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却没有理会她,低声对郭靖喝道:“小子,随我来。”
郭靖只得按照郢萱所教,开口道:“但凭黄岛主吩咐。”而后起身,整理了衣着,随他走入竹亭。
见黄药师没有理会自己,郢萱只能在两人身后默默跟上。
黄蓉突然见郭靖进来,惊喜交集,奔上来握住他的双手,叫道:“靖哥哥,你终于来了……”又是喜悦,又是悲苦,一言未毕,眼泪已流了下来,跟着扑入他的怀中。郭靖伸臂搂住了她。
欧阳克见到郭靖本已心头火起,见黄蓉和他这般亲热,更是恼怒,晃身抢前,挥拳向郭靖迎面猛击过去,一拳打出,这才喝道:“臭小子,你也来啦!”
郢萱见他居然趁人之危偷袭,抽出腰间的玉箫,直接迎了上去。欧阳克见郢萱姿色上佳,手下软了三分,却被郢萱接下来凌厉的攻势给逼得左支右绌,不过二十余招便被玉箫抵在了咽喉。
欧阳锋见侄儿吃亏本想出手,却看郢萱眼中并无杀气,思及几人身处桃花岛,想必黄药师也不会让自己侄儿出什么问题,便忍了下来。
“这小姑娘好俊的身手,黄老邪,你从哪找来的?”洪七公见郢萱所用招式与之前黄蓉在他面前用的玉箫剑法多有类似,想来这姑娘与黄老邪关系不浅,于是开口问道。
“萱儿,过来。”黄药师开口道,他对欧阳克偷袭之举也看不惯,因此纵容徒弟教训他一番,但来着是客,凡事不能太过。
“是!”郢萱收回玉箫,驱动内力将欧阳克推到了欧阳锋身边,转过身子对黄药师行了一个弟子礼,而后肃然侍立在他身后。
“这是我关门弟子郭萱。”黄药师指着郢萱道,“萱儿,见过洪老前辈和欧阳先生。”
“是。”郢萱应声,对二人行了一个弟子礼,道:“晚辈郭萱,见过洪老前辈,见过欧阳先生。”
欧阳锋哈哈一笑,说道:“药兄,你这桃花岛果然人杰地灵,女儿徒弟具是这般聪慧美貌。”
“锋兄过誉了。”黄药师谦虚,无意间瞥见欧阳克色眯眯盯着自家徒弟的眼神,心知黄蓉在形容他时毫无夸大,心中升起一丝不喜。转而看向洪七公,听了黄蓉一路来的经历,对他的来意也有三分猜测,但还是问道:“七兄,大驾光临桃花岛,不知有何贵干。”
洪七公道:“我来向你求一件事。”
“何事还需七兄一个求字?” 黄药师问道。
洪七公道:“你别答应得太快,只怕这件事不易办。”
黄药师笑道:“若是易办之事,七兄也想不到小弟了。”
洪七公拍手笑道:“是啊,这才是知己的好兄弟呢!那你是答应定了?”
黄药师道:“那要看你要我应下的是什么事了。”看在七公和萱儿的份上,他不介意给郭靖一个机会,若是他抓不住,就怪不得自己了。
洪七公见黄药师不上当,只好道:“蓉儿靖儿都是我的徒弟,他们小儿女情投意合,我已答允他们,要向药兄恳求,让他们成亲。不知药兄如何看?”郭靖与黄蓉又惊又喜,对望了一眼。
“师傅!”郢萱忍不住开口求情,“您就成全哥哥和师姐吧。若是硬逼成亲,夫妇不和,天天动刀动枪,你砍我杀,又有甚么味儿?哥哥他虽愚钝,但郭家之人,此生绝无二色,定会珍惜师姐一生。”
黄药师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向女儿望去,只见他正含情脉脉的凝视郭靖,瞥眼之下,只觉得这楞小子实是说不出的可厌。他绝顶聪明,文事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晓,无一不精,想到要将独生爱女许配给这傻头傻脑的浑小子,便心中烦闷不已。但是萱儿的话也有道理,蓉儿随了自己的固执,她既已认定了郭靖,却是绝不会回头,许了别家的婚事,两人怕是要成一对怨偶了。
思索半晌,黄药师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个女儿,德容言工一点儿不沾,但为父者总希望她嫁个好郎君。欧阳世兄是锋兄的贤阮,郭世兄是七兄的高徒,也是小徒的嫡亲兄长,身世人品都是没得说的。取舍之间,倒教兄弟好生为难,只得出三个题目,考两位世兄一考。哪一位高才捷学,小女就许配于他,兄弟决不偏袒。两个老友瞧着好也不好?”
七公担心郭靖文试刚要反驳,郢萱和欧阳锋却是满口应了下来。
郢萱道:“师傅要考也该等上些日子,毕竟欧阳世兄还有伤在身,而且我郭家虽不是世家豪门,在大漠也算有些身份,总要容兄长吩咐下人准备聘礼吧。”
“呵!”黄药师冷笑一声道:“别家都是长兄如父,到你这儿偏就颠倒了,什么时候成了妹妹帮兄长提亲置办聘礼了?”
郢萱眨眨眼道:“哪有,提亲不是七公出面嘛。家母不在,主持中馈之事自然由我这个妹妹来办了。再说师傅什么时候也计较起繁文缛节了?”
“随你!五天之后,还是此地,三题定输赢。”说完拉着郢萱和黄蓉转身离去。
这五日黄药师看在洪七公的面上,倒是没再拦着几人见面,对两方时不时闹出的动静完全忽视,只拉着洪七公和欧阳锋论武。
郢萱与郭靖诉了别情后,问起了他在周伯通洞中的事情,成功套出了九阴真经的全文。至于总纲那段梵文,早在刚到此世的时候,郢萱便有意地学习梵语,蒙古佛教还算盛行,翻译个总纲对她来说还不是问题。
让雕儿给她留在附近的势力送了信,让他们尽快备下几箱常见的聘礼,又将自己在蒙古收集的珠宝放了进去,浩浩荡荡地送进了桃花岛。她自己则将默下的《九阴真经》反复推敲,确定没有什么错漏后,才小心地放进了檀木盒子里收好。
五天后,众人再次集中在试剑亭,黄药师对二人道:“兄弟欲要出三个题目,考较考较两位世兄的才学。中选的,兄弟就认他为女婿;不中的,兄弟也不让他空手而回。”
洪七公道:“怎么?你还有一个女儿?莫不是要把这娇滴滴的小徒弟也许出去?”
此话一出,郭靖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衫,却笨嘴拙舌不知道该怎么劝。欧阳克却眼神挑逗,暗中从郢萱姣好的面容上划过,暗暗感叹那个呆子的妹妹居然如此美艳,可惜却是个带刺的,想到这些天在郢萱手里吃得亏,默默收回了视线。
郢萱却浑不在意,淡淡一笑道:“七公说笑了,我在大漠时已经订下婚约。只是父仇尚未得报,才一直在江湖上游荡。”
欧阳克本来看着郢萱与黄蓉不相上下的容貌,却没有那般娇蛮,反而温柔大方,倒是动了几分心思。却又郢萱的话浇了一盆冷水,面上更是带出了几分。
几人的动作被黄药师收在眼中,心中颇为无奈,既气郭靖笨拙也恨欧阳克花心贪婪,对他们的评价低了不少。面上却仍是道:“七兄,我这徒弟才入门不到半年,就算是嫁人也要等把我这身才艺学得七七八八,你们怕是等不及啦。不过,兄弟九流三教、医卜星相的杂学,都还粗识一些。那一位不中选的世兄,若是不嫌鄙陋,愿意学的,任选一项功夫,兄弟必当尽心传授,不教他白走桃花岛这一遭便是。”
二人素知黄药师之能,心想若不能为他之婿,得他传授一门功夫,那也是终身受用不尽,面上倒是舒缓了不少。
“既然二位都同意,咱们便开始吧,这第一场,自然是武艺了……”
郢萱立在一旁,看着场内的比斗,紧紧拉着黄蓉不让她上前。万一师傅又吃醋了,临时换了题目怎么办,这次的题目她曾经在大漠时可是帮哥哥练了不少时日呢,就是为了将《九阴真经》在桃花岛的出场给扼杀掉,免得他们又被盯上。为此她可是给老顽童下了三倍的迷药,又专门在洞口布下阵法,以期将他死死地困在洞里。
黄蓉看着欧阳锋与郭靖交手,十分焦急,却被郢萱按在原地,只能暗暗担心,直到最后郭靖险胜,才开心起来。
黄药师看着女儿的表情,只能暗自感叹“女大不中留,还没嫁人的胳膊肘就向外拐了。”,心中的天平倒是想郭靖倒了几分,毕竟是女儿自己的选择。于是走上前道,“这一场是郭贤侄胜了。锋兄也别烦恼,但教令侄胸有真才实学,安知第二三场不能取胜。”
欧阳锋道:“那么就请药兄出第二道题目。”
黄药师道:“咱们第二三场是文考……”
黄蓉终于忍不住了,这段时间她也明白,自家靖哥哥根本没有文学细胞也没有那个天份,急忙甩开了郢萱的控制,上前抗议道:“爹,你明明是偏心。刚才说好是只考武艺,怎么又文考了?靖哥哥,你干脆别比了。”
黄药师道:“你知道甚么?武功练到了上乘境界,难道还是一味蛮打的么?凭咱们这些人,岂能如世俗武人一般,还玩甚么打擂台招亲这等大煞风景之事……”
郢萱见黄药师有动怒的趋势,急忙走上前来,拉着黄蓉,在她耳边道:“放心,哥哥一定没问题的!”而后,站在场中央,用正常的声音道:“一切但凭师傅安排,我们没有意见,想必哥哥也不会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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