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比迦勒底还要早的。
按照年龄推算, 雪莱自己本身已经醒了20年了，而在她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已经被唤醒的神兽。宗教管理局的各种机构犹如树根一样错综复杂密密麻麻, 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办法完善到如此程度。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被迦勒底涮了一回所以自己单干,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雪莱收拾好东西之后跟队出去, 一路坐高铁到的西安。她在路上没有说话, 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外加算了算要是自己飞的话大概要飞多久。
不用多久，雪莱按照以前的时速算了一下，从北京到西安也就俩小时。
但是她不能飞，因为没有飞行许可。
法律在这时候就这么执法必严了。
托着下巴, 雪莱看着窗外, 又在想迦勒底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
如果说她做得都是横向的任务，而迦勒底则是清除时间线上的变异——用行话叫异闻带, 那么也就是说, 她以前遇到的那些人是不存在竖线上的。
也就是说, 哪怕又遇到了叫吉尔伽美什的人, 也不是她所认识的人了。
对吧。
这其实是个好消息，只是雪莱在认识到之后就变得有点难过。
那一点听到雪利说到黄金之王的心跳也平息了下来。
而之前的日子翻上来，又渐渐沉了下去。
只是残渣还漂浮着, 让思绪不那么澄澈。
这次保护性发掘的现场不在市中心, 而是在始皇帝陵附近。秦始皇的墓葬是不能动的, 而周边的发掘也需要很多手续和审批。
而就算得到了允许, 为什么带队的人有那么多教授不要, 专门找了个莫名其妙蹿出来的家伙……
腹诽的人不止雪莱一个，不过领头的人并不在意。年轻的教授在看了一下现场条件后很快做出了分配，而一队人马纷纷开始干活。
根据资料显示，这里是和始皇陵有关系的人的墓葬，是因为附近在改变用地用途的时候挖到了的。
西安遍地是古坟，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奇特之处在于，始皇陵和周围的地段在之前几次勘测中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之前几次的深挖地基也并没有异常。
这个墓葬可以说是突然出现的。
看着现场被一点点建起来，雪莱本想打个电话给系统，但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她之前还在猜想为什么本系会多出这么一个不够资的教授，但是现在的情形应该给了她回答。
考古和盗墓不一样。
一个是保护性而另一个则是破坏性的。
考古队员们平时最害怕的就是盗洞之类的东西，主要是因为这玩意一出现，差不多就意味着里面的玩意大部分都被破坏了——值钱的东西被拿走之后，有些盗墓贼会为了让自己的宝贝更有价值而损毁其他的东西。
雪莱之前跟过几次队，下意识沾染上了这些下意识的想法。之前因为长时间的任务淡忘了些，但是到了现场之后那种警觉和习惯就又回来了。
穿好衣服之后，她带上了防止氧化的涂料，要冲进去第一时间保护好可能的壁画上的颜色。教授在旁边看了她一眼，笑了一声。
“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爱护文物的。”
搞得好像他看到过她以前不爱护一样。
雪莱瞅了瞅他，又听到教授在旁边安吩咐起其他事情，迟迟就是不让雪莱他们那边开门进去查验。
大家一直在等着，等得有些捉急，但教授在大太阳底下等了半天，直到太阳到了头顶之后才掐着点说了开始。
“……”
雪莱冒出来了不好的想法。
“没错，正午十二点，按照东方文化来说是阳气最足的时候。这时候开墓葬，相对来说更安全些。”
教授这么解释，而雪莱有点狐疑地看着眼前那个正要打开的门。
“这个墓有什么不安全的吗？”
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
“开一下就知道了。”
并没有什么不安全的。
开了一个洞口之后，首先要将里面的空气散去。雪莱捂着鼻子顶着一股味道，在还是一股灰尘的时候就进去了。教授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灯，再之后是其他队员。
墓葬里的确是有壁画的，雪莱眯着眼睛，隔着护目镜和面罩凑过去看——面罩裹得很严实，目的是防止人呼吸道中的细菌和其他微生物附着在壁画上——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密封了这么多年的地方，鬼知道有没有什么治不好的病在悄悄进化，等着进入人体大肆传播。
刚开的古墓里，壁画的颜色还是非常鲜艳的。雪莱拿起手里的涂料，看了一眼之后就要往墙上喷。
只是正要喷的时候，就觉得壁画上的东西很不对劲。
“……”
她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教授：“您有没有觉得有点问题？”
“嗯……”教授歪了歪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很有意思。”
的确是很有意思的，因为……
秦朝是不可能有量子武器的。
雪莱木着脸，还是现在壁画上涂好了图层，并且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如果贴近一点的话，她能很清晰地借助灯光看到画面上青蓝色的涂料。
还带了点荧光。
如果没有一点光的话，那么很明显，密封的墓葬也不会很黑。
“……”
雪莱心情复杂，感觉要么自己的队伍被耍了，要么就是真的有大事要发生。在涂料都涂完之后，雪莱看了一眼整体的画面。
“这算什么壁画啊。”另一个同学这么吐槽：“这特么是银河英雄传说吧。”
教授看起来很愉快，雪莱则在内心完全这么赞同。
“你什么想法，雪莱？”
教授忽然问：“感觉这东西像是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在底下挖出来然后涂上去的吗？”
八成。
雪莱心里抢先回答，但是还是凑近了又去看了看。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壁画，虽然隔着一层手套，却也能感觉出一点什么。
下意识闭上眼睛，雪莱在探查着墓葬内的结构——如果是新挖出来，那么附近一定会有可以通向地面的出口，又或者人工制造的隔断的建筑材料，比如钢筋和水泥——
她睁开了眼睛，满是诧异。
什么都没有。
黑发的教授在几步之后看着她的行为，像是一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也可以这么做。
“这也太……”
雪莱话没说完，忽然间就感到脑子一空，眼前的一切变成了雪花。
那感觉只是一瞬，但是教授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一把拉住她往外走，同时让里面的学生往回撤。
雪莱只觉得自己被懒腰抱住，像搬货物般被弄了出来，而剩下的人鱼贯而出，一个个都面带惊恐的神情。
“？？？”
站稳的时候，雪莱简直觉得自己肋骨疼——文质彬彬的男人力气倒不小，刚刚把她往外拽的时候就好像跟什么人抢她一样。
但是现在又把她往旁边一放，当她不存在。
“封闭墓穴。”
教授这么下了命令，而旁人虽然很茫然，但也准备照做了。
只是下一秒——
蓝紫色的光芒绽开，那一瞬间竟然盖过了头顶的炎炎烈日，仿若在苍茫宇宙中，这里是唯一的光源。
闪耀的光线来得太强烈，雪莱即便遮住了眼睛也还是快瞎了。这光线强到可以穿透手掌，人的身体并不能阻隔什么，就好像一张透明的纸那样。
周围的嘈杂消失了，身边只剩下了平静。这种平静持续的时间有些长，长到雪莱没有耐心，放下了手。
她已经不在原地了。
这里到底是异时空还是其他地方，雪莱并不清楚——但她绝对不在任务中。拿了一绺头发发现还是黑色的，雪莱就知道自己在另一个层面上依旧是off duty的。
那么问题来了。
这里是哪儿。
雪莱可以自由行走，甚至可以飞，并且还能放出一簇小小的火苗。
这个空间让她很自由，但是自由过头。并没有一个声音过来约束她，颐指气使地让她做什么，反倒让雪莱不自在了起来。
要是系统在的话，他肯定第一时间跳出来说他的态度极好。
所以……系统哪儿去了。
你家巨巨好像被人拐走啦。
雪莱双手抱胸，在空中悬浮——这里没有大地，她想要找一找到底该怎么出去都没办法。作为腾蛇的土属性失灵后，雪莱第一次感受到了没有归属的一点点恐慌。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她的手心中出现了火，想着或许可以用它来试探出这里的边界。
于是火龙出动，向着未知的远方冲锋而去！
紧接着，她听到了火焰砸向盾牌的声音。
哪怕是来自于地火两重属性之身的火焰，竟然也在势不可挡的时候被那么轻易地挡下了——不仅仅是这样，雪莱看到高耸的城墙从透明到实体化，将一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地方重新带回了她面前。
“……”
卡美洛的王城高筑而起，每一块砖瓦似乎都像是从前的模样。黑发的年轻姑娘愣在那里没有动，即便那道城墙在一点点逼近。
“我以骑士加拉哈德的名义询问，对面的战士，你是情愿再度与我为敌，突破不可摧毁的城墙，还是愿意放下手里的武器，与我等共志，粉碎眼前不可见的屏障？”
清亮又温柔的声音响起，却并没有立刻等到回答。
却有人帮了这个忙。
“收齐你的盾牌吧，加拉哈德。”一个身影缓慢地出现了。
银色的头发，赤色的眼睛，纯白的袍角。
“我是迦勒底的魔术师，你可以叫我梅林。”
他手握黑金两色的魔杖。
“又或者我也可以这么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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