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我繁殖系萝莉3

    那一刀刺中心脏,巨大力量所带来的冲击力差点让她吐出来。

    她闭上眼睛,放任自己软倒。鼻尖嗅到浓郁血腥味,还有一点点烟草味。佐藤搂着她地力度很小心,但刺她的力道可就不大温柔。

    大概五六分钟后,佐藤停下动作。富江经验十足的在他放下自己时把胳膊垫在身下,以便逃跑。除此之外,她没做任何多余动作。

    富江知道,她死后,很多人都喜欢蹲在自己面前‘深情’凝视一会,忏悔懊恼痛哭,但过一会又表示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是她的错,是她不识好歹,是她辜负他们的爱,是她傲慢自私虚伪做作,是她‘该死’。

    这真是顶好的理由。

    佐藤同样忏愧痛哭了一阵,然后起身,有条不紊擦净地上鲜血,翻找东西。估计在找大型刀具,这样就能把她肢解装进袋里丢到垃圾桶或者藏在自己院里。

    这种处理方法,她在好多男女身上见识过。

    门被打开又关上,办公室再无任何声响。

    又等了一会,富江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没人。

    她瞬间站起来往外面跑,急速奔跑时怀里的血包掉下去,被她一脚踩破。啪唧一声,挤出大团浓稠的血浆。

    啪唧,啪唧,黏糊糊冷冰冰,像某种冰冻奶昔。

    她知道自己每走一步都会印出一个血脚印,只好停下来,脱掉鞋子。她不敢有丝毫停顿,她不能停。谁知道下一秒佐藤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手持砍刀,一刀砍掉她的头。

    她是不会死,但她怕疼,并憎恨着生命结束在别人手中的无能为力。

    她奔跑着,耳朵里只有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声与鼓动的心跳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愈急。像是战场上的鼓声,嘭嘭嘭,嘭嘭嘭。

    她奔跑着,然后一头撞上某个人。

    两人同时栽倒,富江连一秒钟的停顿也不敢。立马爬起来就往外跑,却动不了了。

    ——有人拽住她的小腿。

    完了,我又得死一次。富江这样想着,但她诅丧懊恼时,手里的弹簧-刀也慢慢伸出来,她还是不愿意放弃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有人轻轻拍下她的肩膀,从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富江大人?”

    微颤地,娇嫩地,有点怯弱羞涩的女声。

    富江收起刀,勾起浅淡的微笑回头。“是藤原同学啊,能放开我的腿吗?”

    “抱歉,”藤原眼神闪躲,脸上升起红晕,她放开手。偷瞟着富江,“富江大人身上的……”

    “是颜料。”

    “捉迷藏碰到的?”

    “……嗯。”

    藤原笑容落寞,“富江大人很喜欢捉迷藏呢。”

    “没有。”

    “那我们玩一次吧,富江大人两个月前在图书馆跟我说想玩捉迷藏。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这次再玩一次真正的捉迷藏。”

    富江急于摆脱藤原,说。“好啊,不过我在跟佐藤老师玩。我跟他说,这场游戏中的鬼只要能找到我,我就答应他一个条件。不过鬼只能有一个,藤原要是想玩,就只能让佐藤退出。藤原同学……要玩吗?”

    “要,”藤原点头,“我会是游戏里唯一的鬼,我绝对会找到富江大人。”

    富江微笑着点头,为她指明佐藤所在的地方。忽悠走藤原,她急忙往校门口跑去。然后看到藤原堵在那里,手持大剪刀收割脑袋。

    得,又来一个。

    富江无法,只能往卫生间跑。期间听到佐藤在叫她的名字,没有理会。她踩着窗台钻到卫生间通风管里。通风管狭窄逼仄,黑乎乎的,还有小蜘蛛。灰尘遍布,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求生意志大于一切,富江碾死十几只蜘蛛,爬到解剖室。

    回忆到这里结束,计算着时间,估计辻井双一后颈繁衍出的‘她’已经能蛊惑人心。富江起身,拍掉脚上的碎渣子。她刚要走,被突如其来的砸门声惊的停在原地。

    ‘啪’的一声。斧头锋利的一角嵌进木门。木屑纷飞,斧头被拿开。啪,门上又出现一个洞。

    有人在外面踹门,骂骂咧咧,大喊大叫。

    满身鲜血的高大少年大武出现在缝隙后,看到富江,他既惊又喜的叫道。“富江!富江,你等着我,我会很就会进来!”

    富江暗骂,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武提着斧头进来。

    大武一个箭步跑过来,看到她身上的血,语气变冷。“谁伤了你?”

    “是颜料,”富江问,“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别管那,富江,我们快逃,藤原她想杀了你!”大武突然抓住富江右手,拽着她往外跑。

    两人跑出去,迎面飞来一只死狗。

    富江快速躲过去,只听大武尖叫一声,手中斧头劈开死狗。啪的一下,内脏与鲜血喷涌出来,她瞬间被喷溅的血液洒了一脸。

    “嘻嘻,狗肉好吃不。”独具个人气质的阴沉笑声响起,几米外的双一满脸坏笑。

    富江咦了声,心有疑惑。

    大武满是内脏碎渣的脸上铁青一片,握住斧头的手青筋冒出。他瞪着双一,“你也想当鬼对吧,一个个怎么都想当!好,我让你当,我让你当!”他大吼一声,朝双一猛地扑过去。

    照大武现在的精神状况,双一会死。她还有事情没搞明白,他暂时不能死。富江下定决心,叫道,“大武同学。”

    大武听到叫声,自然而然的转身,被刺个透心凉。

    他茫然眨着眼睛,青涩脸庞还带着困惑之色,似乎不明白富江为什么要杀他。他甚至看不清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他只觉得身上很冷,很冷,似乎血液都被冻住了。他本能攥住富江持刀的手,却攥不住,越用力,越是把尖锐的刀子往心窝里插。

    他开始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会带出很多血沫。他闻到富江身上的淡淡清香,也看到她白皙修长仿佛艺术品的手指被自己的血所染红。大武突然想笑,然后他真的笑了,露出被染红的牙齿与一连串血沫。

    “富……富江,我做错了?”大武这样说,“我……我不怪你,藤原……她要杀你,但你放心,我……我杀了她。校门口没有人了,你逃……赶紧逃。”

    大武倒下去,嘴角挂着浅笑。

    富江默默说声对不起,弹簧-刀没有收起。她说,“辻井同学,我杀了人,你怎么想?会在警-察面前告发我吗?”

    “唉呀?告发你干嘛,我可不想你变得比我还厉害,”他忽然笑了,几步走向富江。“做得好,这种混蛋早就该收拾。”路过大武时,他使劲踹了几脚。“嘻嘻,我说过会收拾你的吧,你个混球。”

    走到一半,双一觉的不解气。又倒回去,找来死狗内脏,塞到大武嘴里。他走到富江旁边,“喂,你当心点,别刺伤大爷我。”

    “辻井同学,现在怎么办?佐藤老师要杀我。”富江假装脚软,倒在双一身上。扭头看他后颈。

    ……奇怪,他后颈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血还是血,不过是变成凝固的干血。为什么会这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被她血液繁殖寄生。

    难道辻井同学真有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

    紧挨着富江的双一咻的跳开,“靠那么近想吸走我力量吗!再来一次我可就不客气了。嘿,那个混球不是说了吗,校门口没人,走。”

    “你相信?”富江反问。

    “他敢骗我双一大人?!”

    “我不相信他的话,”富江走近双一,假装无意的蹭过他右手,悄悄抹上她的血。“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万一佐藤老师堵在我家怎么办。我们只能主动出击。”

    “什么和尚庙?不是说逃跑吗,”双一摆摆手,“别跟我扯些高深话,一句话,你要主动就自己主动,我才不陪你送死哩。”

    “行,你出去报警。”

    “你当我傻,刚才你还说混球说的话不可信。现在就让我出去送死?嘿嘿,我双一大人可不是傻的。”

    “那只有一个办法,”富江凑到双一耳边,小声耳语。

    双一狐疑的望着她,“真的假的?能成吗?”

    富江比了个OK手势。

    “才三成你就敢让我去送死!”

    “……这是没问题的意思。”

    几分钟后,星星出来了,走廊里越发昏暗。

    听。学校吊钟的声音响了,当,当,当。空洞的钟声响遍了空荡荡的教室,比之前更加寂寥。钟声回荡在走廊上,操场上,然后消失了。

    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啪嗒,啪嗒,是硬质皮鞋踏在瓷砖地板上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愈响。啪嗒,啪嗒,似乎就在身后。

    富江朝双一点头,站起身。

    她看到了佐藤老师。

    佐藤干净的白衬衫染上大片大片干涸血迹,衬衫变硬,皱巴巴的。他手指神经质的抖动,连带着手上握的刀子也开始抖动。他粗鲁的擦掉脸上血迹,朝富江笑的温柔且无害,似乎他不是杀她的人。

    “富江,富江,”佐藤露出笑容,也露出手里染血的刀子。

    佐藤慢慢朝富江走来,走了几步,开始用稍快的速度。然后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用百米冲刺速度朝富江冲过去。

    “富江。”

    佐藤扬起刀,张开胳膊,用拥抱的姿势扑向富江。

    刀面反射着银白冷光,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朝富江细白的脖颈抹去。卡兹,是硬物撞上硬物声音。刀刃稍稍停顿一会,然后佐藤连同刀子一同顺着重力加引力直直往前扑。‘喀嚓一声’,富江裂了。

    不对,不是富江裂了,是镜子碎了。

    佐藤撞上镜面,细碎的玻璃划伤皮肤。他倒在地上,被硬物砸的有点蒙。刚想起身,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光,脖子来不及感到痛,就看到自己眼前开了一道血雾。

    持续不断的鲜血‘噗嗤’‘噗嗤’往上喷,在血液中佐藤看到了双一。那个阴沉乖僻,总是喜欢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的小孩。

    他在这?他为什么会在这?

    佐藤歪头,看到碎掉的镜子与旁边黑魆魆的角落。

    双一是躲在那里的。

    在最后一秒,他看到了富江。她从对面走廊过来,目光警惕,手握弹簧-刀。

    好想……杀了她,佐藤这样想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富江伸手在佐藤鼻尖感受下鼻息,冰冷无气,死了。她随意扭头,愣住,对双一说。“辻井同学,你脚边是什么东西?”

    双一闻言,条件反射的低头。“没啥呀,嘁,敢骗我双一大人,诅咒,诅咒。”他嘟囔着抬头,茫然四顾。

    咦,怎么一眨眼功夫,富江不见了。

    双一下意识回头,便看见藤原加慧站在几米外,手上巨大地剪刀已经看不出原形,红红白白的,上面沾满脑浆。

    藤原脸颊绯红,喘息着说,“富江……富江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我绝对绝对地要完成。”

    他扭头,看到大武站在走廊最深处。血肉模糊的脸上渗出丝丝缕缕的黑发,短短的,好像一根根黑色豆芽。在黑发中间长着一小团扭曲怪异的肉团,似乎在说话,是富江的声音。

    她说,“加慧,乖,只要杀了辻井同学,我就答应你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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