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入室电子屏上的数字总算清零了。
药研藤四郎终于从“病号”配套的束缚中解放了出来,
他难掩欢快地整理这几天在手入室里使用的被褥和其他用具,轻快地就差哼点战国时期的调子了。
推门进来的宗三左文字看到药研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
“可以出手入室了,就这般开心吗?”他笑着将手上准备的给药研更换的衣物,放在了一边。
“那是自然,”药研用力点了下头,手撑着挪到宗三身旁,忍不住向着他抱怨道,“这么些日子都窝在这里,我都快生锈了。”
他这几天,最多就是在手入室前的走廊上走了走。
“那也是没办法的。你在这手入室里修复,最好还是不要离开太远。”
宗三见药研难得露出了同其他短刀一般的孩童一面,开口时不知不觉就温柔了许多,缓缓安抚他。
药研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试穿宗三带过来,之前由狐之助领的衣服。
手上拿起那几件明显是西洋风格的服饰,药研感到有些神奇地拿着,研究了一下构造。
挑出一件上衣抖开,药研有些纠结,“这衣服……看着很紧绷啊。”
“试试看吧,”宗三解释道,“狐之助说,现在粟田口都穿这个。”
药研有些意外,再看那两身衣服,顿时感觉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然而试穿之后,药研发觉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两只手被束缚在窄袖里,东拽拽西拽拽,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药研,好了吗?”
屏风之外,宗三提高声音问了一声。然后就见药研藤四郎一边应着,一边走了过来。他换上了那身粟田口军装,看着同时政的其他药研藤四郎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身后仍然绑着的那位。
只是他看药研,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已经快走得同手同脚了。
药研尴尬道:“宗三……”
一开口,他又忍不住扯了扯自己衣服的下摆。其实他更想抬腿扯一扯裤子。
宗三忍不住掩了掩嘴角,“这不是很合适吗?”
“啊,你笑了?那这身衣服好像就没那么糟糕了,”药研无奈地笑着,伸了伸腿。
“不合身吗?”
“那倒不是……就是腿上空空荡荡的,有点、有点不习惯吧。”
药研又在原地踏步了几下,试图伸展有点变扭的肌肉。
宗三倒也能够理解药研,笑道:“毕竟你还没穿惯这样的短裤。”
被点中了重点的药研只得苦笑。说实话,这样穿着,即便在屋里没什么风,他也觉得凉飕飕的。
这时信长也过来了。
他走进屋内盘腿坐下,看了看换上了一声“药研藤四郎出阵服”的药研,然后自豪得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不错不错,帅气,你挺适合的嘛药研。”
信长今天看着格外开心。
这是当然的,之前几天宗三一直花时间看顾着药研,见到他时都比往常更嫌弃些了。今天药研终于可以出手入室了,信长自然是喜上加喜。
“大将……”药研僵硬地打了招呼。。
见药研表情不大自然,信长疑惑问:“怎么了?”
宗三帮着药研解释:“这孩子还不习惯穿这样的洋服呢。”
药研笑笑,算是承认了。接着他又往屏风后走,一边说道:“我还是把另一套也试试看吧。”
宗三和信长在外等着。狐之助也跑过来跳到了宗三的膝盖上窝好,不过很快就被信长捏着后颈,被拎了过去。
很快药研就走出来了。
他捏着自己的领子,不大确定道:“这套好像,好了一点?”
不过看药研的表情,就知道他确实仍然觉得,穿着洋服束手束脚。
见状,信长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狐之助的毛,一手无所谓地挥了挥,“穿不惯就穿原来的款式。衣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狐之助小心翼翼道:“信长公,那会不会太显眼了,和其他刃都穿的不一样……”
“说实在的,跟着我本来就很显眼了。衣服换不换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信长倒是对自己“织田信长”名头的响亮程度,心里很有数,抬手拍了拍狐之助的脑袋,语重心长道。
宗三斜眼看他,“哎呀,您倒是清楚呢。”
信长笑嘻嘻地转过去看他,“怎么样,要夸奖一下我吗?”
“……您还真好意思开口啊,”宗三无语。
旁边看着的药研曲起食指,在下巴上点了点,“两位看起来,关系变得不错嘛。”
说着,他在宗三转过来前就迅速后退,去换和服了。
不愧是短刀。
宗三看着药研迅速消失在屏风后的身影,只能这么评价。
信长得意道:“宗三你看,我们药研说得多么对。”
宗三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啊,要不是做了您的短刀,药研这么点年份,侦查结果怎么会偏差成这样。”
关系不错?
这几个字摆在他和信长之间,宗三怎么看都没有一处合适的。
只是信长到这就若无其事得不再就此发言了,闹的宗三无处着手,再分辨什么倒是不适合了。
药研这边,这次换衣非常顺畅,比刚才磕磕绊绊的好多了,毕竟和装他可是熟手了。
换好衣服走出来时,药研整个刃都显得比刚才松快了不少,明显行动间更加自然。
还好他们本丸的狐之助格外机灵,准备衣服的时候还考虑到了实际情况,准备了几件药研那个型号的和装,否则他现在还得换回那套还得火熏痕迹的衣服。
宗三对着药研上下看了看,心中不免生出些瞬间回溯了时光的感慨。
对他而言,其实也是这个样子的药研看着更加习惯,似乎还是安土城里的那振短刀。
转念一想,宗三不禁失笑。
他这是在想什么呢,药研和他这个徘徊于世的幽灵不一样,那时候的事对他而言就是不久之前。
信长看看药研,感慨道:“还是这个样子更熟悉啊。”
药研笑了笑,显然自己也是那么认为。
既然手入结束,搬出了手入室,总算可以进入迟到的步骤——给药研在本丸安排房间了。
这件事简单,信长当即就要点一间,反正本丸里现在空着的房间多得是。
没想到药研抢先信长一步,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大将,之前我拜托狐之助帮我整理了一下房间,现在直接就能住进去了。”
他一脸“提前准备果然没错”的开心。
“……房间?”信长疑惑道,“在哪里?”他这个主公怎么不知道。
宗三平淡道:“在我隔壁啊。”
他满意地看着信长噎了一下,一瞬间露出了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
药研不大熟练地摆出了一张天真无邪的脸,理所当然道:“毕竟我是短刀嘛,需要宗三照顾。”
当然,事实上情况大多是反过来的这回事,当下就不必考虑了。
就算是信长公,有些方面,药研有条件了还是要坚持一下的。他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大致确定如果是现在的信长公,这样做应当没问题。
果然。
宗三没有,也不打算隐藏他已经提前知晓,和药研通个气的情况。而信长估计也发现了,毕竟这么明显的事情摆在眼前。
但他在打刀和短刀之间来回看了看,就忽然一笑,摆摆手道:“既然已经整理好了,就住进去吧。”
他看着还是很自信能够把握全局的。
所幸,药研虽然在宗三的另一个隔壁,但这个隔壁和信长的一墙之隔不一样,因为构造问题,可是隔了个走廊。
宗三和信长,加上只狐之助,陪着药研在他的房间里转了转,大致看了一下。
这里又不得不夸奖一下狐之助了。
明明也是不大的一只,但在宗三只是帮了下手的情况下,愣是把药研的房间整理的非常妥帖。
墙边的竹帘上还印着药研的刀纹。
这下子药研的房间也定了好,信长拿手机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开会早点去也行。是今天开会吧狐之助?”
狐之助连忙确认。
于是他抖抖衣服就要出门。
信长本来不想去开什么会来着。
只是送来通知的那位熟人部长一脸快哭了的表情,实在让看的人很伤眼睛,他这才无奈应了。
这边信长刚走了几步,却发现宗三和药研都没有跟上来,信长转身奇怪道:“你们怎么不走?”
宗三用奇怪更甚的目光回他,“您去开会,我们跟着做什么?”
信长:“说好了——”
宗三漫不经心地吹了下指尖,“说好了?”
还真没有。
信长赶紧缓声说:“宗三啊,你看,我镇在那个位置上。其他参会的审神者都带着近侍,我虽然不是审神者,但一个人过去……嘛,有损威信啊。”
听了这话,宗三轻笑一声,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您哪里有近侍?”
啊,对。
没错!
信长自觉发现了重点,赶紧正色,并且一个大步上前就握住了宗三的手,诚恳道:“一直在这里,不是吗?”
宗三连忙抽出手,后退几步,盯着信长欲言又止,发觉竟然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他只能叹了一声,皱着眉头推着信长往主屋走。
“您就算要去开会,也该换身衣服吧?”
药研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信长无辜,“这还可以吧?”
“您——”
宗三深吸一口气,把咬牙切齿的冲动吞回去,只是声音更加凉飕飕了。
“衣着方面,还请注意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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