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假太监

    那只手原是相当的冷,徐绵却仿佛被烙铁烧着了般,一阵一阵的热漫上心头来。

    她觉得宋旸只是在摆空城计而已,为了证实自己的“男子气概”,可是,这种不安的感觉又从何而来吧?

    素白的十指被他牢牢按着,直往衣襟下摆伸去。徐绵的心几乎蹦到嗓子眼,兼且口干舌燥。

    不行,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她都不要知道。跟宋旸这种人扯上关系是没有好下场的,一旦她知晓了宋旸的秘密,从此就再也甩不脱。

    徐绵尝试挣脱宋旸的手臂,然而那人力气甚大,如铁箍一般牢牢锁着她,终于还是伸了进去。

    然后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可怕,指腹接触到的部分平坦,坚韧,不存在异样的突起。

    徐绵舒了一口气,早说这死太监故意糊弄她玩呢,本待好好嘲笑那人一番,谁知宋旸的脸依然波平如镜,他淡淡说道:“你摸错地方了,该再往下一点才是。”

    说完,便将徐绵的皓腕用力一拉,徐绵身不由主,整个人向他怀中跌去,掌心则下意识的寻找支持——正巧,宋旸身上就有这么一个完美的支点。

    徐绵的脸色瞬间僵硬了。

    她并非无知无识的少女,当然知道柔软手掌怼着的那一块地界是何所在——胸膛以下,大腿往上,还能是什么?但是并不似她预期中那般空空荡荡,反而……

    唔,这位公公的本钱似乎还不小。

    徐绵这辈子再没有比这更离奇的经历了,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宋旸则是好整以暇理着她的秀发,静静说道:“还要试吗?”

    徐绵拨浪鼓似的摇头,打死她也不想和宋旸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光是今日的这些奇遇,都足够让她做十天半个月的噩梦了。

    宋旸低声一笑,伸出湿滑的舌尖,在她细弱的脖颈上轻轻舔舐着,声音如梦似幻,“阿绵,你这人性子外冷实热,需要有人给你解解火,别把自己熬坏了。日后,若有哪里需我效劳的地方,只管来寻我,我必然随时恭候,求之不得。”

    他将徐绵的手腕,珍而重之的抵在自己胸前,眸中流淌着叵测的光辉,“尤其是那件事,食髓知味。我保证,只要你试过一次,将永生难以忘怀。”

    到底是哪种事啊,徐绵可没胆子细问下去了,她不至于傻到连这层意思都听不出来。可是她也只好装糊涂,任凭宋旸如何引诱,只是不肯松口,免得给他可趁之机。

    宋旸见她睁着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故作天真看着自己,险些又是暗笑失声。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拍拍徐绵的肩膀,沉稳的放下鱼钩,“不急,宫里的日子还长的很,总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的。到那时,恐怕你还会懊悔,没有早些来找我。”

    徐绵对此人的自负唯有嗤之以鼻,她看着宋旸如一只展翅的大鸟般消失在氤氲夜色中,这才关好窗户,整个人如虚脱一般,沿着墙壁缓缓垂落。

    她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陷入精神分裂的境地。

    白檀对于自家小姐的变化向来是很敏感的,次早起来为她梳妆,一眼便注意到徐绵眼下的乌青,“主子怎么又没睡好?如今还没到暑天呢,就这样耐不住,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徐绵无精打采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人同样以一副倦倦的面容对着她。她很想说自己的失眠并非由于天气的变化,而是某个蟊贼常常深夜造访的缘故——当然这种话,她怎么也没勇气宣之于口。

    昨晚发生的一切至今仍历历在目,徐绵承认自己被吓着了,那人简直如着魔,非逼着自己为他“验身”,验身的结果更是大出徐绵意料之外,她想宋旸应该还没这般无聊,拿一根黄瓜或者腊肠假充男子汉,那东西的触感亦是血肉鲜活,与人的肌理并无二致。那么,也许宋旸竟是一个假太监?

    可是,以他那样卑微的出身,毫无背景,当初是如何瞒过净身房层层耳目的?这未免太不科学。

    徐绵被心底的秘密煎熬着,连口脂涂出了嘴唇都未留意,她突然灵机一动,记得自己曾看过一种说法,好像有些太监并不是齐根尽断的,只将代表生殖机能的两颗小球去掉,使其不能生育,至于另一样紧紧相连的物事则仍保留着,据说这样对于身体的损害较轻。

    那么,会不会存在这种可能,宋旸仍然是一个真太监,只是一个净身净得不怎么干净的太监,这样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当然,照理说他依然是没有那方面的功能的,至于那些调戏她的话,大约只是自吹自擂而已——况且,听说太监有时候也不逊于真男人,只是需借助工具的辅佐而已。

    白檀专心致志为她梳发,猛然抬头,冷不防就看到徐绵鲜红发赤的两颊,好笑道:“主子,您怎在腮上涂了这许多胭脂?多难看呀。”

    谁知用棉帕子去揩,完全揩抹不去,她这才意识到那不是脂粉抹多了的缘故,纯粹是发热烧红了,“主子,您身子这样烫,是不是着了风寒?不然奴婢为您请个太医来瞧瞧。”

    徐绵连忙摇头,“不碍事的,这几日早晚忽冷忽热,想是一时适应不过来。”

    心里头则默默盘算,或许她该到江清月那里求证一下,毕竟江清月在这宫里待的时间比她长久许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多少都该了解一些。

    她真个去了。

    然而江清月听了她的问题,神色却只显露出古怪,“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是你宫里的太监宫女有何首尾,做出些不检点的事情让你撞见了?”

    不怪她多疑,江清月毕竟是本土出身的名门小姐,稍微出格点的事情都需远着,更别提这些下三滥的污秽秘闻。

    徐绵陪着笑脸,只好再三解释不为别的,只是自己偶然看了本古书,才好奇心上来。

    江清月见她语气诚恳,面上又带些憨气,方一笑而过,“原来如此,你这人也忒有趣。”

    她沉吟道,“本宫素日虽不留意这些,但是隐约记得,先帝爷在时,对后宫管束甚严,凡宫中宦者一律不得与女眷有私,如有违者一概杖毙,到了当今陛下登基,则广施仁政,后宫对食之事稍稍放宽,想必净身房那头亦有所改变吧。”

    徐绵在心中默默算着年纪,宋旸虽时常阴沉着一张脸,看模样仍很年轻,估计入宫的时间不会太长,或许正赶上新皇初立的好事。这么一想,徐绵觉得心情轻松了些,只要知道宋旸是个真太监就好——他要是个假的,自己只会比现在更加惧怕。

    唔,不怪她往邪恶的方面想,一个缺乏生理功能的宋旸,至少能让她放心许多。

    殿外童稚的声音忽然响起,“母妃,什么净身房?谁要净身了?”

    徐绵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虎头虎脑却又看着十分聪颖的锦衣童子,约莫六岁左右,大大的杏仁眼,眉毛浓黑,鼻梁挺直,脸颊儿更是圆嘟嘟的。

    江清月亲昵的招手唤他过去,“别胡说,什么净不净身的,仔细师傅听见打你。”

    又将徐绵指引给他,“这位是你徐娘娘,你大约不曾见过。”

    楚熔很是乖觉的唤了一声,“徐娘娘好。”又好奇地打量着她。

    徐绵对这位三皇子并无恶感,并且因为知道他是未来储君的缘故,心里先存了分亲近之意。因问道:“殿下为何盯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楚熔摇了摇头,有些赧然的道:“熔儿失礼了,可是我看这位庶母生得很漂亮,她们为何说芳华殿的徐娘娘长得很丑,才不招父皇待见呢?”

    江清月脸色微变,轻轻喝止了他,向着徐绵道:“妹妹别放在心上,不过是外头的闲言碎语而已。”

    徐绵一点也不生气,她知道宫里的女人嘴有多毒,那位疯了的赵美人就是个例子。原主本就不是姿容鲜妍的那类,正确的说法该是清丽,如此自然就不怎么打眼;加之原主心心念念着她的白月光肃王,根本无心争宠,一来二去,自然如墙角的野花一般默默无闻了。众人见她如此,难免又造出许多谣言,说不定连皇帝也信了这些说辞,以为她容颜丑陋,更加不乐意召见她了。

    对徐绵而言,反正都是无所谓的。从前的她无心帝宠,现在的她同样不想舍出这具身子去陪老男人睡觉,白白浪费大好青春。

    当着别人儿子的面总不能骂爹。徐绵想了想,便说道:“为仁君者,以貌取人是最要不得的,就算我容貌生得再好,若德行不够出众,自然无法得到陛下的垂青,三殿下您以为呢?”

    这个年纪的孩童正是心思单纯的时候,楚熔才刚进学,还没学惯大道理,听了徐绵这番高谈阔论而又正气凛然的话,眼睛里几乎冒出星星来,赞道:“原来徐娘娘才有古贤妃遗风,那些人多及不上您。”

    徐绵正抿着的一盏茶险些呛着喉咙,咳咳,这未来的小皇帝未免把她抬得太高了,她听了都觉汗颜——要知她昨晚险些才同一个太监生米煮成熟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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