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一切都是自己弄出来的误会,难怪她刚才变得那么奇怪,问了那么多奇怪的问题,她应该是恢复了一些记忆,猜测出自己根本不是璧君,想清楚一切的连城璧有些不可思议,一时不知道该怪谁。
萧十一郎和沈璧君对视一眼,均有些一头雾水,沈璧君小心翼翼的问:“连公子,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没事”,连城璧看着沈璧君,自己如假包换的未婚妻,心中一丝波澜也没有。这几天的一切,就像他做的一个梦一样。梦里的那个“璧君”就好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璧君,而现在梦醒了,真正的璧君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千纸鹤还静静的被折叠着放在怀里,只等着它的主人把它拿出来,展开双翅,又能恢复当初高贵典雅的模样。他又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画卷,昨天他们还一起在月老庙前的相思树下傻傻的抱在一起一动不动。
萧十一郎看了看连城璧又看了看沈璧君,眼见气氛有些尴尬,笑道:“连公子,你现在好了吗?你方才什么事想不通啊?把我们弄得迷迷糊糊的?不如说来听听?”
连城璧苦笑一声说:“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具体何事,请恕在下暂时不方便告知两位。”
萧十一郎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看了看沈璧君,偏过头有些失落的说:“连公子,既然你来了,那沈姑娘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你这就带她回去吧。”
连城璧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对沈璧君补充了一句:“你走的这几天,你娘很是担心你,我们还是尽快启程为好。”
沈璧君万分不舍的看着萧十一郎,转身对着连城璧请求道:“连公子,现在天色已晚。山中又多猛兽,不如......不如我们明早再启程回去吧。”
连城璧纠结了一阵还是看着沈璧君说:“沈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沈璧君点了点头:“连公子你问吧,璧君自然知无不尽。”
连城璧斟酌着说:“我沿途打探你的消息时,听说你还有一个同伴是女子,不知那位姑娘姓氏名谁,是何来历?”
沈璧君相信萧十一郎同她说的,连公子是个宽厚仁慈的人,于是一点也没隐瞒:“她无父无母,自小和师父住在山中,所以只有个名字叫聆染,却没有姓氏。连公子,你可是有了她的消息?我逃出来后一路都在打听她的消息,但是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聆儿?原来是是这样?”
“嗯?连公子,你说什么?”
“没有,我现在......也没有她的消息。”
沈璧君只觉得这位初次见面的未婚夫实在是怪异得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连城璧实在没有说话的心思。萧十一郎挠了挠头打着哈哈说:“我看天色也不早了,那个,沈姑娘你就先进去歇着吧,我和连公子在外面给你守夜。”
沈璧君进了屋,萧十一郎坐在一张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连城璧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看上去像是有什么心事。
萧十一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连城璧身边看了看身后的树屋,故作随意的问:“我怎么看你找到了沈小姐,反而一点也不开心呐?”
连城璧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有吗?能找到沈姑娘,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萧十一郎哥两好的把手搭在他肩上说:“我看你不像高兴的样子啊?说真的,是不是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替你想想办法?”
连城璧有些不适的走开了两步说:“多谢关心,只是在下的私事不方便告知。”
萧十一郎摸了摸鼻子说:“好吧。”
萧十一郎心说,连城璧刚才见到未婚妻,连续发懵好几次,缓过来了反而是先问璧君的那个同伴,璧君说什么逃了出来,他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也不关心关心她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就连璧君右脚上的伤,他连礼貌性的问候一下都没有,这会儿在这儿,虽然面色平静,可却频频观察四周,像是在等什么人来似的?这也太奇怪了。
萧十一郎试探性的问:“连兄,你可是还有同伴要来?”
连城璧摇了摇头并未说话,萧十一郎心说这连城璧话也太少了吧,他见连城璧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的画卷,再接再厉的问:“连公子,这个可是沈姑娘的画像?”
连城璧顿了顿,说:“不是。”
有古怪,这是萧十一郎的第一个念头。但连城璧口风严,深知再问下去也没有答案,他便转了话题:“连公子就不好奇这几天,沈姑娘经历了什么?又怎么会和我这个江湖有名的大盗在一起吗?”
“我大概能知道一些”,连城璧说,“不过细节不甚清楚,还请萧公子告知。”
萧十一郎缓缓说:“不怕告诉你,当初我和风四娘本来是准备去龙门抢割鹿刀的。”
连城璧的神情连一点波动也没有:“然后呢?”
萧十一郎见他这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感觉有些没意思,慢慢讲那天的事情慢慢说了出来。
那天,萧十一郎和风四娘本来已经从四大高手的手里抢走了割鹿刀,没想到风四娘被四大高手生擒,双方准备一手交刀一手交人时,四周突然飞来无数的火箭,原来是五毒教的教主花如玉带人将两方包围,要趁机抢刀,萧十一郎趁乱拿着刀和风四娘躲到一边。
三方对立时,连城璧却突然带人赶到和五毒教的教众交起手来,花如玉不敌推出沈璧君,以沈璧君为人质,要连城璧为自己抢来割鹿刀,连城璧表示人刀皆要,二人厮杀起来,躲在一边的萧十一郎找到机会冲出去救走了沈璧君。
萧十一郎说道这里,连城璧有些疑惑地说:“可是我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到过龙门。有人假扮了我?”
“没错”,萧十一郎打了个响指,接着卖了个关子说:“那你能猜到是谁假扮的你吗?”
连城璧无所谓的说:“你不说,我自会去查清这件事。”
“切”,萧十一郎无奈的挥了挥手继续说:“是天宗的人。”
“天宗?”听到这个名字的连城璧握紧了腰间的剑,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我救走了沈小姐后,和她在河边分道扬镳。我回想起来总觉得四大高手和‘你’行为有异,于是回转再行查看,亲眼看见是一个叫小公子的人假扮成了你。她在龙门杀了四大高手之一的司空曙,三大高手献上真正的割鹿刀,小公子交代三大高手带着司空曙的尸体去沈家庄交代,将劫刀杀人的罪名都推在我身上。还收服了花如玉,要她活捉沈小姐。”
连城璧皱了皱眉说:“也就是说现在真正的刀在小公子那儿?”
萧十一郎点了点头说:“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连城璧谨慎的答道:“我自会去仔细调查。”
萧十一郎心中有些复杂,原本以为他一路寻沈小姐,应当很在意她才对,可先前听到沈姑娘身陷险境,他在意的反而是天宗和割鹿刀,难道真如外界所说,他只是为了割鹿刀才求娶沈姑娘的?
第二天清晨,沈璧君从树屋里出来,四处看了看都没有见到连城璧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连公子呢?”
萧十一郎翻动着这手里的烤肉说:“我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不见他,你也知道他奇奇怪怪的,谁知道去了哪里。”
沈璧君坐到萧十一郎身边也有些疑惑:“连公子像是有很重的心事。”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看了看沈璧君说:“你还在这里,他总得回来带你走,赶紧吃完就走吧,你是个大小姐,这个树屋不适合你。”
沈璧君抿了抿唇,有些郁闷的说:“可是我还没有去忘川谷。”
萧十一郎故作潇洒的说:“连公子虽然话少,但和你娘不一样,并不是个严厉苛刻的人,你把心事告诉他,他一定会陪你去的。”
“我还没有闯荡江湖,我,我还没有好好的喝过一场酒。”
“喝酒容易啊,以后我去和你们的喜酒。”
沈璧君低着头没有说话,萧十一郎往她身后看了看说:“呐,他来了。”
连城璧看起来有些憔悴,像是一夜没睡,尽管衣衫下摆上沾着水迹和杂草,但却丝毫无损他的风度。他缓缓的走到离两人不远的地方,萧十一郎扬了扬手里的烤肉说:“连公子,要不要来一点啊?”
连城璧摇了摇头说:“多谢,我不饿。”
沈璧君食不知味的吃完了烤肉,对着萧十一郎低声说:“谢谢你,这几天救了我很多次,带我见识了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
“后会有期”,萧十一郎叹了口气径直回了屋里。
沈璧君伤了脚,连城璧在她身后看她一瘸一拐的模样,脑海里浮现的确是另一个人的模样,昨夜,她想起了自己不是叫沈璧君,还有一个师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自己的呢?
自见聆染后,连城璧眼光难有片刻离开她身上,虽常自抑制,不敢多看,以免被认作轻薄之徒,但聆染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无不瞧得清清楚楚。如今她一走,连城璧只觉睁眼也是她,闭眼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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