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霸道护姐

    当太后和夏氏走进勤政殿时,萧临已经坐到了御案后,小脸冷肃,再加上那一身龙袍,俨然有几分先帝的影子。

    太后看着,不由有些恍惚,朝他招了招手,“临儿,到母后这里来。”

    萧临规规矩矩给太后行了礼,却没依言过去,而是吩咐人给她看座。

    至于夏氏,就让她站着吧。

    瞥了眼和萧临一同坐在案后的萧如,太后嘴角的笑淡了些。

    夏氏来之前还言之凿凿,咄咄逼人,然而到了这殿内,却是被那煌煌威严的布设给镇住了。

    只是一想到那御案后坐着的小皇帝就是自己的外甥,她就有了底气。

    抬头直视着萧如,眼泪说来就来,“公主,我的琨儿是哪里冒犯了你,你居然要下如此重手!可怜我的琨儿啊,以后可怎么办呐……

    萧如被她这泼妇般的做派惊得脸色一白,捂着胸口,眉头似乎因痛苦而蹙了起来,看着当真惹人怜惜。

    “姐姐你怎么了?难道又犯病了?蒙尘!快去请太医——”

    萧如靠在他稚嫩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临儿,我没事,缓缓就好了。”

    萧临动作熟练地帮她轻抚胸口,转而目光冷戾地射向夏氏,骇得夏氏脖子一缩,再不敢发声。

    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子能有这般如狼似蛇般的眼神。

    “姐姐,就是她欺负了你?我把她丢进兽园喂老虎好不好?”萧临向萧如邀功般道。

    萧如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这小孩儿这般凶残,然而看着他纯澈的眼神,她责怪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将小人儿揽进怀里,捏了捏他的脸,“临儿,人肉太酸,老虎不爱吃。”

    “噢,那我不将她喂老虎了。”夏氏听得此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他下一句道:“不过她惊扰了姐姐,害得姐姐发病,不能轻饶了去,就将她——”

    “临儿,”太后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了他,“你忘了吗?她是你舅母,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怎可如此对她?”

    萧临抓着萧如裙摆上的玉珠摆弄,理所当然道:“朕是皇帝,父皇告诉过朕,天地君亲师,这世间,除过天地外,就是朕最大,除了姐姐,其他的人一律都是朕的臣民,朕为何不能如此对她?母后为何会有这般奇怪的想法?”

    他疑惑地望着她,是真的对此感到不解。

    太后只觉一口气憋在心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深吸一口气,她视线沉沉地掠过萧如,“惠安,你来说,昨日你跟琨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如装傻到底:“母后,你在说什么?我昨日向您请安后就回了宫,未曾见过刘公子的面,跟他之间能发生什么呀?”

    “你!”太后再好的养气功夫,此刻也有些忍不住了。

    袖子底下的手攥得死紧。

    然而碍于萧临,却不得不将这火忍下去。

    “夏氏,你来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自己被点名,夏氏张口欲嚎,然触及上首萧临居高临下看蚂蚁一般的眼神,心下不由发憷。

    心一虚,气也弱了。

    夏氏断断续续将事情的经过道出,期间少不了添油加醋,末了哀哀哭起来,又拿擦眼泪的帕子擤鼻涕,声音很是不小。

    萧如突然有点想笑,忙拿帕子遮住了脸。

    不经意间,与旁边侍立的秦恪对上眼。

    他一双眸子黑且冷,似雪夜中潜伏着的野兽,刹那间,她一阵心悸,然而再看时,他依然是一副白白软软的模样,哪里有丝毫戾气与威胁?

    她不禁疑心自己看花了眼。

    而另一边,萧临不知何时起了身,慢慢踱步至夏氏面前,骤然一脚将她踹倒。

    别看他年纪小,实则从四岁开始就沐药浴打熬身体,五岁后就跟着师父学习武艺骑射,力气堪比寻常八九岁小儿。

    且夏氏本就是跪着的,又不设防,这一下子被踹个正着,脑袋磕在青金石地板上,登时起了个大包。

    她整个人都懵了,趴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太后震惊之下霍然起身,“临儿,你——”

    “满口胡言乱语!姐姐都没见过那个刘琨,怎的出手伤他?竟仗着母后的势,跑到朕面前来欺负姐姐了!混账东西!”

    萧临反手甩了一摞奏折到夏氏面前,有的砸在她脸上,她却哼都不敢哼一声。

    “看看,这些都是弹劾你们刘家的折子!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强抢民女,毁人生计!朕看刘愫这户部尚书也不用做了!传朕的命,让刘愫好好呆在家里反省反省,下次要是再有人弹劾,朕就革了他的职!”

    刘愫,便是太后的嫡亲哥哥,因着妹妹做了太后而鸡犬升天,不止获封荣恩侯,还一跃从户部侍郎升为户部的一把手,执掌整个大汤的钱袋子。

    萧临这一通火发得在场之人俱都噤声。

    整个殿内,只听得见夏氏极力压制而又泄露出来的呼痛声。

    萧如也有些被震住了,她初时看萧临,只把他当成一个软萌可爱故作正经严肃的小弟弟,压根儿没将他跟一国之君画上等号。

    然而此刻,她不得不感叹,他年纪再小,那帝王之威也是货真价实的,幼龙虽小,但终有一日会腾飞于天。

    只是,原著中他为何又会成为那个不务朝政荒-淫无道的“嬉帝”呢?

    是他长歪了?还是——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萧临就挥袖让夏氏退下。

    夏氏忙爬起来,奔了出去,结果脚下一滑,一路扑到了门槛处,滑稽至极。

    丢人现眼!

    太后心头怒极,脸上一惯的慈和都快要维持不住。

    “惠安,是母后听信了你舅母的混话,差点错怪了你,你不会怪母后吧?”太后一脸歉疚不安。

    萧如眨了眨眼,“自是不会,母后偏袒娘家人情有可原,只是希望下次,母后能把事情了解清楚再来问罪,否则,我可经不起几次折腾。”

    说着还咳嗽了两声。

    “如如,好感值涨了3点!”时刻跟着萧如的统小喵通报道。

    萧如正努力扮演着病弱白莲花,闻言差点破功。

    “以后晚上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就行,平时别冒然出声影响我发挥。”

    “好叭。”统小喵舔了下爪子,又懒洋洋地趴下了。

    听了萧如的话,太后脸上的笑容差点裂开,“惠安说的是。”

    太后一行离开后,萧临瞬间变回软萌小正太,拉着萧如的手轻晃,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如果他有尾巴,那此刻肯定摇得欢。

    这模样,活脱脱一只讨赏的小狗狗嘛,哪里还有刚才的一丝霸气和冷酷?

    萧如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记,“临儿真棒,要不是你,刚才姐姐就要被欺负了。”

    萧临抱住她的腰,依恋地蹭了蹭,“姐姐别怕,以后都有我护着你!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萧如捏了捏他通红的小耳朵,上面还有一圈细小的绒毛,特别可爱。

    殿内角落里,秦恪看着相拥的姐弟俩,嘴角翘起了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砰!”回了宫,太后猛地在炕几上拍了一下,震得上面的茶盏都跳了几跳。

    夏氏凑过去,“娘娘,陛下也太偏着惠安那小蹄子了!竟一丝面子也不给您,叫这满宫的下人看了,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想您呢。”

    太后厉目射过去,“陛下也是你能议论的?”

    夏氏被她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忙跪下,“娘娘,我错了。只是,咱们难道就这样算了?您不是最疼琨儿的吗?琨儿如今成了这样,往后可怎么办呐!”

    太后面沉如水,半晌才开口:“琨儿如今伤了根子,怕是娶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女儿了。”

    夏氏忙不迭附和:“就是啊!”

    “说起来,惠安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太后突然来了一句。

    夏氏就是一愣。

    好端端地娘娘怎么说起了这个?那小蹄子害得她琨儿以后都不能人道,她还想好好嫁人?!

    见夏氏兀自愤恨,并未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太后不得不挑明:“琨儿未娶,惠安未嫁,两个孩子郎才女貌,且琨儿又对惠安有意,正合适不过,你觉得呢?”

    “这……您是说,让琨儿娶了那小蹄,公主殿下?”

    “不错。”太后意味深长道:“先皇后去得早,惠安这教养上到底有所欠缺,一个女孩子家家,出手竟如此狠辣,哪里有一点皇室公主之风?以后她嫁给琨儿,你就是她的婆母了,规矩上,你得好生教教她。”

    夏氏虽然蠢,但到底是在后宅里混过的人,暗示意味这般明显的话,她若是还听不出来,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她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主意好,“还是娘娘深思熟虑。”

    太后端起茶盏,慢慢啜了一口,“至于琨儿那里,我会让太医院的卢大夫去给他看看。”

    卢大夫医术高超,尤其精于男科,先前可是专门为先帝一人服务的。

    也是在他的调理下,才有了萧临的诞生。

    夏氏一听,立刻喜笑颜开,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娘娘,公主殿下知道琨儿的情况,她岂会愿意嫁过来?若是娘娘您下旨赐婚,依着陛下对她的维护,说不定会从中作梗,到时婚事怕是成不了。”

    太后冷笑一声:“成不成得,可由不了她。”

    边上的釉里红松竹梅纹玉壶春瓶里,插着几支春梅,高低错落,颇为雅致。

    太后带着长长甲套的手指,掐了一朵梅花在手指间玩弄着。

    “先前回来,我瞅着御花园里的花儿开得正好,两日后,我办一场赏花宴,将京城里各家适龄的公子贵女都请来,到时候,若惠安与琨儿情不自禁之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叫众人看见了,便是她不嫁,也得嫁。”

    话落,那朵梅花便被她磋磨成了碎片,零落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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