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凡有水的,我都在11

    “双一,你最好快点,”富江盯着窗外说。

    窗外黑沉沉的,暴雨连天,狂风肆虐。

    女孩越来越多,乌压压的一层向这走来。每走一步便会从水中添加一个,他们在夜色的掩藏下迅速的接近木屋,凭借自身皮肤的优势让人无从寻找。若不是富江的目光一直盯着女孩,只怕她根本发现不了。

    突然间,富江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体。

    她觉得,有股阴寒之气正从背后袭来。带着浓且深的腐烂味与刺骨恶意,企图将她淹没。背后的‘人’没有靠近,也没有消失,维持在十厘米的距离,静静的站在她背后,用那种恶劣阴冷的目光看着她。

    ……谁?屋外的女孩吗?该死的,她可不是女孩的目标,为什么不去杀双一?她想:需要干点什么,是的,她需要干点什么来转移恶意。

    富江舔了舔嘴唇,抬头……

    他们为什么这幅表情?

    双一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干嘛像个胆小鬼似得惨白着脸,手抖的不像样子。还有贞子,不是厉鬼吗,为什么表情凝重,神情惊恐,好似面对无法战胜的天敌一样。

    喂,别吓她啊。

    别拿这种恐惧的眼神看着她背后。

    富江呼吸不自觉粗重起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宛若闷雷般清晰。她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嘴唇干裂的要脱层皮。无法遏制的窒息感在胸腔汇聚,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从,无法根除。

    谁?

    到底是谁?

    大概过来几分钟,又或者几秒钟的时间。可富江受不了这种被动的局面,她讨厌被人掌控,讨厌像个待宰的绵羊。无法再忍受下去的富江暗中蓄力,脚后跟慢慢抬起。

    死就死!

    抱着这种想法,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回头。

    ——嗬。

    她看到自己站在自己身后。

    她……复制品富江站在富江身后,墨绿色加绒衣服被雨淋湿,沉甸甸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她没穿鞋,赤.裸的双脚布满白色刀伤,裂开的伤口好似一张张嘴唇在拼命呼吸。

    她头发全部朝脑后抹去,湿透的发梢披散在身上,还在不停滴水,嘀嗒——嘀嗒,水渍汇聚成水珠,沿着蚯蚓般的纹路向富江脚下流去。她脸色苍白,透着隐隐的青。嘴角裂开一道,还有浅浅的尸斑,是的,尸斑,紫青色的,蜘蛛网似得尸斑从富江身上长出来。

    富江张张嘴,踉跄着向她走去。想也不想,一刀捅过去。

    ‘噗嗤’一声。

    刀刃没入绵软肿胀的身体内。

    “哇啊……好痛,富江你个笨蛋!”

    这个声音,花子?

    但那股瘆人的恶意。

    “你要杀我?”富江后退一步,退到贞子身后。

    “怎么敢。”

    “那就是很想了。”

    花子捂住肚子盘腿坐在地上,仰望着富江。“你把我当什么?”

    富江皱眉,花子这是闹别扭了?“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啊,”花子突然伸手,手指直直的指向贞子。“她在这,不是把这件事交给我的了吗。让她滚,否则我走。”

    “你很想死,”贞子上前一步,黑魆魆的眼瞳紧盯着花子。“没眼力的滓渣没资格呆在她身边,没人欢迎你。”

    花子忽然咧嘴一笑,语气轻松。“开玩笑的,表情真严肃,老处-女吧。”

    “花子!”富江厉声呵斥,“我想你的舌头还有其他用处,不要让人有机会拔下它。”

    花子抿着嘴唇微笑,在嘴前做出拉拉链的姿势。她盘腿而坐,跟不倒翁似得左右摇晃身体。晃了一会,她跳起来,凑到双一身旁,“把书包给我。”

    富江扭头望向窗外,咦了声。女孩怎么消失不见了?

    贞子问,“她来了?”

    富江愣怔片刻,回头问贞子。“你没看到?刚才她就要从窗户进来,很多。皮肤黑黑的,只有一双眼睛是白的。你没看到?”

    贞子迟疑的张了张嘴,“……看到了吧,只是太黑了,我……不确定。”

    富江看到她的表情,确定贞子是在安慰自己,她根本就没看到。她望向双一,花子正在与他抢夺书包。双一整个上半身向后倒去,唯一的支撑点就是手中的书包。花子直直的站在那,神情轻松,打了个哈欠。

    富江浑身一震,好像被电流集中一样。口中泛起的胆汁苦到她心烦,嘴唇干裂干裂的,一层皮已经翘起,心脏隐隐发痛,不确定的感觉再一次裹住自己。

    她扯了扯袖口,那里藏着一把短刀。“我们该走了。”

    “去哪?”双一问,“我不去!”花子叫道。

    “这是你的任务,”富江扯起花子,她往后坠着身体,不愿意起来。富江暗怒,用力将她拖起来。目光一寸寸的从她脸上扫过,她压低嗓音,装出担忧的温柔,“花子,那里有你害怕的东西?”

    “没有,”她嘴硬的说。

    “那里有什么?”

    “水……”

    “还有呢?“

    “……水。“

    “鬼孩在哪?”

    “在……不知道,”花子脸上轻松的笑意逐渐消失,她勉强勾了勾嘴唇,瞥见富江皱眉,最后放弃微笑。她突然站起来,焦躁不安的原地转几圈。忽然停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富江,猛然冲向她。

    见势不妙的贞子急忙窜出来,一把拽住花子,将她拖到别处。花子一直在挣扎,嘶吼着不成调的话,声音淹没在哭腔内,她哭的像个孩子,富江想,怎么算像呢,她本来就是孩子,鬼孩子。

    “你为什么不在!”花子冲富江大吼,扯着贞子想要跑到她面前。“你为什么不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我好怕,被推进水里,死了又死,死了又死,死了又死……我不能呼吸,还呛水了,好难受……你为什么不在?”

    “我站在储水池上面,然后她突然将我推进去。拽着我的脚,我上不去,又被一次次的摁在水里。我好怕,我不想再死了,我怕……姐姐……我怕,好可怕。”

    “我在这,”富江蹲在花子面前,揉了揉她头发。“杀了她,她这样欺负你,就杀了她。”

    “嗝……我……打不过。”花子咬住嘴唇,违心的说,她很想报仇。

    “不止你去,”她指了指贞子,手指定在半空几秒,然后迟疑的转向双一,“贞子,还有……双一,他们会跟你一起去。”

    “喂喂,讲到我的时候你停顿什么,对我有意见啊。”双一甩来一个红书包,吐出一枚钉子。“我有对你承诺过什么吗,没有吧,哈哈哈,谁要去吧。”

    “双一?”

    “求我啊,虽然你的请求一文不值,一钱不值,分文不值。但是嘛,你要是求的我高兴啦,兴许我善心大发,咳咳……我本来就是顶顶善良的人,那不是善心大发,是啧,是……对,就是那个啥。富江,傻愣着装金鱼啊,求我啊,嘿嘿,你求我啊。”

    富江放弃与他沟通,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对准双一。

    昏暗模糊的烛光中,镜面反射出刺目的白光。双一阴沉秀气的脸出现在镜子内,他拨了拨油腻腻的头发,嘴角上翘,有意无意的瞟着富江。

    镜面逐渐向左移去,双一嘟囔着‘镜子里的人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你不是也这样认为的嘛,富江。’他换了个姿势,拉扯衣领的动作猛然僵住,嘴里的铁钉倏然掉落。

    叮啷一声,铁钉在地面上跳了几次。

    “什什什什么玩意……富江,那是什么鬼东西?”双一哆嗦着嗓子问。

    “鬼孩,”富江慢悠悠的回答,没有抬头,把玩着手里的镜子,在手上颠来倒去的寻找最佳角度。

    “我知道她是鬼!”双一吼道,“她为什么坐在我肩膀上,本大爷的肩膀是她能做的吗。我肩膀是独属于……未来那个她的。”他声音忽然低下去,嘟囔着说出口,又瞬间加大音量。“她算什么东西,敢坐在本大爷肩膀上,我——”

    “我坐了,”双一肩膀上的鬼孩开口道,“我不喜欢房间布置,你死后我要将它涂成粉色。娃娃好丑,送你了。”

    “我%¥#”

    富江丢过去的镜子正面砸中双一,她警告的瞪了眼他。对鬼孩说,“距离第一次见面的三小时后,我们再次相见。小姑娘,你不喜欢这里的布置?”

    “讨厌。”

    富江嘴角微勾,笑容中带了丝危险。“我要你喜欢这里。”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鬼孩激动的晃着两腿,连带着下方的双一身体不稳的晃荡,总有种要栽倒的感觉。她挥舞着两手,企图用手势来表达自己的厌恶。“我讨厌这里,讨厌死了。”

    “很抱歉。”她微微弯腰,诚恳的道歉道。“我要你喜欢,你就得喜欢。你会喜欢这里的,直到永远,永远。”

    “永远?”女孩停止摇晃,稚嫩的嗓音中含着恐惧。她说,“永远是八年还是八分钟?”

    “直到我死的那刻。”

    “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富江莞尔一笑,“如果你能找到自己的脑袋。”

    潜伏在暗处的贞子的搭配讯号,瞬间跃起,将鬼孩硬生生从双一肩膀扯落。两人一同滚在地上,贞子及腰的长发化为杀人利器,紧紧裹住鬼孩。花子趁机跑出去,坐收渔翁之利,在两鬼缠斗的时候时不时冒出去偷袭鬼孩。

    “有点饿了,”双一揉揉肚子,“头发不要再缠了,让我想到被海带裹住的扇贝,还有啊,既然要撕鬼就撕的凶一点,猛一点啊。软绵绵的撕法很像撕牛排的。

    说到牛排,妈妈就不能让我多吃三块吗,给他们做什么,要死的凡人随便吃点就行啦。像我这样——”

    “书包,”富江打断他的话,用眼神示意双一将他丢过来的书包捡起来。“拿过来。”

    “他们好像需要帮助,这件事我义不容辞。”

    “战斗已经结束,拿过来。”

    “你不要欺神太甚,欺负的太狠了,天狼神会惩罚你。”双一逞强说。

    富江耸耸肩,”明日事明日忧,拿——过——来。’她需要让双一明白,她的帮助不是免费纸巾,用过就能丢。他要来点印象深刻的事情,才能戒掉忘恩负义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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