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普通的两层居民小楼,它的前厅并不大。
此时,这里被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堆满,高高低低的放了一摞又一摞,几乎把客厅也占满了,也不知道里边都装了什么商品。
这样仿佛丧失了理智的疯狂购物癖行为,很难想象竟然是信长一人之力完成。
信长站在一堆纸箱中间,神色却十分自然。他自认为自己的做法完全是可以被理解的。
搬了新居,房子的布置又不是自己准备的,逛一圈下来必然会发现这里缺了一点那里缺了一点。
既然时政的人自己体贴的带着电脑过来,让信长挑选还缺了什么,他就干脆把发现缺了的东西,一股脑都打了勾。
信长在电子订购单上点勾点的豪迈,完全没有在注意到旁边工作人员的脸色。
那个工作人员脸上的肌肉共同跳了场踢踏舞。
他们时政,这一次为了不让信长心生不满,给的都是低价。
啊。
完美的大出血。
为什么信长公会认识那么多电器??
工作人员暂时没有办法解决自己的疑惑了。
总之,现在一楼堆得东西虽然多,但其实大多数都是信长选中的电器,他打定主意要把本丸的生活设施改造的更现代些。
还有什么零零散散的东西,只能等以后再买了。
宗三左文字在信长身上隐隐看到了规划生活的热情,感到好笑。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沉迷于家家酒游戏的成年人,十分违和。
不过这个男人想做,就让他去做好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宗三收回了偏向信长,抬头望了望屋外。穿过门,他能够看到,一辆货车正停在房子自带的院子前。
货车上还残留些捆箱子的塑料绳,显然就是这辆车把一箱箱东西运了过来。
宗三左文字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不直接送进去,还要在这里中转?”
虽然他不大了解,但想也知道,既然是时政运行的购物通道,那应该是可以直接送到本丸里边的。
那位部长解释道:“早晚都得来这么一回。刚好借此机会,告诉附近的人,这栋房子已经搬来了住户。”
一栋房子悄无声息地住进了人,那周围的住户或多或少都会觉得奇怪,甚至联想到灵异事件。
这就会给信长和宗三引来很多不必要的注意。
因此,他们需要装模作样的做一场戏,告诉周边住户,这里正常的搬进了新人家。
这次送东西正是好机会,很像大包小包搬家的架势。
归根到底,还是信长住的不走寻常路闹得。
看了眼周围一个个纸箱,在看了看工作人员们头上的薄汗,宗三左文字不免感到有些抱歉。
至少礼仪得尽到。
纵然宗三左文字平常乍一看,给人感觉有些薄凉,但多年养成的良好修养下,待人接物十分周到。
只要他想,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倒会感到放松。
当然,信长在他这就要另做分类了。
信长见宗三转身要回本丸,连忙站直了身子,“宗三宗三,你去哪?”
宗三回头,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一直没怎么动弹的信长,眼角带上了嫌弃,“您说呢?这么久了,总得招待客人一杯茶水。”
信长一听,表情顿时显得有些微妙,“你……去泡?”
宗三根本不想回答信长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头也不回的就推开那扇连接两个空间的小门,回去了。
当然是他去泡茶,难道还能指望信长吗?
就算信长愿意去,他泡出来的茶入口如何还是两说。宗三并没有拿自己的味蕾去冒险的爱好。
而随着宗三的离去,房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论其源头,自然是正抚着纸箱,低头沉思的信长。
这样整理箱子的工作人员们心里非常不安,一个个不约而同的放轻了手脚。就算不得不经过信长附近,也会不着痕迹的绕开一圈,免得不识相地进入信长的视线范围之内。
和刚才不一样,信长身上散发的不明气息似乎是冲着他们来的。
工作人员们欲哭无泪。
他们一直都在好好地为信长公服务而已,到底踩中了信长的什么雷?
不等他们弄明白真相,信长突然抬起了头。
“啊,果然还是不能……”信长不知决定了什么,单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眼睛眯了眯,沉吟道。
接着他突然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工作人员们。
笑容之上,信长的眼神却很冷静,透着股犀利。
工作人员们沉默了。
被这样的而眼神盯着……让他们恍惚中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曾经意图打到织田信长的城主们。
不应当,不应当。
他们只是普通的时政打工仔罢了。
工作人员们纷纷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立正站好,等待信长公的吩咐。
等到宗三左文字端着茶水过来时,只看到临近小门的本丸走廊上,孤零零的放着几个最大的纸箱。
他脚下的步子顿了顿。
然后,宗三才继续往前走。穿过小门进入居民房后,他就看到一堆纸箱之间,信长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悠闲地看着一个小小的屏幕。
好像叫做手机。
而那些送快递的时政工作人员们已经全都不见了身影,连院子外的货车都被开走了。
一阵穿堂风过,混着茶水的清香吹上了宗三的脸,使得他回过了神来。
宗三把茶水放在旁边的一个纸箱上,转头问信长:“工作人员们呢?”
信长抬起头,平静回答:“回去了。”
“怎么——”
“我让他们回去了。”
宗三不说话了。
而信长还意犹未尽地加上了一句评价,“碍手碍脚的。”
信长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眉眼间似乎压抑着什么,但他经年累月的主公生涯让他的神情变动并不明显。
这使得,宗三感觉到有点问题,但又不能辨个分明,疑虑是否是自己看错了。
幸而信长没打算和宗三玩什么猜来猜去的游戏。
他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扔,就径直走到了宗三,对着他手边的茶水看了一眼,“你泡的?”
宗三打量了一下信长的表情,轻轻点了下头。
下一秒,信长什么都没说,就伸手拿过茶壶,对准茶杯,咕咚咕咚到了满满一杯,再把茶杯拿了过来,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一杯之后,他似乎觉得不尽兴,紧跟着又到了一杯,如法炮制地喝了干净。
这一串动作之快,宗三都来不及说些什么。
信长喝完之后,端着还散发着温度,能够做暖手之用的茶杯,评价道:“不错,好喝。”
宗三见他板着长脸不动声色,手上却攥着茶杯不放,似有所感。
但他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因为,太幼稚了。
但信长还真就那么幼稚了一把,“我竟然不知道你茶泡得不错。”
宗三:“……”
“也是,你又没给我泡过,”杯子在信长手中转了一圈,而他则抬眼紧盯着宗三,看起来非常认真的在在意,
宗三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实实在在得被信长这番意思明明白白,算得上明示的表现,震惊到了。
“您——”
宗三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愣是不知道回应什么,只感觉浑身都不大对劲。
这样的信长过于新奇,他反倒不知如何应对了。
宗三选择了暂时回避。
“您把人赶走了,现在怎么办?这里这么多箱子。”
“原本他们就是明天再来装设备的。”
“那今天呢?”
宗三一边问着,一边垂眸偏头,消瘦的侧影自然带出了一股哀愁低郁。
信长一噎,对着周围数量可观的纸箱,不说话了。
宗三轻叹一声,抬起了手。
袖子滑落,露出了白皙的小臂。他本就消瘦,再加上骨架纤细,手臂看着稍稍用力就能折断似得。
宗三已经准备系起袖子,好劳动了。
信长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不许动。”
说着,他就掏出了刚才把玩的手机,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传单,开始拨打上面的电话。
“再叫人来帮忙就行了。”
宗三左文字转头看了眼一门之隔的,本丸所在的另一个空间,提醒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传单的信长:“这里不是能随意雇佣别人的状况。”
信长挑了下眉,“放心。”
电话接通。
“毕竟,这个号码那头的也不是普通人,”信长说着,把手机放到了耳边,“你好,能立刻过来吗?”
几乎才几个呼吸,门口就飞速跑进来一个人。
果真“立刻”出现的穿着运动服的帅气青年,对信长和宗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我是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货上门的夜斗,参拜者在这吧?”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看起来充满了奋斗的热情。
然而等自称夜斗的青年看清了眼前的两个“人”后,表情瞬间僵硬。
下一秒,他神情大变,满脸崩溃的捧住脑袋。
“什么啊!”
夜斗看起来非常受到冲击的样子,转身就要离开。
信长道:“放心,付钱的。”
夜斗并没有受到安慰。
“没有信仰的五元毫无价值!”他怒气冲冲地瞪过去,“你们中间分明一个人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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