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了几个装着药草的香囊,悄无声息的跳下树,埋在在了温暖所说的地方,然后一个借力,足尖一点墙面,就翻墙而过消失不见了。
等他回到山洞,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太阳还没升起,温暖已经坐在了门口,正抚摸着一只信鸽。
“你们信部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嘛。”她抬头对着杀手说。
接着她就从信鸽的足部取下来一个小竹筒,打开了它,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来。
她用手把纸条缓缓展开,待她看完信条里的内容之后,就把纸条随手往旁边的火堆一扔,瞬间燃烧殆尽。
杀手也坐了下来:“嗯,信部的兄长们,完成任务的速度一直都是最快的。”
“哦?”
“因为信部的老大,十一兄长,是个急性子。”杀手用树枝捅了捅火堆,原本渐衰的火苗又旺盛了起来。
“十一?什么破名字?”温暖无语,“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十七,因为我是在农历十七那一天进入组织的。”
还真是这样……
温暖哑然,果然像这种杀手组织,取名字都非常的随性。
“你这名字还算好,之前你们密部有个人告诉我说,在中北那边有一个杀手组织,就因为他们的老大是个老饕,特别爱吃,所以所有新进来的手下,名字都是些菜名。”温暖吐槽。
“额……”十七抽了抽嘴角,这他还真不知道。
一想到如果自己进入的是那个组织,那么名字将有可能会是粉条或者是猪蹄,十七就觉得好生绝望。
幸好幸好,自己没有跑去中北。
“别怪本小姐多嘴,你们组织保密措施这么不严格的吗?怎么什么都跟我说?”温暖实在是好奇。
十七半分犹疑都没有:“很严格啊,一说到内部信息,我体内的毒就会发作,可是毒已经被姑奶奶您给解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控制也控制不了我的嘴巴。”
哦,对哦,自己给他下了真话粉。
温暖突然想到。
“……”
还是别告诉他了……
“对了,你任务完成的怎么样?”温暖岔开话题。
“已经把东西埋到指定位置了。”十七乖乖地答话,“不过放在那里有用吗?”
他实在是好奇,光是埋这么些个小东西,还能杀人?简直闻所未闻。
温暖神秘一笑:“明天你再去一趟就知道了。”她把新做好的药囊,一并塞给了他,叮嘱道:“顺便再帮我到别处埋了。”
十七点头。
“现在,先给本小姐做饭!我都快饿死了!”温暖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变得有气无力。
十七无奈,只好认命,支撑起自己刚赶路一宿却才只休息了五分钟的身体,给姑奶奶去猎野味了。
温暖之前选的点很奇妙,刚好是乌娜温茗每日的必经之处。不过,多数埋在了温茗的卧房周围。
这一天凌晨,温茗还在睡觉。可是突然间,不知哪里有一种异香,钻进了他的鼻子,让他向来混沌的睡梦骤然清明。
“阿茗……夫君……”
“阿茗……小心乌娜……保护暖暖……夫君……”
一种非常熟悉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深情呼唤着。
温茗的头上开始冒汗,嘴巴嗫嚅着。
是谁……你是谁……
为什么……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就好痛……
为什么看不清你的脸……为什么……
你到底是谁……
“谁?!”
温茗突然叫出了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
“呼……呼……”
“嗯?……夫君?”乌娜迷迷糊糊地醒了,用手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了,可是梦魇了?”她眼底满是关切,一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抚上了温茗的背。
可还没等她的手碰到温茗的背部,就被他一把打开:“你又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温茗眉头紧锁,神色十分严肃,眼底的陌生,好像他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个女人一样。
乌娜不可置信:“夫君,我是你的娘子,我是乌娜,你的娜儿啊!”
“娘子?”温茗垂下眼眸,某种情绪在眼底翻涌着,“娘子……娘子……瑶儿……呃……不是……”
越是想要回忆起某些被遗忘的东西,他的神色就越是痛苦。此时他头痛欲裂,双手紧紧抱住了脑袋,痛苦地嚎叫起来。
“呃啊啊啊!”
温茗双拳紧握,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他脖颈处的某处皮肤异样的凸起,像是有什么虫子在体内翻腾。
乌娜此时睡意全无,慌张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情…情蛊,怎么突然失控了?”
她立马催动体内的母蛊,试图安抚温茗,然而体内的母蛊,却像是失去联系了一般沉寂。
“怎么回事?”
乌娜跑下床,想要制住狂躁的温茗,但毕竟男女力气相差悬殊,乌娜废了老半天的力气,都没能碰着他半分。
又一次扑空之后,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这么痛苦,她简直是心急如焚。
“看来不得不这样了……”她一狠下心,直接用床边桌底藏着的迷药,暂时把他迷昏了。
只是这药力过大,且与情蛊相冲,会损伤身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的。可她现在能用的,就只有这一包,只好先委屈夫君了,日后再给他调理吧。
乌娜扶着温茗躺到床上,又给他把了把脉,发现子蛊还在,可母子蛊之间毫无反应,又是怎么一回事?
此事来的蹊跷,看来自己必须得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了。
乌娜整理好衣服,推门而出,直奔自己的卧房。她走到屏风处的一个角落,用簪子刺破手指,往墙面的一角抹去,那墙面迅速融化,露出了一个按钮。
原来,那墙面并不是用土堆砌的,而是与墙面颜色相同的无数只肉眼根本看不清大小的虫子组成的,它们喝完血之后,就自动散开,等消化后,又会重新聚拢。
乌娜打开了自己的密室,捣弄起自己的虫蛊来。
一边躺在床上的温茗,虽然身体被迷药迷倒了,可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并且从未对自己的处境如此清楚明了。
他一边感受着身体的恢复,一边接受脑海里原本被封存的记忆。
越是回想,越是心惊。
这些年来,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瑶儿……暖暖……她们都……
可恶!
若不是此时身体依然无力,他都恨不得狠狠的捶自己脑袋。
枉自己还被人称为一代医圣,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中招了?怎么就不听瑶儿的劝告,一心要救这个苗疆女子?
现在好了,不仅逼死了自己的娘子,还胡乱嫁了女儿,特别是自己还和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
恶心,实在是恶心!
尤其是当他察觉到,在体内一直作怪的,是医书中曾记载的苗疆情蛊,而且这蛊,几乎是毫无解决的办法。
如此下作的手段!
温茗怒火中烧,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发誓,一定要给瑶儿和暖暖一个交代。他已经不奢求原谅,只求给家人出口恶气。
不过在去他找女儿之前,得先把这个狠毒的女人给解决了。
温茗抑制住自己的怒气,开始在脑海里构思计划。
不过,对于自己是如何清醒的,体内的蛊又为何没有发作,他依旧没有头绪。
而这一切,乌娜什么都不知晓。
下午,乌娜从密室出来,来到温茗的房间,温茗还睡着。
他虽然病着,却仍和当初她初见他时一样,容貌上并未有大的改变,男性的魅力却随着时间,更加的成熟迷人了。
乌娜叹了口气,手一寸一寸地抚摸过他的五官,眼里满是迷恋。
“夫君,我们就这样长相厮守,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好不好?”
意料之内的没有回应,乌娜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在给他喂下调理身体的药汁后,乌娜就匆匆离开了。
在她离开的下一秒,温茗突然睁开眼睛,表情里满是嫌弃,以前是他无法反抗,但现在他真的受不了这个女人一丝一毫的触碰。
温茗毕竟是名动一时的医圣,想要瞒过乌娜的耳目离开房间,还是小菜一碟。
虽然之前很听乌娜的话,但身为医者几十年的习惯,是不会改的。
他跳下了床,绕到了床后,从床板底下的一个隐秘机关处掏出了一盒药箱。
任乌娜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经常留宿的地方,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这是夕瑶曾经放在这的,可现在,它却是遗物了。
温茗深吸一口气,闭眼的瞬间闪过无数亡妻的音容笑貌,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气。
瑶儿,你放心,我会为了你,为了暖暖,报仇雪恨!
他打开药箱,开始调配迷药。
这迷药,比乌娜的要温和,中药者,醒来后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只会当自己贪睡,迷糊了一阵,于身体也无损害。
温茗就这样药倒了门口守卫的侍女,他一把脉,果不其然,也中了蛊。
这个温宅,到底有多少人受她控制?
温茗站起身,拿起药箱,小心地离开。
温宅混乱的这一切,都被再次前来隐藏在高处的十七尽收眼底。
“竟然都被姑奶奶说中了……”十七心生敬意。
不愧是我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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