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
时行脱下修身的校服外套,扯开领带,解开最上面两粒衬衫扣子,拿起一旁练习用的木刀——虽然他早已惯于使用真刀,所持之武器更是赫赫有名的御神刀鹤丸国永,但是作为一个“普通学生”,随身携带真刀未免过于凶戾——简直像是大喇喇在脸上写上“我有秘密我不是普通人我随时可以暴起拔刀”这样的字一样。之前将太宰治从水里捞上来并灌了他一碗辣咖喱的那一天他之所以带了刀,还是因为那一天是剑道部的正选选拔赛,而时行作为剑道部的部长,要与首席进行一场真刀真枪的战斗罢了——不巧那位新任首席是剑道世家壬生家备受重视的天才子弟,上手便提来了家族中珍藏的名刀,为了给这位傲慢的后辈展示一下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时行才带上了鹤丸国永。
然后壬生家桀骜不逊的弟子就成了时行的又一个迷弟。
为常常被此迷弟气的肝疼但又下不了狠手管教的壬生家长辈点上一根蜡烛。
但此时此刻,若宫夏的心情却几乎与当日壬生家的小狼狗同步了。
他抬头,眼前的黑发少年手持木刀,神情温和,姿态却无双凌厉,微敞着的领口露出深陷的锁骨和白瓷般细腻的肌理。夕阳的光芒从窗口探入,正正落在他身前,空气中的灰尘折射出朦胧的光晕,仿佛是点缀在少年昳丽面容上的萤火。他长睫微垂,宛如天照命从云端之上投下俯瞰的目光,天羽羽斩破碎的剑刃映射着神明的威能;又像大圣堂中造物主垂眸凝视他的光耀晨星,恢弘的圣咏在殿堂中回荡;抑或是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轻阖双目,身侧金莲涌现梵音阵阵,他的美如此盛大又如此庄严,所见之人无不为之所动,却只能低眉俯首拜于座下,只求神明一瞬垂怜。
若宫夏正怔怔望着,眼前静立的神明忽然动了!——浮世绘里静态的红莲业火忽然猎猎燃起,从画卷中直扑出来!
时行略略压低腰部,绷紧腿部肌肉,右手由肘部发力带动小臂,木刀当头斩下!这一刀带起了尖锐的破风之声,一股强烈的危险感让若宫夏背脊上寒毛倒竖!本能地,他抬起手中木刀,意图格挡。
啪!
随着木刀相击的清脆的声响,若宫夏手中的刀被时行一刀击飞出去。
“怎么了?这种时候都能走神吗?真是完全不把我的实力放在心上呢,若宫君。”时行垂下手中的刀,戏谑地挑眉。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真的非常抱歉!”魔怔中的少年被这一刀惊醒,发觉自己沉迷于前辈的容貌而在对决中走神——他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能慌慌张张地连连鞠躬道歉。
“可以,这倒是没什么,不过,接下来再敢走神的话,受伤了可别怪我哦。”时行微笑。
“是的!非常抱歉!接下来我一定会认真的!”若宫夏打起精神,抬起了刀。
然后他就被时行打成了狗。
So Sad.
“温和友好”的对练之后,汗出如浆、连刀都拿不起来、全身上下只剩下了支持站立的力气的若宫夏,总觉得他憧憬崇拜的会长是不是有哪里黑掉了。
这种想法只是刚刚冒了一个头,就在时行温柔的关切中消逝了——会长真是温柔的人呢,若宫夏再一次这样想道。
因此当时行用轻松带着懊恼的语调对他说:“不妙啊,练习了太久,天都完全黑了,从正门出去会被保安抓住训话的吧,学生会的正副会长同时闯门禁,感觉明天要在校园论坛上头条了真是苦恼啊。”的时候,他并未犹豫很久,就带着时行走了他平日在某些时候走的“秘密通道”。
“非常感谢会长照顾我,我会加油的,再见!”夜幕下,少年与时行礼貌地道别后转身踏上回家的路,心里的阴霾仿佛也随着汗水流出了体表。
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远处,刚刚隐晦地安慰了他的学生会长转身拨通了某个喜爱自杀的黑手党成员的电话,声音低沉:“确认了,‘相关者’是若宫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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