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树思索了一阵,不过不想让明显紧张极了的压切长谷部在沉默中胡思乱想,藤树选择了继续他们的话题。“一顿不吃倒没什么,你们呢,不吃东西没关系吗?不是还有短刀们吗?”
压切长谷部不知道这位审神者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忽然提到短刀们,但是看着审神者没有阴霾的眼瞳,灰发付丧神还是乖乖回答:“我们是刀剑,只要有灵力维持行动,不需要进食也可以的。”
“那灵力够吗?”
“够的。您绑定了本丸之后,我们的灵力也被补充了。”灰发付丧神顿了顿,轻声道:“大家都很感谢您。”
“感谢吗?”
藤树对压切长谷部的话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付丧神紧紧收拢的手掌上。“我就姑且收下了。不过话不用说的太好听,我也不是白饿肚子的。”
“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责罚,我都会听话的。”压切长谷部冷静乖顺的垂下了头,藤树却连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这个意思。
“说不上责罚,不过做为交换,压切长谷部,你……能告诉我这座本丸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压切长谷部的面容瞬间惨白。
灰发付丧神一翻身就想要跪到审神者脚边,却被藤树手疾眼快的摁在了沙发里。
“你干什么!”藤树也被压切长谷部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一手按住付丧神的肩头,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臂,提高了音量喝问道。
审神者的力气大的超乎想像。
灰发付丧神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然而当他意识到他干了什么后,打刀青年一下子僵硬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了。
末世爆发时,藤树身在一个三线小城,离最近的生存基地也有数百公里,在逃亡的路上,藤树见到了这世间大部分的黑暗,但饶是他看过了那么多,藤树依然没办法形容压切长谷部当时的眼神。
然而就在藤树以为这位付丧神的眼里会流出泪来时,压切长谷部却闭上了眼睛。
“万分抱歉,我不能说。如果实在是惹您不悦,就请碎掉我吧。”压切长谷部这样说道。
他是振主控刀。
主命大于一切,只要是主公的愿望,无论是火烧寺院还是斩杀家臣都可以毫无怨言的做到。只要是为了主,他可以斩杀他并不憎恨的敌人,他甘愿被鲜血浸透,只要主公愿意看他一眼。
压切长谷部是振愚忠的刀。
所以他看着和泉守散开长发走向审神者,听着一期一振的哭声,直到陆奥守大笑着跳进刀解池,他都没有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现在,他又要因为主命,向审神者讲述那样骄傲的大家,受到折磨却仍然会向他宽容微笑的大家是怎样碎刀的吗?
也许别的压切长谷部会,但他,他不会再向主公献上忠诚了。
“请您碎掉我吧。”压切长谷部用绝望的声音重复,眼睫轻轻颤动。
藤树放开了灰发付丧神,他叹了口气,用手指捻过付丧神泛着湿意的眼角,清清楚楚的说:“对不起。”
由于前任审神者已死,本丸里的付丧神又坚决不肯谈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之政府能通过那不正常的刀剑折损率判断,前任审神者极其苛待刀剑付丧神。
藤树认为,想要彻底消除付丧神的“恙”,得知这座本丸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很必要的。
但是看到压切长谷部这样的反应,他终于意思到,让这振爱操心同伴会照顾人又极度主控的刀剑男子来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是非常残忍的。
这振没有主就不行付丧神会宁愿被碎掉,大概也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主公的爱吧。
“对不起。”
藤树坐在压切长谷部身边,等待付丧神慢慢平静下来,才认真的看着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睛说:“我不该问的。我换个条件,明天,能陪我去趟万屋吗?”
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冷静下来的压切长谷部虽然张开了眼睛,神情却有些窘迫,显然是为自己的失态感到自责。
但是……不碎掉我吗?
不知怎么的,压切长谷部竟然在疑惑之外,有一点隐秘的感激。
灰发付丧神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把拳头贴在胸口上,努力露出了一个不怎么成功的帅气笑容。
“请您不要道歉,我实在是太失礼了。”
压切长谷部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尽量轻快的说道:“不需要作为交换条件,只要是您的吩咐,我都愿意为您完成,请尽情使唤我吧。”
“我会的,本丸有很多急需添置的东西,没有你可不行。”藤树难得对付丧神笑了一下,用只有对小条和同伴才会使用的温柔语气说道:“早点休息,长谷部,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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