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行李箱孤独地立在墙角，江波涛眼神瞟过，了然于心。
整理东西什么的，果然是借口。
他望着床边一脸心事重重的周泽楷，咳嗽两声引起对方注意：“队长，关于复盘的事情…”
复盘、方案、休假这些琐碎之事的安排其实在返程途中基本定下来了，江波涛只是填补细节。
“以上就是我的想法，队长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周泽楷摇摇头：“按你说的。”
“行。”
话题到此终止，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可能是他的意图太□□裸，周泽楷迟疑了一会，缓缓开口。
“还有事？”
江波涛：“……”
见自家队长压根没有开口的打算，江波涛只好主动挑起话题。
“队长你和安知....闹矛盾了？”
“…..”周泽楷，“没有。”
江波涛：“……”
没有矛盾你停顿什么啊，不知道你的停顿很欲盖弥彰吗？
“那你们吃饭的时候，”江波涛说着，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周泽楷的反应，“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周泽楷沉默片刻，就当江波涛以为他会回避这个话题时，对方终于开口。
“安知她…要留学。”
“她和你说的？”
周泽楷摇头：“我看到了。”
具体看到了什么他无意解释，江波涛也没有深究，心领神会：“所以你担心安知会因为留学和你提分手吗？”
周泽楷愣了一下，神色更凄惶了：“留学…就要分手？”
江波涛：“….”队长我错了！
他抹了把脸，面色沉痛的纠正错误：“不，刚刚那是我表述有问题，所以队长你是在担心安知留学会离开你吗？担心异地会消磨两人之间的感情？”
周泽楷摇摇头，低垂着眼：“我只是…不想她走。”
情绪来的猛烈又猝不及防，周泽楷一下子没绷住，下意识的躲开了，躲开之后才悲哀的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般坦然——他不想安知离开。
他很自私。
哪怕只是假设她不在自己身边，心脏都抽痛的难以忍受。
他的消沉显而易见，江波涛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出言调解：“不想她走的话，就直接和她说吧，表明态度总比藏着掖着要好，我说句实话，今天吃饭的时候，不仅是队长你心情不好，我感觉安知她也不太高兴。”
周泽楷眸色一暗，他犹豫片刻后，还是摇头否定。
“为什么？”
“我答应，顾叔叔了。”
顾叔叔？江波涛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安知她父亲？”
周泽楷点点头：“我承诺他会尊重安知的….一切决定。”
江波涛皱眉，本能地觉察到了一丝不对：“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顾安知父亲知道了留学的事情，也知道了安知的选择，提前给队长警告？
更阴谋论一点，会不会顾安知自己说不出口，拿她爸来做幌子？
周泽楷：“什么？”
望着自家队长一脸茫然的样子，江波涛仿佛被堵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没什么，应该是我想错了。”
以他对顾安知的观察，顾安知不是那种人。
而且一切决定？江波涛挠挠头，神色颇有些复杂：“假设，我只是假设啊队长，如果安知她提出要和你分手呢？”
这个问题正中红心。
周泽楷脸色一片苍白，眼睛也明显红了，哪怕他是赛场上所向披靡的枪王，面对感情也只是个平凡人。
“我不知道。”
不真到那一天，他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江波涛点到即止，不敢再继续深挖，应该说只是简单的试探，周泽楷的状态都让他既心惊又担忧。
惊的是队长的情感之深，忧的是他的状态。
安知还只是要留学都是这副模样，那留学之后呢？说句不中听的，将来要是分手呢？
不是江波涛对两人没有信心，实在是异地恋分手的例子太多了，而且周泽楷这幅状态就让他没底气保证两人会长长久久。
他沉思片刻，着手给自家队长准备解决方案：“这事吧，其实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我认为还是有解决方案的。”
周泽楷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第一种就是之前提到的直接表达态度，但因为约定的事情，这点排除。”
“第二种就是把双方的关系定下来。”
“定下来？”周泽楷问。
江波涛点点头：“趁着安知现在还在国内，请叔叔阿姨见面吃饭，然后把关系确定了，即便不谈结婚，可以先订婚，有这层关系在，你们两人的感情更有保障。”
“会不会…太早了？”周泽楷迟疑道。
江波涛愣了，“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安知和你说的？”
“我，”他有些迷茫，“安知…不知道。”
他好像从来都没问过安知要不要见自己父母，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自己父母。
“你可以问问她，”江波涛提议，“如果不行的话，还有第三种方案。”
“安知留学期间和她保持联系，有空就去国外陪陪她，反正咱也不缺那几张机票钱。”
见他沉默不语，江波涛斟酌片刻，缓缓开口：“我个人建议，只是建议，第二种方式是最温和也是最稳妥的，影响也最小，不论是从你们感情和谐的角度，还是从队伍稳定的角度。”
他意有所指，周泽楷点点头说知道，状态也逐渐调整过来，之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江波涛帮忙分析之后，情绪恢复的也快。
问题分析完了，解决方案也提了，建议也给了，剩下的得靠队长自己了，江波涛起身，安慰地拍拍队长肩膀决定告辞。
“开心点队长，有可能最后只是我们自己在这里胡乱瞎想，安知根本就不去呢？”
说完他讪笑一声，显然也认为自己这番话可信度极低。
能出国留学、去的还是世界知名的高等学府，谁会傻了吧唧的放弃呢？
“哦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建议，方案可以明天考虑，眼下还是哄哄安知比较好哦队长。”
毕竟拒绝女朋友的亲昵，可是会伤了她的心呢。
果然，周泽楷脸色瞬间变了，直接夺门而出，身后的江波涛挠挠头，一边叹气一边帮他把门关上。
希望他俩能快点和好。
食堂灯已经黑了，周泽楷只好跑去顾安知办公室，可惜又扑了个空。
“安知？她早走了啊”经理摘下耳机，一脸懵逼，“从食堂出来她就说身体不舒服，今天要早些回家。”
“不舒服？”周泽楷皱眉。
经理莫名瑟缩了一下：“她没说哪不舒服，我看她脸色不好就让她提前走了，她….没和你说吗？”
这话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泽楷不想理他，直接推门走了。
一旁联机打游戏的谢恩见状默默放下键盘：“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经理。”
“佩服我什么？”
“佩服你的勇气…还有说话技术，次次都能命中周队的痛点，这技能也是没谁了。”
“？？”
一月的天灰蒙蒙的，有些冷，周泽楷举着手机孤零零地站在门外，房屋紧闭，灯也黑着，显然没人在家。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周泽楷不死心，摁掉电话又打了一个。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点开微信，又质问了一边轮回经理。
——她真说回家了？
——真的，不骗你周队，骗人就把我这个月工资扣光[无奈]。
知道他说的实话，周泽楷只好收起手机，神色茫然的望着飘落的薄雪。
小区里灯光交相辉映，却安静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你去哪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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