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啊，奈奈怎么突然说这些……”
发现小樱在称呼上的改变，竹奈怔了一下，随后露出女孩子特有的温柔笑容。
“像星星一样，很渺小，可是却努力地发光，努力地想要去照亮其他人。”她直视着小樱的眼睛，语气突然变得坚定而强硬，“一定可以做到的。”
小樱诧异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如果你不能这么说服自己的话，那么就由我来说服你。”竹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每一周，每一天，每一次见到小樱，我都会记得对你说，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女孩子一本正经瞎掰的样子，莫名的有点可爱。
“这哪里是说服啊，明明是不讲道理。”小樱揉了揉眼睛，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用就足够了嘛，这是我的亲身经验。就算是借来的信心，好好爱护的话，也能变成动力。”
小樱明显把她的话当作了安慰：“你明明这么厉害，怎么会需要这种经验。”
在对方出口反驳之前，她又补充道：“连卡卡西老师也称赞过你的刀术和忍术。”
竹奈稍显局促地揪了揪袖口，还是第一次，从同龄的忍者口中听到这么直白的认可。
“如果小樱觉得我很厉害，那就证明这个方法真的有用。”察觉小樱的情绪再次变得失落，她慌慌忙忙地说道，“因为最开始的我什么都做不好，也找不到努力的方向，要知道，我甚至连忍者都不——”
糟糕，说顺口了。
“你连忍者都什么？”有点可疑啊，于是小樱没有放过这个话题
“我……”竹奈慢吞吞地开口。
如果糊弄过去，那她之前说的话也会显得不真诚吧。
她看着小樱清亮的碧色眼睛，决定说实话：“其实，我不是木叶的下忍。”
“诶？”
从小樱的表情看来，她似乎脑补出什么奇怪的剧情了。竹奈赶紧摆手：“我的意思是，我根本不是一名忍者。”
“诶？！这是玩笑吗？”这次小樱终于震惊地睁大双眼。
“这是秘密！小樱要帮我保密哦，期限是到中忍考试结束。唔，至于我为什么会参加这次考试……大概，可以算是帮朋友一个忙。”回想起岚斗悠斗的嘲讽脸，竹奈咬牙微笑着说出朋友两个字。
小樱缓慢地点了点头，难过的情绪被惊讶冲淡了不少：“但是我还是想不通，奈奈怎么会不是忍者？”
因为不喜欢。
竹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却很快松开。
“客观上来说，一部分是体质问题吧，我达不到成为忍者的基本条件。”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但是就算不是忍者，也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变得强大哦，有人这么告诉过我。”
然而小樱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立刻询问她口中的方法，而是整个人凑到她眼前，语气焦急地问道：“体质问题？什么意思？”
“是身体不好吗？检查过了吗？严重吗？！”小樱每抛出一个问题，气势就攀升一截，根本看不出之前哭泣时的怯懦。
在对方火炬般的目光注视下，竹奈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把准备好的话通通吞回肚子，只能没脾气地嘟囔几声。
“木叶的忍者真是……”
像天生应该生长在阳光下的植物，波斯菊一样的热烈，樱花一样的执著。
迥然不同，又如出一辙的生命力。
如果一开始她见到的是像他们这样的忍者，就不会对这个职业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竹奈。”
小樱的语气隐含威胁，把神游天外的竹奈一把拽回现实。
说起来，平日里一直叫她“奈奈”的爸爸妈妈，一旦严肃地喊她“竹奈”，多半说明大事不好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健康嘛。”竹奈马上回答，“只是由于查克拉属性的缘故，我没办法使用最基本的三身术，而且，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掷苦无的样子。”
小樱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尴尬地松了一口气：“这，这样啊。”
“你刚才的语气，怎么说呢，有点像我的老师。”竹奈半开玩笑地说道，“搞不好小樱很适合当医疗忍者，绝对能好好镇压不听话的病人。”
小樱的表情却明显一怔，随后开口：“其实，预备赛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奈奈，我……有个请求。”她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不想再体会同伴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了。所以，能不能请你教我医疗忍术？我绝对会花一百分的精力来学习的！拜托了！”
“嗯，好啊。”
“我知道这种请求很让人为难，完全是我个人任性的要求，你的老师应该也不会希望——”小樱的声音突然卡带，“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嗯？我吗？”竹奈略感奇怪地指着自己，“我说好啊。”
小樱风中凌乱，第二人格恨不得揪住竹奈的衣领，前前后后摇个十七八次。
答应得这么随便真的好吗？！她拜托的话还没有说完好吗？！
“真的是，太感谢了……但是真的没关系吗？把你的老师教授的东西教给我。”小樱精神虚弱地说道。
竹奈心情愉快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掌握的都是基础的医疗忍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我相信小樱很快就能学会，然后超过我的。”
掌仙术什么的……不能算掌握了吧。
纲手老师曾经在亲身体验了她的掌仙术效果之后，无比认真地说过：
“竹奈，如果有一天你遇到重伤的病人，把他丢在一边自生自灭就好。相信我，他绝对会感激你的。”
唔，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拜托老师一起教导小樱呢。
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小樱仿佛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显得干劲十足的样子。
“对了，奈奈你是因为什么才会开始学习医疗忍术的呢？”她终于有心思问这个问题了，“这也是你找到的，让自己变得强大的方法吗？”
竹奈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半天才答道：“应该，和小樱一样吧，想要保护重要的人。”
但是现在的她，开始觉得这样不够了。
学会医疗忍术固然很好，那代表着拥有“挽救”的能力。
但是总有无法挽回的时候吧，她猜想。所以，与其说她想要“挽救”，不如说她希望“不需要挽救”。
就算有不擅长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断努力下去，等她足够强大的时候，就能保护他们远离伤害了吧。
十一岁的竹奈，做着一个十足天真的梦想。
“比如说是谁？莫非是鹿丸？”一旁的小樱问道。
虽然她对奈良鹿丸不太了解，但粗粗想了一圈，不知怎么有一种奈奈和鹿丸关系很好的印象。
“唔，其实我第一反应想到的是爸爸妈妈。”竹奈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但是，算他一个吧。”
……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连我这么怕麻烦的人都这么觉得，你总不能在相信自己这件事上偷懒吧。”小男孩收起懒散的态度，竟然显得十分值得信赖。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可靠的大人，像妈妈和鹿久叔叔一样温柔，像爸爸和吉乃阿姨一样强大——”
小小的鹿丸为残忍的真相捂住了脸：“竹奈，我知道你认识的人不多，但是不用把他们都加进一句话里。”
“好吧。”小女孩乖巧地妥协了，“那么，等到有一天我变得强大了，一定会好好保护丸子的。”
“……为什么？”活到五岁的小男孩，有种收到人生第一次表白的感觉。
“因为是丸子告诉我，我可以做到的。所以如果没有丸子，我就做不到。”她掰着手指得出结论，“等我成为可靠的大人，一定要保护丸子才可以。”
鹿丸放弃纠正这段诡异的逻辑，扭过脑袋看天。
男孩子的自尊心开始作祟。
“我是说，我干嘛要你保护啊？”
“丸子年纪这么小，大人保护小孩子不是应该的吗？”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鹿丸忍住敲她一个毛栗子的冲动，咬牙说道：“竹奈，我比你大一岁。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这代表不管你多大，我都会比你大一岁！永远大一岁！”
“诶，是这样吗……”她感到一阵沮丧，“丸子也会变成大人啊。”
鹿丸眼角抽搐。
不过这一次，小女孩的情绪恢复得很快。她从口袋里翻出了什么东西，非常宝贝的模样。
“就算是变成大人的丸子，我也会好好保护的。所以，丸子不要变得太多哦，我怕我认不出你。”
鹿丸很想告诉她，小孩子不是“嘭”地一声变成大人的。
可是这个时候，女孩子已经摊开掌心，伸到了他的眼前。
“不过……就算变得太多，也没有关系。”
她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毛茸茸的短发贴着很少晒到阳光的脸颊。
“这个给你，有它的话，我一定能认出你的。”
乳白色的鹅卵石安静地躺在手心里，漂亮得像蚌壳里的珍珠。
十分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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