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雪莱愣了一下。
这个话的的确确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也出乎系统的意料之外了。
【我了个……】系统听起来气急败坏, 可以说非常想骂人了——联想到之前雪莱在尸魂界那个拖了不知道多久的战线，这个横空出世的求婚让系统一瞬间异常焦躁。
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恐惧。
是的, 恐惧。
如果雪莱这位神仙一个脑子不清楚答应了下来, 那么很可能他们俩要呆到萨卡斯基挂掉那天。
所以与雪莱相比, 反倒是系统捉急了起来。
但他还没开口的时候，雪莱的手指动了动。
问。
“你真想清楚了吗，萨卡斯基。”
她理了理头发,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海军：“在问出口之前，你真的把后果都考虑清楚了吗？”
萨卡斯基皱皱眉, 看起来有点想反驳雪莱的话, 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培养了他的谨慎, 让他没那么迅速地提出自己的论断。
雪莱也慢悠悠地, 拿着自己的热水杯子。
“我记得你当初参加海军，目的就是为了驱逐海贼吧。“
雪莱想起别人口中的萨卡斯基是个什么样子，包括泽法和波鲁萨利诺对他的评价：“从孩童时代开始就已经为今天和未来做准备了, 十几年来一直潜心训练自己的能力，并且把其他都放在了这个目标之后。“
这是很典型的受过伤害的表现，大概换个世界能够成为披风英雄？
雪莱开了个脑洞, 不由得有些想嘲笑一下自己，看了看窗外。
海军医院就在海军本部中, 雪莱所在的还是比较特别的病房, 显得外僻静。
按理说这是高级干部才能享有的休养待遇, 但如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甚至可以说是坏事了。
如果对一个人有所期待的话, 希望她能够在未来的职场上有所作为的话, 是不会将她隔离在大家视线之外的地方的。
雪莱的未来已经被上层定了下来，那就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她继续上前线战场了。
安全问题也不仅仅是向外的，还有内部的种种忧虑。
可控的武器比不可控的要危险。
人也一样。
危险。
雪莱在想自己这些年来到底落了多少破绽出去，仔细一合计肯定有不少——无论是身份问题还是恶魔果实能力问题，真的严审核的话她一定是漏洞百出的。
也就是因为这些，雪莱想了想也就不打算跟别人对着干了，温和地被圈在医院里，最好不要惹上麻烦。
为了卡普和鹤，为了泽法，也为了……
也为了萨卡斯基。
“我一直觉得你脑子不太够用来着。“
心而来先给未来的大将定了基调：“要知道，波鲁萨利诺那家伙心眼很多，看起来好像混不吝的，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该变通的时候比你能下决断。“
“……“
萨卡斯基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不过雪莱管他呢。
“还有库赞——虽然那家伙好像傻乎乎的，但是我看到他就总想起一句老话，叫‘蔫人出豹子’。”
经过系统的提醒，雪莱也知道这个学弟也是未来的海军三大将之一——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库赞的感官：“他自己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目前来说按部就班的，也挺好。”
萨卡斯基听出来了，就目前泽法教出来的这几个学生，雪莱觉得他最差劲。
“干嘛这么看我。”
雪莱托着下巴，问：“你觉得自己很会变通，又或者跟库赞一样很听话吗？”
听话肯定也是听话的，但是萨卡斯基的听话更多像是服从命令的那一种，而不是乖巧地对上级的一切有着谜一样的认同的。早在雪莱知道这家伙曾经举报过贪污腐败的上级的时候，就知道他在现在的上头眼里绝对不是最佳的下属人选。
尽管跟自己对比，资源优势很大，给的机会也很多，但波鲁萨利诺早就进了精英部队，库赞没多久就进了卡普的舰队，相比之下很明显了。
这个家伙有自己的想法跟处世之道，在某些方面会跟着上头拧着来的。
比如现在。
用猪蹄子想都知道雪莱现在在水深火热（或许吧）之中，未来还会被严密监控，扯上关系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他竟然能在这时候求婚。
雪莱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被做笔录时候的场景。
这个人盯着自己，看她满嘴跑火车地装一个16岁的少女，最后在她的档案上写了一个24.
真是……
一直都不会讨人喜欢的人。
赤色的眸子动了动，她微微顿了一下，笑了起来。
“反正就目前的情况看，如果我点了这个头，你以后可能就跟驱逐海贼这四个字没什么关系了。”
雪莱没在吓唬他，起码她自己的分析是这样的——或许萨卡斯基还能因为爱材的将领留在船上，但这辈子不会有更好的发展。指挥战争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成为一条战舰的舰长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换来，而这其中需要历经的危险和艰辛数不胜数。
萨卡斯基一定不会畏惧，可是雪莱……
“明知道这些事情会发生，我就不可能答应你，萨卡斯基。”
她还记得这个人说想要改变海军，清除腐败时候的坚定模样。
雪莱的声音很平稳，没有起伏，也不激动：“用别人的前程换我相对的安稳，这是在害人——我做不出这种事情。”
按照萨卡斯基的设想，雪莱辞职之后就当个海军家属，安心住在海军的大后方，每天窝在家里过过日子就行——海军军官的收入并不少，哪怕她不事生产，就这么也能过一辈子。
她在海军的大后方，每天的行动都看在大家眼里，很多人都能够看着她——又或者明里暗里监视她是否有背叛海军的行为——时间会证明她没有，同时海军家属的身份还会保护她不被其他势力所觊觎。
能想出这个计划，萨卡斯基的确是尽力了。
只是……
“你也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雪莱说：“所以你应该预料得到，我不可能答应你。”
她们现在是在病房里，可是萨卡斯基却觉得，自己回到了某一日的甲板上。
雪莱迎着风，远处是逐渐落下的夕阳。
银色的长发飞舞，赤色的眼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那时候萨卡斯基说，他觉得雪莱的确是在船上比较好，战斗时候的姿态更像是她本人的模样。
现在的她很平静温和，可是眼神却没有变过。
一点都没有变过。
“……”
萨卡斯基默默叹了口气：“泽法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雪莱翻了个白眼。
“都毕业多少年了，别总把老师的话当圣经了吧？”
萨卡斯基没说话，雪莱也没继续，但是房间里的气氛却没有那么尴尬。
大概是萨卡斯基的心理准备做得很充分，又或者他也不在意被拒绝。一直很紧绷的海军反倒逐渐舒缓了许多，靠在了椅背上。
他看看雪莱，伸出了手。
银发姑娘下意识地把手放了上去。
“还行，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他竟然这么说：”起码理由没有我预想得那么惨烈。”
“……？”
“我以为你拒绝我的理由会是其他的。”
萨卡斯基笑了一下：“比如‘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所以不可能’之类的。”
雪莱噎了一下，感觉萨卡斯基好像有那么点得意——尽管他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可眼神轻松极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可怜你的自尊心——你笑什么？！”
这个人勾起了嘴角，又压了下去。
“你说得这些我都想到了，雪莱。”
萨卡斯基说。
“可我觉得我不会后悔。”
【巨巨？】
萨卡斯基离开前亲了一下雪莱的额头，说两个月之后会再次回来看她，明摆着没把自己被拒绝当回事儿。系统就很愁啊，总是很担心雪莱被这个人感动到。
行吧，系统也承认萨卡斯基的行动很感人，但是……
雪莱叹了口气，安抚系统，说她不会答应的。
也不会拖太久，会尽可能找机会完美地脱离这个世界。
她能感觉系统的焦躁，自己在医院里花了不少时间向系统保证，同时猜测系统焦虑的原因。
是不是真的在位面的指挥中心里那么寂寞，先要早点回家。
【……】
系统拒绝回答，雪莱也就不催促他问个明白。
我真是脾气好。
雪莱觉得，换了第一次上路的自己，大概系统跟自己早就吵得天崩地裂了。
可她现在看着窗外的叶子，一心想着什么时候叶子会被风吹落。
Cos欧亨利也挺好玩的。
【……】
系统的电音刺啦了一下，入夜后雪莱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但在半夜，很明显地，有人走了进来。
雪莱一抬眼，一副红外线热成像就进了自己的脑海中。
……
这是篇什么破文，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这么走近科学。
【这是严谨好吗。】
系统说：【来的这个……】
“好久不见了啊，雪莱酱。”
波鲁萨利诺的声音传了过来：“竟然没有二话不说就烧我，是该感谢你心慈手软呢，还是该骂你没有防备心呢。”
“出什么事儿了？”雪莱坐起来：“值得你半夜鬼鬼祟祟绕过守卫进我的病房，我想一定是大事。”
波鲁萨利诺没有否认。
“你现在就得跟我走了，雪莱。”
他说。
“我收到消息，他们要给你重新验血。”
雪莱：……
“我想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又说。
“这次的结果，一定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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