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朝阳透过淡薄的云霞喷薄着淡金的辉光,把整个世界照得通亮,古老的宅邸也被染上了一层金箔,莫名显出一丝尊贵神圣的气息。
在金灿灿的明光和婉转清新的鸟鸣里,宸音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是男人清爽的锁骨;视线渐渐上移,顺着形状优美的喉结和下巴,她看到他温雅俊秀的脸庞,还有柔水般的眸光。
面上不由得一热,她又忆起昨夜那个温柔珍惜且缠绵至极的亲吻,恍惚中心间升起一个念头——面前这个与她相拥的青年,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兄长,他还是一个对她执着恋慕的男人。
“早安,宸儿。”林蒙眼带碎金,嘴角含笑,整个人都笼在清晨明媚的晖光里。
宸音微怔地回望他,水濛濛的墨色眸子轻轻地眨了眨,又重新埋首在他温暖的胸膛,带着几分慵懒的女声缓缓响起:“早安,哥哥。”
——果然,她还是更喜欢唤他哥哥!
看着她懒洋洋的亲近动作,林蒙眼底笑意更深:“你这是打算睡个懒觉吗?”
口中这般说着,修长的手臂却是将怀中的女子拥得更紧了。
“不可以么……”宸音半阖着眸子窝在林蒙的怀里,纤长白皙的藕臂缠着他的腰背,“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心了……回家真好……”
女子状似无意的话语却让林蒙搭在她肩膀的手轻轻一颤,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怜惜:“宸儿,这一路走来,一定很累很辛苦吧?”
“还好……”宸音也不睁眼,靠在他的胸口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只有上一场轮回累了些。”
“唉,如果我在你身边就好了!”林蒙抚摸着她后颈的长发,低低地叹道,“如果,我能够一直陪在你身边——”
——必将与你一同面对所有苦与难!
“没关系的,哥哥,那本就是属于我的道路。”宸音喃喃低语,温热的呼吸洒落在男人的胸膛,“今生能够再见你一面,我已很是知足……”
“可是,我不知足啊……”林蒙吻了下怀中女子的额头,在她的耳畔幽幽低喃,“……我的妹妹,我的爱人……又怎能不好好守护……”
宸音静静地阖着眼眸,默默无语。直到良久以后,一个柔柔软软的亲吻落在男人的下巴,一声轻轻浅浅的回应细碎地响起:“哥哥,我如今就在你身边啊……我们一起的岁月……还有很长很长……”
直到遥远未来的某一日她不得不离去……
……
玉兰位面的环境太平而清宁,宸音的日子过得也是安逸闲散。有林蒙这个宇宙之主相伴身侧,她算是彻彻底底地放松了全部身心,将遮天世界那些年里不断血战积累下的压抑疲惫悲哀等一切负面心绪尽数释放湮灭了去,真正将心灵琢磨得晶莹剔透,圆满无缺。
此时宸音终于将“尽早成道”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于是又拉着林蒙回到了林蒙宇宙的至高神界中。毕竟,她还没有真正超脱宇宙,神界高品质的神灵之气对她而言暂时还是有些价值的,况且也只有至高神界才能支持她进一步悟道修行。
宸音和林蒙回到神界的时候,时间刚刚过去千年罢了。一般而言,千年时间不过转眼,并不足以让神界发生多大变化,然而眼下出了个例外——先有北极圣皇姜梵神乎其神地莫名成就天尊,后有秦羽建立迷雾城,并踩着雷罚城强势站到了神界最顶端,再加上天尊山降临在即,所有有志更进一步的神王俱都蠢蠢欲动,整个至高神界在这千年之内竟是波澜起伏。
神界至高处上方的一处独立空间,无尽的祥云飘浮不定。祥云深处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唤作白云殿,是掌管神界、无数仙魔妖界层次空间、无数凡人界空间的核心所在,也是林蒙为宸音选择的清修之所。
此时林蒙正对她仔细叮嘱:
“……有关这一次天尊山降临的事情,我需要做一点简单的准备,所以暂时不能陪着你了,你先自己修行一段日子……”
“……白云殿的时间流速是不断波动的,少则数倍,多则亿万倍,不过不影响什么,你安心闭关便是……”
“……待你完全超脱而出,我带你去鸿蒙空间见一见大哥……”
宸音无奈地听着林蒙絮絮叨叨,终于忍不住抓着他的手指摇了又摇:“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这样就很好了!”
劝了又劝,男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闭关的静室,宸音亦是轻轻地长呼一口气,眸色沉浮不定。
重逢以来,哪怕两人的相处一直自在亲密,但是她不难感觉到,这人的心里面似乎一直充斥着一股莫名的焦虑:他的眸光一直追随在她的身上,牵着她的手就不曾松开过,时不时地总要将她拥在怀里,像是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不见了一样……那小心翼翼的忧怖之情看得宸音心中涩然——当年她离去的方式太过突兀与惨烈,到底在他心里留下了过于深刻的伤痕……
“哥哥,安心,我一直都在,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宸音忍不住闭了闭眼,轻声低诉。她知道,他必是听得到的——
白云殿外,刚刚出来的林蒙脚步一顿,隐隐蹙起的眉宇舒展开来,唇边溢出一缕纯净的笑容。
“宸儿……”
……
宸音这次闭关意料当中的长久。
虽然前世她便已触及真正的超脱之境,但今生的修为终究无法一蹴而就,而是要认真地积累补足。哪怕有“合道”这种相对的捷径来加速积累,到底还是需要很长一段岁月。好在这段时日白云殿的时间流速很是恐怖,所以宸音功成出关时,神界流逝的时间尚且不过百年。
白云殿大殿当中,林蒙、秦羽二人并行坐在大殿之上,和声寒暄,几位侍女来回穿行,端上各种精致的果品菜肴,一众新老天尊却是恭敬站在大殿之中。
忽然,林蒙停下了和秦羽的交谈,俊朗的脸庞升起明朗的笑容。
“二哥?”秦羽挑了挑眉,语带疑惑。
林蒙笑吟吟地回道:“是宸儿成道出关了。”接着便满目欢愉地注视着内殿方向。
秦羽闻言不自觉地一怔,心蓦地刺痛了那么一下——千年的时光终究太过短暂,如何足够他将她放下?那女子的身影,一直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无法祛除,也舍不得祛除。
眸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林蒙注视的方向,只见一位风华潋滟的青裳丽人盈盈走来,雪肤花貌,气质卓然。一时间,秦羽竟觉得千年来沉寂的心骤然复苏过来,怦然而动。
“哥哥,我出关了!”
宸音温声唤着那黑袍棕发的青年男子,眸光在大殿转了一圈,“嗯?怎么这么多人在?”
“宸儿,过来坐!”林蒙起身相迎,牵过她的手邀她落座,“本来我只请了秦羽的,不过恰好碰上点琐事,便把那几个天尊一并喊过来了。”
宸音却是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指着旁边的客座邀请下首一众天尊落座——父亲姜梵尚且站在下面,她可不好意思大喇喇地直接坐在上首。等到父亲坐下以后,宸音才安然坐到自己的位置。
微微侧头,她仔细地感知着秦羽身上圆满无漏的气息,不由得抚掌笑赞:“内宇宙已经大成了么……那么,恭喜成道,秦羽!”
秦羽抿唇轻轻一笑:“谢谢!”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同喜!”
宸音摇头失笑:“到底还是比你慢了一步!”
一直以来,她都是遥遥领先的那个人,这是她头一回被同代人赶超……个中滋味,倒是颇为奇妙。
“真的吗?”秦羽面上笑意更深,“这还是我第一次走到你前面呢!感觉不错!”
——最起码,这一次他真正平等地站到了她的面前。
宸音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对林蒙道:“哥哥,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一点琐事而已。”
林蒙看了看眼神一直落在宸音身上的秦羽,眸光一闪,又转向下首的雷罚天尊,将这位周家老祖到秦羽那里找麻烦却遭碾压惨败的经过言简意赅地讲清楚。接着无视对方的哀声祈求与不可置信,剥夺其天尊之位,抹除其所有修为,直接打入轮回。一系列动作将其余众位天尊吓得心惊胆战。
其实,在秦羽、林蒙这个层次当中,天尊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随时都可以让某个人成为自己宇宙的天尊。所以林蒙此时也完全不在乎那些天尊的想法,简单粗暴地处理了雷罚天尊之后,直接挥退了闲杂人等,殿中就只剩下他自己和宸音、秦羽三人。几人推杯换盏,闲话旧事,阐释道法,关系很快便活络开来。
一场小宴过后,三人并肩走出了白云殿,进入到鸿蒙空间——秦羽的体内宇宙已然大成,宸音也成功地超脱而出,是时候随同林蒙前去拜见幽居宇宙之外的长兄鸿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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