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过年，按照老传统，走亲戚串门，拜年领红包。
这人一忙起来，也就不觉得时间过得快，乔念可也一样，等到她缓过劲来，躺在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初六。
日上三竿，乔念可伸了个懒腰，窝在被窝里还不想起，她摸出手机开机，十二点半，屋里暖气烧得暖和，一夜不喝水，嗓子干。
她清了清嗓子，喊了声“妈妈”，没人搭理她，她不知道宋女士是不在家还是懒得理她，所以哑着嗓子又喊了一遍，还是没人搭理她。
得，这是确定不在家了。
乔念可又躺下，她又渴又饿，但是浑身骨头就像散了架，实在不想动，她想了想，计上心头来。
【傻子乔：江湖救急！】
路之阳正在打游戏，手机响起好久都没有响起的，叮叮咚咚的“流水”声。
——特别关注提示音。
过年那几天，乔念可玩他的手机，顺手把自己设为了特别关心，唯一的特别关心。
路之阳手一抖，押抢没押好，让对面躲在树后面的对手占了先机，打掉他半管血，他换了个位置，打开倍镜想给他一枪爆头，叮叮咚咚，流水声又响了一遍。
路之阳一愣，还没做反应，又来了一条消息。
三连发，应该是SOS级别的了。
他叹了口气，关上倍镜，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药，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傻子乔：江湖救急！】
【傻子乔：二狗子你在哪儿呢！速速来我家！】
【傻子乔：钥匙放在老地方！快来！】
三条消息扫完的同时，耳机里响起一阵扫射，高手对决，一秒钟都不会留给你，进了决赛圈，对面的人肯定不会给路之阳补血条的机会，就趁这四秒钟的时间冲过来，一阵机.枪疯狂扫射，路之阳领盒饭了。
同时游戏也宣告结束，路之阳拿走第二名到站，就差一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惜啊！】
【我是不是听到了特别关注的声音？】
【所以我们小路果然谈恋爱了吗！】
【谁谁谁！二乔还是小p！】
路之阳没空看弹幕，那边的姑娘不知道这边的战况，她疯狂刷消息，叮咚的流水声听的路之阳头疼。
【傻子乔：你在哪儿呢！回消息！】
【傻子乔：咋费事！这才几天就不认识你麻麻了！】
【傻子乔：路哥路哥！快来！你最好了呜呜呜！来救命啊！】
【傻子乔！路之阳！你再不来我就死了！滚吧！】
……
“咚咚。”有人敲卧室门。
乔念可扔掉手机，把床上的毛绒粉红豹放到背后，坐起来，整整凌乱的头发，咳咳两声，端出架子：“进来吧。”
路之阳推门进去，看到乔念可悠闲地靠在床头，她朝他笑笑，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嗨，早上好啊。”
“好个屁。”路之阳还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连电脑都没关就狂奔过来了，结果她来这出，连床都没起。
路之阳的声音低沉清冷，淡淡问：“你会怎么死？”
乔念可：“？”
路之阳：“你不是说我不来你就死了吗？你打算怎么死？”
“……”
乔念可舔了舔嘴唇，表情很认真，还有点小心翼翼：“我会渴死。”
“还会饿死。”
……
路之阳没脾气了，他去客厅倒了杯水，伺候完祖宗喝水，还得伺候祖宗吃饭。
他打开冰箱，过完年了，乔爸乔爸一直没买东西，冰箱有点空了，下面的冷藏区放了两包汤圆，路之阳拿出来，又转回乔念可的房间问：“吃汤圆行不行？”
“啊啊啊啊啊！”
乔念可正在换衣服，路之阳抬眼，看到了一片白花花的细嫩，她尖叫一声，左手挡住自己，右手把粉红豹扔出去。
路之阳抬手接住粉红豹，离开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他在乔念可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闭上眼，睁开眼，都是刚才看到的，并不清楚，但是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怎么抹也抹不去。
他攥紧手里的粉红豹，低低地咒骂一句：“……操。”
房间里面，乔念可脸红的发烧，她拉过被子蒙住自己，自闭了。
自闭了好久，直到再次有人敲门：“咳。”
门外的人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出来吃饭。”
房间里面的人没有回应，路之阳叹了口气，又敲了敲门：“二乔。”
好久，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声：“知道了，马上就来。”
乔念可闷在被子里，疯狂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没事没事我还看过二狗子穿开裆裤呢、宋女士说他们俩人还一起洗过澡呢、还躺过一张床、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小场面……
她自我安慰了好几十句，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没好受多少，反而更不对劲了。
算了！不做这些无用功了！乔念可拉开被子，拍拍自己的脸颊打气！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乔念可！冲鸭！
……
乔念可从房间出来，几乎是同一时间，路之阳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故意躲闪她的视线：“我走了，汤圆你趁热吃，我给你放到桌上了。”
“路之……”
路之阳关门走了，“砰！”吓了乔念可一个激灵，她傻愣着站了一会儿，挠挠头，走到饭桌旁坐下，拿起汤匙舀了个汤圆，咬了一口。
“呲……”烫了一下，她把汤圆放回碗里，又发了会儿呆。
“咚咚……”
乔念可一怔，好像听到有人敲门，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啥也没听到。
她撇了下嘴，又接着发呆。
“咚咚咚。”不对，确实有人敲门。
乔念可站起来，还有点惊慌，她咽了下唾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趴在门口听了听，外面没声。
她趴在门上，看了看猫眼，还是没人。
乔念可咽了口唾沫，问：“谁啊？”
“我。”一道沉闷的熟悉声音。
乔念可挑了下眉，打开门，门外站着黑着张脸的路之阳，她问：“咋了？”
路之阳的喉头滚了两滚，偏开眼，沉沉地说：“出来的急，忘拿钥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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