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两天后,季家。

    “铃——”

    书房里,刺耳的闹铃声响起,季鸣霄趴在桌子上,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还是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吐出一口气。

    季柏在那天之后,已经被接回了家里。从那天以后,他情况虽然没有恶化,却也再也没有动过,要不是他的手指确确实实的改变了位置,季鸣霄多半也会怀疑他前几天是不是看错了。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后,阮特助推门走了进来:“老板,已经有人到了,要见他吗?”

    季鸣霄睁开眼:“请他进来吧。”

    过了几分钟,一个戴着紫色头纱的长发女人跟着阮特助进了房间。

    她乍一眼看上去平平常常,但周身却有一股莫名的气势,让人不敢小看。

    郝梅微微抬起头,从头纱下隐蔽的打量着这次的雇主,对他做出一个初步的评估。

    他们这种走江湖的人,做生意也讲究个望闻问切——不过这个望闻问切是在事前先看好主顾是什么人,家里条件如何,容不容易受骗,到时候也好“对症下药”。

    她的师父从小就告诉她,在江湖上混,一双招子最有用,及时抽身最要紧,遇见不好骗又不好惹的人,还是最好快点溜之大吉。

    从她的观察来看,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眼里血丝密布,看上去十分疲惫,但仍然挡不住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居高临下。

    “季先生。”

    郝梅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嘀咕——这人看上去可不好骗啊,看来今天只能见机行事了……

    她在打量着季鸣霄的同时,另外几个人也相继到了。阮特助领着人到了书房,就迅速的退了出去。

    集合的几人互相问了声好,面面相觑。

    他们就算不是什么难请的大师,也还算是业内闻名。每个人来的时候,都以为这次的主顾只邀请了自己一个人。

    现在这幅还要竞争上岗的架势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彼此惊疑不定的打量中,都带着一点疑惑与不忿,季鸣霄却并不体谅他们的心情,公事公办的敲了敲桌子。

    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个书房开个例会。

    他简要的解释了一下季柏现在的情况,说:“我自从前几天察觉到不对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像各位大师这样的人才,今天还要麻烦大家帮我看一看,我弟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还有没有救?”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各位大师有办法,我们这儿也会奉上该有的诚意。”

    大师们面面相觑。

    像季家这样的家庭,他们说的该有的诚意,那必然不会变少,只会更多。

    再者说,虽然季家从前没听说有人有烧香拜佛的习惯,但这次他们小儿子出事了,往后自然就不一样——说不定解决事情之后,还能扒上他家,要点长长久久的香火钱?

    大师们脑子里转悠着相似的主意,自然就把在场的其他人当成了自己的对手。

    到场的一共四人。一个僧人打扮的中年人悄然打量了一眼旁边的道士,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道士与道童肃然而立,看上去倒是很可靠。

    在场还有一个长□□猾的小老头,他倒是一直笑眯眯的,碰上郝梅的眼神,还向她含笑点了点头。

    郝梅面上不显,心里更加疑惑。

    究竟是什么疑难杂症,要让这些出名已久的大师们放下身段纷纷出手?

    要知道,像她这种手头没有“尖货”的下九流,消息其实往往更为灵通。

    菩戒法师和陆道长都是连她都有所耳闻的高人,手上确实有两把刷子;那个中年男人叫奎大,据她所知是业内有名的神汉——也就是请神上身的人,十分灵验,信徒众多。

    季家连这三个人都能请来,真是让人咋舌。

    季鸣霄见没人反对,继续开口:“方便的话,诸位这就先去看看我的弟弟吧。”

    郝梅心里要溜的预感越来越强,暗自咬了咬牙,出列,幽声说到:“我先看看小公子吧。”

    她知道,这种时候反而不能虚,越是第一个上,能看出来的东西就越多,能说的东西也就越多。

    反正她给自己立的人设就是精通术算,到时候大不了就说自己虽然看出来是什么在作怪了,却修为低微,无能为力,也不算砸了自己的招牌!

    “老板。”

    阮特助再次敲响了门:“又来了一位……,我带他进来吗?”

    他有点说不出大师两个字,因为他身边的这个人,看上去实在有点……年轻。

    他二十岁模样,梳了一个小马尾辫,长得十分俊朗,嘴角常年勾着一抹不着调的微笑,看上去不太像高人,像哪家跑出来玩的富二代。

    真·富二代元成子:我确实是啊。

    季鸣霄应到:“进来吧。”

    元成子还拎着自己的大行李箱,跟着阮特助进去,看见了季鸣霄,嘴角那抹笑瞬间就没了。

    “哎呀,谁这么缺德,”他面色严肃,语出惊人,“给你下了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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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句话一出来,众人都沉默了。

    季鸣霄还没反应过来,阮特助睁大了双眼。

    在场的大师们一边愤怒于这是哪来的不懂规矩的臭小子,一边又有点羞愧——他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刚刚不就是变相承认了这里没有一个有本事的人,站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季鸣霄被下了蛊吗?

    阮特助面色一肃:“您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懂。”元成子让季鸣霄张开嘴,又看了看他的眼白,最后沉吟着说,“我们那边不流行这个,不过我十几岁的时候碰巧见过你这个蛊。”

    “当时它被种在我哥哥身上。”

    阮特助呼吸一敛,恨不得让他再说快点:“然后你们最后怎么解决的?”

    “没解决,”元成子说,“我哥最后死了,我才出家的。”

    “……”

    阮特助非常失望,各位大师却暗自舒了口气。

    光说出来有什么用,他也解决不了不是?

    季鸣霄倒是很淡定,不为所动的说:“我的事可以之后再解决,现在还是请大家先去看看季柏吧。”

    这时,一个佣人走了过来,小声对阮特助说了句什么。

    阮特助看向季鸣霄:“老板,又有人来了。”

    他心里有点疑惑,他们只给到场的这几家发了消息,为什么现在还有人上门?

    来的又是谁?

    “也请他们进来。”季鸣霄点了点头,阮特助连忙去迎接新来的大师。

    大……师?

    他在看到来人之后,突然卡了卡壳。

    如果说元成子身上的潇洒气质还能让人勉强联想到修道之人,这次来的这个人可真是跟“玄学”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了。

    阮特助一路把人带到书房,还有点没缓过来。

    “老板,这……”

    门一打开,六双眼睛望向了阮特助和她身后的人。

    季鸣霄的神色终于微微动容——这不就是他上次看到的那个少女?

    他虽然在微博上匿名咨询过她,但是并没有邀请她前来。那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她今天换了一身新裙子,鹅黄色露肩,手腕上一串红麝珠衬得她肤色愈白,看上去也十分动人。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手包,目测里面最多只能塞下两支口红——这哪里是来除妖的,这是来喝下午茶的吧!

    她身后也跟着一个娃娃脸的大学生,看上去有点紧张,但也不像会这方面功夫的。

    在场的人心里纷纷升起一个念头,这两个人是来捣乱的吗?

    祁瑶瑶毫不动摇,走到季鸣霄身前,伸手。

    季鸣霄握住她的手,第一反应是很软:“你好……”

    他本来想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见过面,就听见祁瑶瑶以一副陌生的口吻客气的对他说:“先生,您好啊。”

    季鸣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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