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布置好新东西回到山洞,把这些事讲给温暖听的时候,自己还是一脸懵逼。
“姑奶奶,你也太神了!”
十七伸出大拇指,由衷地对她说。
“果然如您所料,他们夫妻二人开始异心了。”
温暖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自己的这个便宜爹,要是这样都还能忍下去,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你是杀手,肯定知道借刀杀人。虽然最后会是我亲自动手,但在我这渔翁收利之前,让这两人斗一斗伤伤元气,也是极好的。我那个便宜爹,也就剩下这个作用了。”
十七点头感叹:“高明!”
温暖理了理衣袖,站了起来,望向山洞外高挂的旭日,一脸高深莫测,话语也飘飘渺渺听不真切:“三日,再给你三日时间留在温宅,三日后,等贵客上门,你就该消失了……我的乌姨娘。”
嘴角的那一抹弧度残留着主人冰冷的情绪,即使阳光明媚,依旧无法温暖。
杀母之仇,永世难忘……
你带给我的痛苦,我会一样一样的奉还!
温暖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她与此处格格不入,徒留下满身的落寞。
另一边的太子顺利截下了巡抚和知府,在出示手书供词之后,就算他们权力再大,也难以遮天。
这一行已经把主谋一网打尽,剩下的几个小角色,只需要张向带人追查即可。
刘旭搁下笔,吹了吹还未干的宣纸,便把纸抖了一抖,塞进了信封中,用一旁的红蜡封口。
“暗一。”
“是。”
一道黑影从窗外闪了进来。
刘旭把信给他,交代他说:“立刻把信交给父皇。”
暗一接过后,立马往窗外一跃,融入夜色之中离开了。
这时,刘旭才不慌不忙的拿出自己的奏本,一笔一画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他并无半丝遮拦,连带着门外的守卫都特意的减少了许多,就是为了让想打探消息的人看清楚,他写的到底是什么。
一道在明,一道在暗,就看真正的幕后黑手会不会截下这份奏折了。
他始终相信,让这两位高官有恃无恐的,必定是京城的人。
至于是谁……还难下定论。
不过,此次行动已经折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元气大伤是免不了的。
要想查出幕后黑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其实这一案已经算是大获全胜,但他心里却还是有些放不下。
这几日胸口总是闷闷的,烦躁的情绪一直被刘旭强行按在心底,不让它影响自己的判断。
自从离开温暖这么远,他与她之间的心灵联系就减弱了许多,基本听不见她的心声,只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她的心情,可又不能确定。
这种感觉简直难受透了。
既让人坐立难安,又让人想要抓耳挠腮。
已经赶过来的李逅与张向交班,接替他负责太子的安危,追查任务则交给张向负责。
作为一个过来人,李逅不像那个迟钝如呆瓜的张向,他早就看出刘旭暗藏心底的情愫,只不过太子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他也明白,咱们的这个太子虽然在国事上政绩颇佳,但男女之情上是一窍不通。
这也不怪太子,因为大半的原因不在太子自己身上。
自皇后娘娘崩逝之后,皇上就对他唯一的子嗣——太子刘旭异常宠爱。
皇上从不干涉他的交友,他的学习,也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的身上。等到太子到了弱冠年纪,也不曾替他挑选太子妃,让他成亲。
皇上乃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的楷模,在皇后娘娘崩逝之后,后宫再无他人。而这种忠贞不二的爱情,对刘旭的影响是极大的。
李逅不知道,皇上曾对太子说过,在他没有遇到真正对的那个人之前,千万不要轻易的做决定。
所以,在太子萌生出想要成婚的念头之前,他把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国事之上,百姓之上,自然不明白情感的酸甜苦辣。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由自己说出口了。
毕竟……
“太子,别纠结了,您就是喜欢那个女土匪!”
咦——
要是这么大喇喇说的话,会死翘翘的吧?
我还是看热闹好了……
李逅才不会承认,自己有想看太子在感情这条路上吃点苦头的恶趣味。
他的夫人,也是经历千辛万苦之后才抬进门的,自然要让太子也感受一下其中的坎坷。
可怜我们的太子刘旭,只好自己梳理这莫名其妙的情绪了……
平安县。
“夫君!夫君你终于醒了?”
乌娜喜极而泣,直接拥抱住了温茗,温茗轻拍她的背部,用温柔的语气掩盖住他身体一刹那的僵硬。
“娜儿,我没事,你别哭,啊?”
“我不哭。”乌娜破涕为笑,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
她从桌上端起一碗正冒着热气的药,用勺子舀起一口药汤,小心的吹着气,等温度刚刚正好,才送至温茗的嘴边。
“来,夫君,把药喝了。”
温茗假意顺从,乖乖地喝完一整碗药后,便委婉地提出自己想下床走走,可他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反驳。
“夫君,你的伤还没好呢。”
“没事的,娜儿,我可以走路恢复恢复体力。”
最后乌娜还是拗不过温茗,就随他去了,正巧她也要回到密室,继续研究情蛊。
方才温茗喝药的时候,她给他把了一个脉,不过奇怪的是,子蛊的确还在体内,却与母蛊失去了联系。
这是史上从未发生过的情况,她得好好想想办法。
而且,她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就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不过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乌娜安慰自己。
如今自己什么都有了,有体贴的丈夫,体面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摇了摇头,快步走向了自己的卧房。
温茗成功下床之后,就来到了厨房。
在他清醒之前,他常常做糖酥给乌娜吃。而这,曾是家人才有的专属福利。
想到这,他正欲撸起袖子的动作顿了顿,更坚定了自己为瑶儿和暖暖复仇的信念。
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体内蛊的情况,但事不宜迟,及早下手为好,万一哪天子母蛊恢复了联系,那他纵然是想报仇,也有心无力了。
乌娜的贴身侍女,原本是夕瑶的侍女,身怀绝技,又心志坚定。
因为被夕瑶救了一命之后,就一直死心塌地的待在她的身边。
后来夕瑶死后,她被乌娜在趁乱中下了蛊,从此听命于她。
可近几日,不光是温茗身上的蛊没了动静,她体内的蛊同样如此。
不过她善于应变,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所以乌娜并没有察觉。
在乌娜下令她寸步不离跟着温茗的时候,她有意放水,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走出门外,让温茗一个人呆在厨房。
一个对视,温茗自然就明白了她的深意,所以赶紧抓紧独处的时间,往糖酥里下软骨散。
一炷香之后,温茗拎着一个食盒走了出来,对侍女轻点头,侍女同样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地点了点头,领他去了偏厅。
正和十七趴在屋顶的温暖,屏息敛声,满脸的运筹帷幄。
“走。”温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比了个嘴型,十七会意,施展轻功带她离开。
等离开温宅百米远后,十七这才张口说话:“姑奶奶,我们什么时候再进去?”
温暖勾唇一笑:“一盏茶的工夫就够了。”
果然如她所料,在侍女前来报告说,温茗已在偏厅等候她,她也就顾不得研究,生怕温茗等急了起了疑心。
之前有蛊在还能揭过去,如今蛊暂时失效,就没什么法子可以安抚他了。
乌娜只知道自己的母蛊与温茗体内的子蛊暂时失去了联系,却不知道温茗已经恢复了记忆。
所以,她毫无防备地吃下了糖酥,脸上还带着甜蜜的微笑,可还没吃完,她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乌娜大惊失色:“我……我这是……”
温茗看向她的眼神,从温柔到冷漠,残酷到让乌娜感觉十分的陌生。
“夫君……”
乌娜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
“你骗了我十多年,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恶心?”乌娜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扭曲的很,“你说我恶心?”
“哈哈哈哈……”
乌娜狂笑不止,身体随着药力渐渐瘫倒在地。
“这十多年来,你就没有感到一丝幸福吗?”乌娜还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她想听,却又不敢听的答案。
温茗连和她对话都不愿意,满脸的厌恶写在脸上。
乌娜低下头笑着,笑声从无力虚弱到尖锐癫狂。
紧接着,她突然站了起来。
“……你?!”
温茗震的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没中毒?”
乌娜嘲讽般的勾了勾嘴角,望向温茗的眼神,是那样缱绻却又阴鸷。
“你以为,没了蛊毒的控制,我能安心到什么措施也不采取吗?”
“十多年了,是块冰都该被捂化了,你怎么就这么顽固呢?”
乌娜一步步走向温茗,鞋底接触地面的声音带着刺骨的沙哑,在此刻听来,十分的恐怖。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