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不是。这么说吧,我们家不缺野山参,我哥的伤要野山参入药我爷爷绝对不会小气,就算我们家没有,去陈爷爷那借或者买都可以,承这份情的是我们贺家。但这棵是陈爷爷给你的诊金,产生关系的是你跟陈家,可你转身就用到我哥身上,传出去别人会以为我们家舍不得用,去占你的便宜。其实就我们俩家的关系,一颗野山参还真心不会放在心上,但恰恰就是因为我们俩家的关系好,就越要分清楚什么是人情什么是交情,亲兄弟明算账,想要俩家的关系良好的维持下去,就越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一点小事都分明白,那还叫交情?不会显得生疏?”李元羲问。
贺芝兰笑下:“凡事不用分明白的那是夫妻。贺陈俩家分明白是为了不落人话柄,不给别人挑拨离间的机会,所以才叫:交情归交情,人情归人情。”
人与人交往的确有分清楚就显得生疏的说法,但这只适合一部份人,像他们这种圈子就是明显不适合的。糊涂账多了就会模糊交情跟人情之间的概念,久而久之就会计较得失分出主次,真到那时,不用别人挑拨俩家自个就拆了。
当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贺陈俩家就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各自拆伙生份,但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管,现在管现在。
见李元羲一脸受教模样,贺芝兰有点得瑟又有点不好意思。得瑟的是自己也有长于对方的地方,不好意思则是自己为了这点人情小事得瑟好像也有不对?人无完人,谁一出生就会呢?他会不过是因为处在这个圈子而已。
“那个,”贺芝兰干咳下,把装药材的盒子垒到一边:“元羲哥不用管这些,有我在呢,人情往来这些弯弯绕绕我给理顺了,你只要安安心心治病救人,做自己,成为人人尊敬的李神医!”
前半句李元羲颇为感触,后半句就又颇为无奈了。“谁告诉你我要做神医?”
贺芝兰就狐疑了:“你医术这么好不做神医做什么?我想过了,待我哥再好一点,我就给你开个中医馆,批文、营业持照、店铺选址、设计风格等等都我来弄,再请四五个坐堂大夫,元羲哥你就做最厉害的那个,是招牌,凭医术名扬帝都,那是分分钟的事!现在网络信息发达,凭你天生王者的颜值,挂个热搜什么的,火爆那就是一张照片的事~”
“越说越离谱。”李元羲捏他下巴。
贺芝兰拍他开手,拿眼白他:“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打算回云都深山,拿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去给村民治个感冒咳嗽、跌打损伤吧?不怕跟你讲,我会鄙视你的。”
“我学医从不为治病救人。”
学医,而且是中医这种外行人看来就是邪说的体系,结果你说不是为了治病救人?!贺芝兰抬手去摸李元羲额头:“元羲哥你是在发烧说胡话吗?”一入手对方额头冰凉,转尔瞪他:“还是仗着长的帅逗我玩儿吧?”
李元羲忍俊不禁笑开,气质清冷的人不笑则已一笑那威力就不是乘二那么简单呀,贺芝兰晃了下眼:“虽然我承认你给人扎针的时候那是真心帅裂,但我们不能仗着长的帅就不要节操呀我跟你讲!”
贺芝兰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的李元羲好笑不已。“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逗我玩儿还是不是为了扎针时耍帅?”贺芝兰自己都憋不住笑了。
李元羲捏捏他下巴:“是师门传统。”
“医术高超的师门流派,传统是不为治病救人?这画风是不是太清奇了点?!”贺芝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感觉不就是体院生练特长却不想拿奥运金牌一样吗?那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吃那么多苦,练来干嘛?就为了摆个花把式?!
见对方不似开玩笑,贺芝兰都败给这画风清奇的师门了,特别理解不能。“那元羲哥你们师门传统是为什么?”
“是研究‘疑难杂症’。”
“……你这么说我都要不认识‘疑难杂症’这四个字了。”贺芝兰感觉自己智商都要不够用。
李元羲:“‘疑难杂症’是师门对病种的一种称谓。‘症’是基本的各类病例;‘杂’,则是对你哥这种;‘难’则是极难治愈的病例;而‘疑’才是最难攻克的,不知病症表现,不知病症诱引,不知病症进化体系。”
半晌,想不明白的贺芝兰一脸脑壳痛的模样:“有区别?”
“有。研究‘疑难杂症’跟治病救人是两个概念。”李元羲转尔笑下:“但并不相冲突。”
贺芝兰:“……”
“很好。你成功的把我绕糊涂了。”贺芝兰理解不能,复述下:“你说‘研究疑难杂症跟治病救人是两个概念’但又说‘两者并不冲突’……请恕我理解无能。”
“你不用理解。”李元羲把人推出门去,贺芝兰扒着门口。
“要不你再给我解释解释?”
对此,李元羲一个手指头把人摁出门去。
对李元羲这番话贺芝兰是理解无能,贺老却是理解的,隔天亲自把人请到书房,语气和蔼,神情却是颇为肃然。
“李先生的师门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师门。”
“贺老先生谬赞。”
李元羲的神情越发肯定贺老的想法,笑道:“古往今来人心最是难测。征战沙场的将军、运筹帷握的谋士、包括豪情万丈的帝王,多少英雄豪杰在初衷这条路上迷了方向?都说医人者不医人心,李先生的师门却能把‘治病救人’这条扬光大道的捷径丢弃,走研究疑难杂症这条畸折道路。难能可贵。”
李元羲神情淡然:“不过遵从本心罢了,并没有贺老先生说的这么高尚。”
闻言,贺老又高看三分。“‘本心’说的简单,有多少人能从一而终?坐堂大夫悬壶济世保一方平安,受人尊敬却也只功在当世,而李先生的师门做的却是功在千秋,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就知。”
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一辈子所救的人也是限的,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不把‘治病救人’当做首要任务,而是专注研究疑难杂症,那能救的将是无数人。或许常人不明白其中的区别,但做过国家领导人的贺老却是能理解的。最简单的例子,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一辈子顶天能救一万个?但若是这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专注研究一类病例,如若成功,那以后所有得过这例病症的人都将有他一份功劳!十年、百年、千年、万年,年年累积,这份功德甚至能改变历史。
而两者注定前者更易扬名立万,后者或许一辈子默默无闻。不被功名利诱,不被繁华迷了眼,始终把‘研究疑难杂症’放在‘治病救人’前面,所以贺老才说对方师门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师门。
李元羲:“与其说是功在千秋,不如说是一群臭味相投的疯子恰巧凑到一起,做的是什么,目地是什么,不过全凭喜好。与什么高尚的医者情怀并无关系。还有,贺老先生有什么话不防直说,我不喜欢弯弯绕绕。”
有这么聊天的吗?如果贺芝兰在,估计又要拿白眼翻他了。可惜不在,不过贺老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当即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绕圈子了。”
李元羲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贺老态度还是如之前一般的温和,以平稳的语气道。
“我希望在治好藏锋的伤势之后,李先生能继续留在帝都。”贺老笑笑,又道:“说来惭愧,盯着我贺家的人不少,李先生从入帝都开始亦进入旁人视线。你是芝兰请入帝都的,对我贺家亦有恩情,于情于理我们都有份责任,与其让有心人打扰李先生清静,不若留在帝都也有好个照应。当然,我不否认我有私心。”
贺家在帝都的权势李元羲也有所了解了,他从不怀疑人心的阴暗卑鄙,不过就因为这点就束手束脚,那也不是他的师门传统了。“贺老先生过虑了,我虽然很少下山,但这点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贺老胸有成竹,笑道:“李先生想研究疑难杂症,冒昧问一句,有相关的医学证件么?”
李元羲:“……”
‘无证行医识情节轻重判有期徒刑’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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