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霄握着她的手,不引人注目的顿了一下,才面不改色的放开她。
“我叫季鸣霄。”
祁瑶瑶面上带着牢不可破的职业微笑,眼神微微一动,但一瞬间又放下了疑惑:“祁瑶瑶,我是来救人的。”
这里谁不是来救人的?这小姑娘就那么有自信能抢先于人?
这个说法太拉仇恨,其他几双眼睛瞬间就全部聚焦到了她的身上,投来不善的目光。
祁瑶瑶毫无反应,郑容朝他们尴尬的笑笑:“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哈。”
祁瑶瑶之所以没有反应,主要是因为她还在想——这个帅哥,不就是她之前跟跳楼鬼一起见到的那一个吗?
现在两人再次见面,他却完全不认得自己了,看来自己虽然是第一次画,但那张隐匿符还是有效的。
她又确认了一件事,心情不由好了许多。
“我们不如现在就去看看季小施主吧?”和尚突然开口说道,“毕竟小施主的性命如今危在旦夕,实在不是我们还能闲话寒暄的时候。”
阮特助赞同的点了点头,众人连忙跟上,祁瑶瑶却再一次阻止了他们。
“不用,”她说,“如果你们说的小施主小名叫做白白的话——我已经有了能够救他的办法。”
季鸣霄心中一震:“他小名确实叫白白。”
祁瑶瑶环视一圈,发现这里和尚道士神汉都齐了,觉得像这种有邪神出没的事情很应该告知正派同道,于是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她去看楼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她描述完那个丹炉的样式和她遇到的邪道人士时,郝梅已经惊呼出声: “镜里修罗!”
镜里修罗,在这个行业里也算臭名昭著,仗着一身不知从何处学来的高明遁术神出鬼没,作恶多端,偏偏滑不留手。
这个女孩子刚刚说什么?
她说她把镜里修罗抓了出来,扔在地上暴揍了一顿?
郝梅眼神怪异的望着祁瑶瑶,觉得这也是个狠人。
元成子一直在山里修行,倒也没听过什么镜里镜外的修罗,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有人收集生魂炼魂?”
“是的,”祁瑶瑶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吃惊他居然这么快就跟上了思路,“我后来去调查了一下,他用来炼魂的并非什么孤魂野鬼,而是目前都还没有宣布死亡的生魂。”
本来她以为跳楼鬼是自杀而死,因此无法前往投胎,谁知道前几天,她照着跳楼鬼的照片一找,他的肉身还好好的躺在医院里面,妻子在旁边痛哭,没有恢复意识呢!
白白也是被拘出来的生魂,跳楼鬼也是被拘出来的生魂。
按照这个思路,她又调查了几个炉子里尚且能看得出模样的鬼魂,发现他们在几天前其实都还是没有恢复意识的人,只不过在这几天内,已经纷纷被医院宣布了死亡。
也就是说,他们相当于被人杀死的。
那和尚听了半天,见祁瑶瑶接连否定了他的提议,本来就不舒服,此时更是不由大怒:“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世上哪有什么能把人的魂魄拘出来的法术?”
“……”祁瑶瑶含蓄的笑了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元成子撇了他一眼:“菩戒大师,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吧。”
“我在上山修行前,也从未想过世上有那么多精深的法术。您不过学成于一座小庙,又安知这世上不会有直接作用于魂魄的法术了?”
菩戒大师一听这话,简直要跳起来了。
这小子和那姑娘是一路的,变着法骂他见识短浅!
祁瑶瑶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说到:“白白目前就寄居在我手链上的木牌里,我今天主动上门,也是因为他给我指明了方向。”
菩戒大师还想说话,但话头已经被她抢走了,只好悻悻的站在一边。季鸣霄一惊,连忙问:“白白目前就住在那个小牌子里?”
祁瑶瑶展颜:“不错,他刚吃了一版巧克力,然后睡着了。”
“……巧克力吃多了不好,我们一般不让他多吃。”季鸣霄不赞同的说。
“没关系的,”祁瑶瑶帮白白分辨,“他现在是魂体,意识也不太清醒,就让他吃点也不碍事,反正我贴过符了,他吃下去只会多点阴气。”
众人:“……”场面仿佛瞬间变成了夫妻为了孩子教育吵架现场。
能不能给予幕后黑手一点应有的尊重了?
道长倒是想起了什么,说:“这位小友,你见多识广,不知对季少爷身上的蛊毒有没有办法?”
他倒是眼光毒辣,这么几眼就看出了祁瑶瑶大概见识不凡,于是便出口请教他。
“你……中了蛊毒?”
祁瑶瑶眉头一拧,思索了一下,走到季鸣霄身前,微微弯下腰,捧起他的脸。
“不好意思,配合一下好吗?”
阮特助在旁边,心一跳:不好,危险!
季鸣霄特别不喜欢别人碰他,并且会为此收拾所有敢动手动脚的人。
祁瑶瑶看上去有本事救白白,老板你千万要忍住啊!
然而季鸣霄并没有说什么。他八风不动,一点也不生气,甚至乖乖仰起了头。
阮特助:“……”
他面无表情,在心里疯狂吐槽,还品出了点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跟老板自成一个世界,让老板另眼相待的感觉……这个待遇他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感觉自己前几天也遇到过!
祁瑶瑶还在仔细观察,季鸣霄第一次离她的脸这么近,下意识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
“别动。”祁瑶瑶轻轻握住他的下巴,温声说,“把头扬起来。”
季鸣霄依言照办,祁瑶瑶检查完后,抬起头,正对上他如深潭一般的深黑色眼睛。
“……”
她愣了一下,想,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这个大少爷说过,他的眼睛实在很漂亮?
旁边的几个人:……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阮特助轻轻咳了一声,季鸣霄冷静低头,祁瑶瑶若无其事的把手放了下来,重新捡起话头:“这种叫做“搜魂”的蛊毒确实少见,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
“季先生的舌苔惨白,眼下充满血丝,那是那只蛊虫活动过的痕迹。”祁瑶瑶说,“这种蛊虫会爬过你的肺腑,眼下,最后停在你的大脑里,在那里孵化产卵。”
众人纷纷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季鸣霄却还是没什么感觉——他表情还不如刚刚跟祁瑶瑶面对面时变化大。
“小姑娘,我知道每一种蛊虫都有自己的用处,那这种蛊主要是用来干什么的?”
奎大第一次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哑,与他的外表不太相配。
祁瑶瑶凝重的摇了摇头:“这就是麻烦的地方。”
她看的那本典籍里,清楚地记载着这种蛊虫在他们那里的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前朝的时候。因为历史久远,蛊虫的用处也早已不能考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蛊虫的作用与人的三魂七魄有关系。
听了她的解释,众人的表情又都凝重起来。
比起季柏,此时季鸣霄才是最危险的!
“那就麻烦了。”道长一捋长须,“季小公子情况再如何危急,至少在我们掌握之中;季少爷身上这个蛊,却是一个□□啊。”
确实,此时他们已经知道了季家的意外都并非意外,而是有个幕后黑手。此时再告诉他们,季鸣霄的魂魄就被人捏在手里,随时能够任意施为……
和尚轻哼了一声,冷笑着说:“这位女施主一直宣扬的什么魂魄法术,也不过是胡说八道啊。”
他还是坚持不信祁瑶瑶,其他人却已经信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祁瑶瑶不但带来了季家小公子的魂魄,还一眼就道出了所有人都没有头绪的季鸣霄身上的蛊……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少年英才是哪家的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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