽消太的示意,上鸣电气咬咬牙,不甘心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扔给他然后被他毫不犹豫地捏碎。
侠客看着变了脸色的英雄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来,看都不看就知道是什么,充其量就是道歉和承诺。
不过就算不毁去也没关系,如果这些人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就永远不会拿到她面前提醒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库洛洛只是习惯性地抹去一切隐患而已。
“从你们踏足这个世界开始发生的一切她都不会记得,同理,规则也是稳定的,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说不定能够让她改变呢”
他似笑非笑地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了领口第一颗扣子,将银色的项链勾了出来,温热的体温从指尖传递到神经末梢,引起一阵错觉般的颤栗。
再次掀起眼帘后,眼底的恶意终于按捺不住,层层包裹住漆黑的瞳仁,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的道歉和承诺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今后只能在她纯粹的善意下苟延残喘。”
他扯断了项链。
浓厚的雾气瞬间从缺口处一涌而出,犹如瓶中的魔鬼重见天日,猖狂肆意的在林间弥漫,从所接触到的每个人的眼睛和耳朵里钻了进去那是一段不属于他们的记忆和感情。
“怜悯她吧英雄科。”
正义可是这世上最容易琢磨,也最容易掌控的东西。
人潮涌动的广场上回荡着流浪艺人演奏的小提琴曲。
许愿池里的喷泉泼洒着晶莹剔透的水柱,他出神地盯着被池水的波纹扭曲了形态的硬币,拥挤的人群和聒噪的声音都被他的意识隔离在另外一个空间。
事实上他无精打采很久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提起精神,和同伴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常走神。
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去去做什么还是去找什么
这让他情绪上的浮动变得难以言喻,比如上一秒还在和飞坦享受美食,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餐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了。
你最近怎么回事飞坦皱眉问。
可能心情不太好他不确定地说。
飞坦后面好像又说了什么,但是他再次因为走神去想些有的没的而忽略了。
随意地用桌布将手上的血擦干净,他转身就走,我还有事,你随意。
他这次选择一个人出来走走,就是想调整一下状态,要不然总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在引起同伴的公愤之前会先把自己坑死。
你你好。
软软的声音带着丝忐忑,犹如羽毛般逗弄心尖。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在对上那双翡翠色的眼眸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失衡了一秒。
这个人爱着他。
但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认识她虽然不算是独一无二,但这种长相怎么也不会让人轻易忘记。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站定在身前的少女漂亮,无害,没有念能力,犹如误入兽群的羚羊。
直到他的目光让少女不安地咬住下唇时,他才露出一个对陌生人来说非常友好的笑容,你好。
她的睫毛颤了颤,看上去有些难过,然后拙劣地找着话题,我、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是没带硬币吗
说着,她从身前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枚硬币,递给他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给,现在可以许愿了。
这幅软绵绵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谢谢。他从她手中捏起硬币,指腹在她的掌心中轻轻滑过,他敏锐地捕捉到少女的身体微微一颤。
更让他诧异的是从胸膛里传来的令人窒息的尖锐的疼痛感就像是被人从致命处挖下了一块肉。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叫什么名字他垂下眼眸,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目光一寸寸描绘着少女。
阳光在她的发顶投下一圈模糊的光晕,微扬的头颅下是脆弱白皙的脖颈,让她看上去像是为神明献祭的羔羊。
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话般,少女难过地憋了憋嘴角,碧绿色的眼睛氤氲上雾气,泪水瞬间蓄满眼眶,然后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无声地哭泣着。
弥生我叫花野弥生她哽咽地说,声音宛如小猫哀鸣。
他点点头,双手将硬币合在掌心,虔诚地闭眼许愿。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的记忆被动了手脚,和这个人有关。
要交给飞坦拷问吗他离这里最近。
这里这里的许愿池很灵的。她似乎忍不住想要和他说话,在他耳边语无伦次地说,你也是因为它才来巴伦克拜岛的吗我和伊我朋友就是为了它来这里旅游的。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你有什么愿望呢
少女的语气仿佛等他说出来就会尽全力帮他完成一样。
话说这么容易掌控的一个人真的有必要交给他吗
他将手中的硬币抛了出去,看着它在池水中溅起一朵水花,慢慢沉到池底。
我不知道。
说出这句话后,他微微偏过头来,温和地凝视面露迷茫的少女。
我觉得我在找一样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好女孩,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真的交给飞坦的话,你很快就会枯萎的。
少女终于克制不住般,大声哭出来,泣不成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库洛洛我不是故意扯断“线”的我那时太害怕了
好一会,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牵起他的左手。
他没有拒绝。
他的无名指上忽然出现了一根漆黑的线断掉的线,尾端虚虚地漂浮在半空。
似乎一直就存在着,只是之前看不见而已。
同样的东西她的无名指上也有一根。
随着十指交叉相握,它们如藤蔓般交缠在一起渐渐并为一根仿佛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
小提琴的旋律和人群中的欢声笑语在广场上交错。
却被突如其来的东西隔离在另外一个次元那是十年的记忆和感情。
过了许久,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起先还稍稍克制了一下,但笑声很快就变得愈发猖狂。
肆虐的恶念在人群中引起凄厉惊恐的尖叫,刺鼻的血腥味将阳光下的广场覆盖上一层死气。
直到周遭陷入死寂他才逐渐停下。
他一手依旧维持着与少女十指交握,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上她血色褪尽的脸颊,然后绕至她的颈后,将脆弱的致命处掌握在手中。
他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的神经因为极力的克制而紧绷着,让身体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僵硬感。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从她的后颈处挖出了一枚念针,在指尖碾成粉末。
他倾过身去在她的额头、眉间、鼻梁、嘴角留下细细碎碎的吻。听到自己用一种温柔无害地口吻说,
好久不见啊弥生。
这个可恨至极的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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