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通过了第一场考试的下忍们集中在了44号演习场之外。
“为什么要签这个啊？”鸣人一边把同意书传给身后的人，一边向主考官问道。
对方体贴地解释：“因为接下来可能会有人丧命，所以得先征求你们的同意才行。”
“不然我就要麻烦了，哈哈哈哈。”
当名为御手洗红豆的特别上忍站在铁栅栏前，以恐吓小孩子为乐时，岚斗和悠斗却非常不给面子地在讨论另一个话题。
“参加第二场试炼的人比预期的多很多。”
“大概是最近太和平了，伊比喜前辈的手段一年不如一年，现在连下忍都吓不住了。”
竹奈一言不发地皱着眉，余光在某个带着斗笠的长舌女人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第一场考试的时候，那个人就在吗？”这个问题挺傻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悠斗疑惑地看了竹奈一眼：“当然。”
“草忍村的下忍。”岚斗说。
是这样吗……她不擅长记住人的面貌，但是只要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小范围里，就能通过空气中的水大致熟悉每个人的波动。
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在第一场考试的教室里没有出现过。
难道是因为那个人现在产生了紧张戒备的情绪吗？竹奈不是很确定地猜想着。
“怎么了？”岚斗问道，视线落在她手中攥着的同意书上，“在担心出现意外吗？”
竹奈摇摇头。既然他们俩都没有感知到什么不对劲，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放心吧。有我们在，你只要不特地把脑袋塞进老虎的嘴里，就死不了。”悠斗做出不太动听的保证。不过考虑到他对弱者的嫌弃程度，愿意这么说已经很难得了。
在他们看来，竹奈恐怕从未接触过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虽然实力不差，但对忍者的手段知之甚少。在同意书上签字，就好比接受了自己会在考试中丧命的可能性，她担心害怕也是正常现象。
“我相信你们。”竹奈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相信谁？岚斗悠斗一怔，他们可没想过，有一天会从彼此之外的人口中听到这种话。
只是还来不及感动一下，她又加了一句：“不如说我比较担心你们会在森林里放火，那样我才更危险。”
同意书，她是一定会签的。
“我不熟悉你们的规则，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保证自身安全这种事还是做得到的。”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不然妈妈会哭的。”
如果连签下姓名的勇气都没有，那不就像是，她向那条拦截在她与朋友们之间的界限认输了吗？
“第二场考试，那就是——不择一切手段的卷轴争夺战！”
红豆突然扬声，终于把开小差的几人拉了回来。
“合格的标准是，五天之内，三人带着天地双卷轴到达中央高塔。”
鹿丸看了一眼竹奈的背影，突然举起手向红豆示意：“请问，可以在中途弃权吗？”
……中途弃权？
竹奈回头看向鹿丸，他似乎不经意地错开了视线。
红豆估计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提问，顿了一下才答道：“按规定一律不准中途退出，你们这五天都得在森林里度过。”
“看样子你得坚持到第二场考试结束，才能摆脱我们。”悠斗对竹奈轻飘飘地说道。
丁次哀叹：“五天……我带的零食不够吃那么久，森林里的东西会好吃吗？”
哦，差点忘了！
竹奈丢下队友，跑到第八班面前，从腰带内侧的夹层里取出了一个胶囊大小的东西。
“丁次，这个给你们。”
井野好奇地凑近：“诶，这是什么？”
“空间卷轴哦。”竹奈把缩小的卷轴放进丁次的手里，“只要结亥印，就会恢复正常大小了。”
鹿丸沉默了两秒钟，在诡异的预感中问道：“里面封印的是……？”
竹奈转头看向他，神情无比认真。
“吃的。”
好像觉得还不够，她又重重点了一下头：“好吃的。”
……
下午三点整，第二场考试正式开始！
落锁声，疾行声，虫鸣鸟叫，还有……人的惨叫声。
“啊，已经开始了吗？”
悠斗悠闲地挥动特制的暗红色苦无，把差点落在肩头的吸血水蛭撇向一边。
岚斗侧身，躲过他丢来的危险生物：“人数过多，这么快碰上也很正常。”
竹奈却脸色苍白，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场景。
“因为生长在没什么人看的森林里，所以它们就能长得这么随便吗？”她义正言辞地指责蠕动着的水蛭，“好丑。”
悠斗对蹲在地上的女孩翻了个白眼：“那你就不要再拿树枝戳它了。”
“而且在这片森林里，它们绝对不是长得最丑的。”岚斗为水蛭正名。
“还有什么……”竹奈突然收敛脸上的笑意，眸光一沉，“有人。”
悠斗双手环抱手臂，谆谆教诲道：“你非要告诉敌人你已经发现他们了吗？这种时候更应该保持自然的微笑，削弱他们的警惕心。”
“你指的不会是你现在的这种笑吧？”
灰发少年的嘴角勾起，呈现出诡异的弧度，双眼像是找到猎物一般透出幽幽的光。十五米开外的树丛中，正准备伺机偷袭的两人只觉得脊背一凉。
“火遁·豪火球之术！”岚斗双手结印，却仿佛没有发现敌人的具体方位，巨大的火球砸向近处的地面。
竹奈在他施术的瞬间也做好了准备。
“水遁·水乱波！”她说过什么来着，担心他们在森林里放火……
低温的水与灼热的火碰撞在一起，瞬间产生了大量雾气，遮挡住了视线。
“可恶！被发现了吗？！”身穿白色橡胶衣的雨忍咒骂了一声。
“快看不清了！”只能勉强看见那三个木叶下忍的暗影，他的同伴焦急出声，“不能再等了！他们要是趁着雾气分开进攻，对我们不利！”
“好！先抓住那个女忍！她有空间卷轴，很可能把考试卷轴封印之后带在了身上！
两人达成共识，瞬间跃出树丛，身形极快地向目标袭去。
只是他们才刚离开，原来所在的位置就出现了另外三道身影。
“我就说了不要把卷轴交给我保管，你看他们都猜到了。”竹奈有些沮丧地说。
岚斗不太在意地回应：“猜到和拿到是两回事。”
“我们之前说好的……”竹奈刚刚开口，身旁的两人已经消失，带起的劲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什么？！”
“啊啊啊——！”
雾气中几乎是同时传来了两声惨叫。
“……别杀人。”竹奈半跪在树丛中，后半句话孤零零地响起。
能听她把话说完吗？
当竹奈踏出灌木丛，走近事发地点时，就看到两名雨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瞬间停下脚步。
“啊，放心，没死。”悠斗斜睨了她一眼，冷淡地摆摆手。
可是竹奈的脸色没有因此好转。
空气变得安静，虫鸣声在此刻听起来充满了机械感。
直到竹奈终于开口说话，语气中透着惊疑。
“还真的有啊……”她走近岚斗悠斗，不敢置信看着躺在地上的忍者，“比水蛭更丑的生物。”
“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简直就像光溜溜的蚕宝宝一样！”
失去行动能力的雨忍们似乎愤怒地抖动了两下。
岚斗原本漠然的神情开始扭曲变形，他无力地解释道：“这是橡胶泳衣和氧气面罩，是雨忍的传统装备。”
悠斗不想直视自己的新任队友，蹲下来揪住一名雨忍的领口问道：“你们的卷轴在哪儿？”
“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他去找其他目标了。”忍住怒气，这名雨忍还是识时务地回答道，“你看到了，我们只有两个人。”
“哦，是吗？”悠斗语调微扬，注意到对方眼球的细微移动，他立刻说道，“岚，他看了那家伙一眼。”
话音刚落，岚斗右腕轻挑，苦无就划破了另外一名雨忍的前襟。
一声轻响，印着“地”字的卷轴掉落在了草地上。
两名雨忍惊愕地睁大双眼。
“让保管卷轴的人单独行动？”竹奈蹲下来充满同情地看着他们，语气尽可能的委婉，“不管是这么做还是这么说，都有点傻呢。”
“……”岚斗看了她一眼。
“……”悠斗也看了她一眼。
十秒之后，两人终于还是开口了。
“所以说，竹奈，不要再拿树枝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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