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小区门口，卖烟花的小摊前，乔念可看哪个都新鲜，挑花了眼，见过的没见过的，挑了一大堆。
路之阳站在乔念可身边，沉默地看着她指了一下又一个，基本上把摊位上百分之八十的东西都数了一个遍，她回头期待地看着路之阳，老板也一起看路之阳。
这姑娘指了这么多都没用，说了算的肯定是这个小男孩。
在两双期待的目光中，路之阳终于舍得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他抓了一把烟花棒，放进小贩张开的袋子里：“多少钱？”
“不是你等会儿！”乔念可瞬间反应过来，“我选的那些都不要了？”
她不服气地撇嘴，“干嘛不要我选的？”
闻言，路之阳眉心一结，他掏钱结账，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塑料袋，平静地说：“要可以。”
他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自己付钱。”
出来匆忙没带钱包的乔念可：……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没带钱包，也没拿手机，乔念可只能自认倒霉。
她噘着嘴不太高兴地跟在路之阳屁股后面，走到喷泉池，很多家长和小朋友都站在那里放烟花，人太多，路之阳慢下步子，但是后面的人完全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无奈，路之阳只好停下，回头看她，明知故问：“不高兴了？”
乔念可白他一眼，情绪不太高涨：“干嘛？”
路之阳晃晃手里的塑料袋：“不想放烟花了？”
呵，如果那玩意儿也能算的上是烟花的话。
乔念可又白他一眼，不屑全写在脸上，路之阳懂了，索性不和她争了，他坐到喷泉池边上的台子上，把塑料袋放到一边，从里面抽出来几根烟花棒，用打火机点上，轻微的呲啦呲啦声过后，烟花棒呲出好看的烟火，他一个大男人举着怪可笑的，他走到乔念可身边：“要不要？”
乔念可心动了，但还是撇开脸：“哼。”
路之阳耸耸肩，他没有小女生那种浪漫情结，不会举着烟花棒画圈圈，他傻愣愣地拿着烟花棒，跟个二傻子一样。
不过，很快就有孩子过来解围，烟花棒吸引了孩子的视线，他们纷纷围上来，叽叽喳喳的。
“好漂亮啊！”
“哥哥，能给我们玩玩吗？”
“妈妈我也想要！给我买吧！”
路之阳抬头看一眼站在人群外的乔念可，见他往这边看，乔念可慌忙撇开一直在看他的眼睛。
路之阳无奈，低头，是孩子们渴望的眼神，他心一软，点点头，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大把烟花棒，分给离他最近的小男孩：“你们去玩儿吧。”
他的目光追着小孩子们跑远的背影，还不忘提醒：“别跑太远，和妈妈一起。”
几个家长都笑着道谢，路之阳摇摇头，表示没事儿。
人群很快散了，他提着塑料袋走到乔念可身边，她白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躲，路之阳无奈，揉了揉眉心：“还生气呢？”
乔念可不搭理他，没辙，路之阳只好戳戳她的肩膀：“别生气了，烟花棒不也挺好吗？”
乔念可：“……”
路之阳：“你为什么瞧不起烟花棒？”
乔念可：“……”
左右她都不说话，路之阳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好吧，其实我是没钱了。”
乔念可：？？？
路之阳掏了四个口袋，翻出来给她看，都是空的，他说：“出来的太急了，没带钱。”
乔念可复杂地看着路之阳，他舔了下嘴唇，有点紧张，担心她识破自己的瞎掰，要看他的微信钱包和支付宝余额。
不过显然，他高估了乔念可的智商。
好久，她才同情地蹦出几个字：“二狗子，你好穷哦。”
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紧张这么久的路之阳：“……”
……
乔念可摆出一副大度的表情，摆摆手：“算了，看在你这么穷的份上，爸爸原谅你了。”
原谅你妈逼。
路之阳想骂人，他弹了下舌头，酝酿了半天，还没酝酿出来，乔念可已经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塑料袋，路之阳向后一躲：“你干嘛？”
乔念可神色自然：“放烟花棒啊。”
实不相瞒，其实她早就想玩了。
路之阳不让他得逞，他把烟花棒藏到身后，淡淡说：“你不是不想玩烟花棒吗？”
嘿，这个人。
乔念可深深呼了口气，抬起头，假笑男孩上身，咧嘴，露出八颗牙齿，语重心长道：“路同学，你不能这样搞歧视。”
“你不能因为烟花棒小就不把它当成烟花啊！烟花棒不要面子的嘛？你这是歧视，不好，真不好。”
她边说，边趁他不备把塑料袋抢了过来，路之阳反应慢了半拍，看着空空的右手，咬了下后龈：“操。”
片刻，袖子又被小姑娘揪住，路之阳低头，看到乔念可可怜巴巴的目光：“二狗子，打火机。”
路之阳：……
……
放完烟花棒，乔念可玩高兴了，两个人上楼回家。
春晚马上要开始了，茶几上摆满了果盘零食，乔念可换好鞋往客厅里走，路之阳没动，她察觉到异样，回头，奇怪地问：“你杵那儿干嘛呢？”
“玩一二三木头人？”
路之阳撇了下嘴，没理她，给客厅里的乔爸乔妈说：“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哎你废什么话呢？”话没说完就被乔念可打断，她把路之阳的拖鞋扔到地上，“麻利换鞋，怎么这么多废话。”
“二乔……”路之阳声音越来越小。
乔妈拍拍手上的面粉，用围裙擦了擦手，走过来劝他：“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快进来，还没吃水饺呢，过年哪有不吃水饺的。”
“是啊小路。”乔爸也说，“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进来，咱们爷俩儿喝两口。”
“说什么呢！别带坏孩子！”乔妈回头白了乔爸一眼，“小路，别听你叔叔瞎说，进来，一块看春晚。”
路之阳还在犹豫，他低头，视线对上乔念可，女孩撇了下嘴：“干嘛鸭！等着我给你穿拖鞋啊？”
……
盛情难却。
路之阳换好鞋进来，乔念可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大瓶果汁，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一杯，打算倒第二杯，瓶子被人握住了。
乔念可抬头，路之阳看着她，表情严肃认真：“大晚上的，别喝这么多凉的。”
“没事儿。”乔念可摆摆手，“离睡觉还早着呢，喝一两杯没事儿。”
路之阳握着瓶子，目光沉沉，分毫不让：“太凉了。”
乔妈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看过来，制止：“乔念可！晚上不许喝饮料！给我从哪拿的放哪去！”
小动作被妈妈看见，乔念可抓狂，把果汁瓶放到桌上：“啊啊啊路之阳你好烦啊！”
后悔了，她就不应该让他留下！
路之阳挺淡定的，乔念可买的是山楂汁，酸酸甜甜的，还有果肉沉淀，很浓郁，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乔念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路之阳淡定地迎上她的视线：“想喝吗？”
乔念可眉心一动，舔了舔嘴唇，心想这人转性了？
路之阳果然还是路之阳，一点都没让她失望。
他弯了下唇角，从茶几底下拿出乔妈晒的山楂干，把盛满山楂干的罐子放到她面前：“山楂配枸杞，你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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