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态过人莱小拉

    莱瑞拉·林奇是一名迅速蹿红的街头歌手,但她更广为人知的一个身份是畅销惊悚小说《小心影子》的作者Dark Q,只不过由于她在所有的公开场合都仅仅露出半张脸,又常常以正装出席,很少有人能把她跟这个懒散随性的街头艺人联系在一起。

    “你的保密工作比我做得可好多了。”在克拉克·肯特无意中看到她的底稿时,这么评价道。

    莱瑞拉喜欢看到亲近的人发现自己另一面时惊讶不已的样子,她热爱自己的工作,虽然作为一个代表作稀少的新晋作家,她还远远没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但这丝毫不妨碍她享受沉浸在幻想世界带来的乐趣中。而这也是莱瑞拉坚持不进入乐坛发展的原因之一——音乐是她发泄情感、寻找灵感的渠道,她从没刻意系统地去学习这方面的技巧,按她的话说,“这一切只要自然而然地发生就可以足够好”,另外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即不管自己的热度能持续多久,凭她的脾气、本事,是不可能真的在乐坛出人头地的,不如踏踏实实地磨炼自己的文笔。

    “……That\'s cool, but if my friends ask where you are I\'m gonna say……”

    昏暗的公路上,一辆被漆成酒红色的雪佛兰皮卡慢慢悠悠地朝加油站驶来,鼓噪的音乐在静谧的道路上回响,莱瑞拉·林奇沉浸在节奏里小幅度震动着身体,直到这首歌结束她才从车上下来,心情极好地哼着同样的曲调把信用卡插到自助加油机上,她一边拎着油枪一边左顾右盼地寻觅便利店的位置——她真的饿坏了,时间估算错误导致她不得不在公路上过夜,不靠谱的地图指引让她甚至没能得到晚餐供给,只能说感谢上帝她有在车上预备糖果和饮用水的习惯。

    “Lucky!”莱瑞拉插好油枪,大步往自己十点钟的方向跑去,那里正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晚上——shit!”

    莱瑞拉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退出门来,反身紧贴着墙壁屏住了呼吸,显然是被刚刚看到的场面吓了一跳,她紧紧靠在墙上细心地听了又听,等了足有五分钟,她这才谨慎地从那简陋的“掩体”后探出了头。

    这不过是一间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屋子,莱瑞拉看着俯卧在收银台上的尸体板起了脸,她微微前倾下身体闭上双眼,最终确认这里除了自己再没有第二个喘气儿的活物了,她叹着气取出手机冷静地拨打了911。

    对着门上的记录向警方提供了确切地址后,莱瑞拉并没有第一时间遵照对方的嘱咐回到车里以防犯罪分子“故地重游”,除了第一眼被意料之外的惨烈场面吓了一跳外,她并没有感到太强烈的不适感,要知道,她的父亲道格拉斯·林奇正是一个声名在外的外科医生兼大学教授,在她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频繁出入父亲的“课堂”了。

    “咕噜噜”,胃部传来的声响再度向莱瑞拉提醒她的基本生理需求,整整十个小时没有进食,对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莱瑞拉左右看看,轻手轻脚地跨了几大步从角落里拎出一袋面包,然后对着一边的监控夸张地捂着肚子龇牙咧嘴一通,以示自己真的非常饥饿难耐,而后从口袋里翻出一美元小心地放在了面包包装的位置,这才走出小店坐在门口心安理得地大快朵颐起来。

    “我真不知道,警察的效率都这么慢吗?”莱瑞拉打着哈欠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过去,她没有听到一点警笛的声音,而她偏偏又是个没耐性、非常讨厌等待的人,可凌晨时分她又能怎么排遣着难熬的夜晚时光呢?

    ——“嗨,克拉克,你睡着了吗?”

    克拉克·肯特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强壮的外星人,不必为他不知道过着哪国时间的好友的不定时电话而精神衰弱。

    “没有,我告诉过你,我不太需要睡眠。”克拉克无奈地说。

    “嗯哼,我听到了风声,你是在‘上夜班’吗?我一直很好奇,你明明穿的是紧身衣,平时都把手机放在了哪里啊?”莱瑞拉打着哈欠好奇地问道。

    “……莱瑞拉,你这么晚打给我就是为了跟我求证这个?”

    克拉克那边传来两声响动,听起来像是人体撞击在汽车上的声音。

    “唔,最近似乎没什么‘超级反派’,我想你应该不会太忙,”莱瑞拉回头看了看灯火明亮却透着阴森的小屋,往旁边挪了挪,说,“你瞧,不幸的我只是在采风路上偶遇尸体,不得不在等待警察的过程中寻求好友的安慰罢了,当然——”

    “我来了。”

    莱瑞拉目瞪口呆地瞪着“砰咚”一声在她面前砸出一个坑的超人,那张熟悉的脸庞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

    “你疯了!”莱瑞拉跳了起来用力推了克拉克一把——嗯,后者纹丝儿没动,“你——退后退后!这里还在监控范围呢!”

    “我早就被各种监控拍个遍了。”克拉克虽然这么说还是从善如流地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克拉克问,“这里归属哥谭市管辖,你该庆幸你没有进到哥谭市里,难道没人告诉你夜晚的哥谭市就是罪恶之城吗?”

    “我本来计划是在不远的那家摩托旅馆歇歇脚,谁知道那家店在地图上消失了呢?”莱瑞拉哈欠连连,语气含糊地说道。

    克拉克叹了口气,“你知道你只要喊我一声我就会立刻出现——这里太危险了。”

    “我知道,谢啦,好兄弟,”莱瑞拉嬉皮笑脸地拍拍克拉克的肩膀,“我没害怕,真的!那个杀人犯估计早就跑没影儿了。”

    克拉克皱起一双浓密的眉毛,仔细打量了莱瑞拉一番,他瞥了一眼公路的来处,说,“不要去哥谭,天亮我就带你回大都会,离这里远点。”

    “是哥谭的警察?”莱瑞拉心明眼亮地顺着克拉克的目光看了过去——当然是一片漆黑,“我还要录口供呢,而且这是我的工作,克拉克,谢谢你担心我——但,这是我的工作。”

    莱瑞拉又强调了一句,她抬手理了理克拉克肩头的披风,把两边的褶皱拽了个对称,“你该走了,超人,就算你不怕抛头露面,也还请低调做人,你可不能保证不会再来一个什么人能看穿你眼镜下的伪装。”

    “再说,我在哥谭,至少还可以大喊蝙蝠侠嘛,你也不想跟那里的警察打交道吧?”她调皮地眨眨眼,换来克拉克没好气的道别。

    “那我就祈祷自己不用在大都会听到你的呼救。”

    一瞬间,克拉克就从莱瑞拉的面前消失了,但莱瑞拉知道,不管嘴上怎么说他一定会分心注意自己的安全。

    “超级听力,可怕。”她摇摇头,笑眯眯地看向隐隐蓝红灯光交错出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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