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红英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倒是避去了一些不必要的怀疑。又因为金逐流先前在宴席上大放异彩又认了亲曝光了身份的缘故,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到金聆儿头上去,就连厉南星也被她一句摇光阁的长老遮掩了过去。
江海天又给江晓芙夫妇单独引荐了了一下金聆儿,两人这才知道金女侠是金逐流的妹妹,恭敬的唤了一声小师叔。
安排好一众琐事,江海天和金家两兄妹在书房正式相认。
问候过金世遗的情况后,江海天便问起了两人这次出来可还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金逐流率先答道:“旁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爹爹让我让我在中秋节去秘魔崖赴一个约。”
江海天还未说什么,金聆儿一脸惊讶的问:“哥,什么秘魔崖之约?我为什么从来也没听说过!”
江海天也有几分诧异:“小师妹竟不知道?”
金聆儿摇了摇头,金逐流从怀里掏出一枚寒玉戒指来,解释道:“咱们临走之前,爹给了我这个东西叫我在中秋节的时候带着这个去秘魔崖见天魔教的后人。”
金聆儿大声道:“天魔教的后人?”
她反应这么大,江海天和金逐流都很是奇怪,金逐流无辜的摸了摸头:“对啊?有什么不妥吗?”
金聆儿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要见天魔教的后人呐?咱们家和天魔教有什么仇怨吗?”
金逐流有些摸不着头脑:“应该没有吧?我从未听爹说过啊,他也只是告诉我只是一场普通的切磋而已啊?”
江海天也很是奇怪:“小师妹,你为什么这样问?师父同天魔教原来的教主厉胜男是旧识,这才定下的这桩的秘魔崖之约,不曾有什么仇怨。”
金聆儿舒了一口气,对着金逐流狡黠一笑:“哥,我想我大概知道你要见的人是谁了?并且我也已经提前见到了!”
金逐流激动的搭着她的肩膀问:“真的吗?是谁啊?我认识吗?”
金聆儿拉开他的手,一脸笑意:“这么好玩的事儿,居然不是叫我去,我现在心里很不平衡,才不告诉你。再说了我若是现在告诉了你,哪还有什么惊喜可言呐,你说是吧?等时机到了,你们自然也就见到了。”
金逐流央求道:“我的好妹妹,你可别卖关子了,就告诉哥哥吧!爹娘也是想着你第一次出门,想让你安心玩,这才把任务交给我嘛。”
金聆儿不为所动,江海天想起方才金聆儿的异样若有所思,心说若真是我想的那样,或许师父他的遗憾可以在小一辈人的身上得到弥补,他笑着对金逐流劝道:“师弟,既然师妹不说,你就不要问了,八月十五那天总能见着的!”
金逐流泄了气,轻声抱怨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你就这样对你哥。”
金聆儿充耳不闻,拍了拍金逐流的肩膀说:“哥,你就耐心等着吧。”
江海天笑着看金逐流称赞道:“师弟,师父将秘魔崖之约交给你,看来对你期望颇高啊。”
金逐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江海天转而有些忧心的说:“近年来,原本解散的天魔教又有复起的态势,这阻拦复教的任务就要靠你们了。”
金逐流和金聆儿对视一眼,拱手承诺道:“我们一定竭尽全力阻止此事。”
江海天满意的捋了捋胡子,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外面弟子通报有一位姓祈的女侠到访,江海天当即吩咐将人领到书房,随后带着金逐流两兄妹一同前去见客。
不出江海天所料,是西昌义军首领之一——祈圣因,她拖着重伤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西昌首领尉迟炯被魏忠贤的手下帅孟雄所暗算,西昌失陷了。江海天当即决定让自己的弟子叶慕华带人随祈圣因去西昌支持义军。
金家兄妹为祈圣因看了伤,赠与些许伤药后便率先告辞,留下江海天两人继续议事。
出了门,金逐流揽着金聆儿的肩膀说:“好妹妹,好些日子不见了,要不找个地方切磋切磋?”
金聆儿戏谑的看着他说:“怎么?今天打败了一条小鱼就有勇气挑战我了?”
金逐流被她说中了心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哪有,我觉得我最近出外闯荡武功长进了不少嘛。”
一家人里谷之华不爱动手,金世遗和金聆儿,金逐流谁也打不过,在岛上这些年,切磋输多胜少,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并不算出众,到了中原闯荡了些时日,想来添了不少自信。
金聆儿扒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前走:“我今天可没空和你打,我还有事。”
金逐流怪道:“你能有什么事?”
金聆儿回头一笑,伸出食指摇了摇:“天机不可泄露,你不准跟着我啊,被我发现了,我出岛时配的好些药粉还没用呢。”
金逐流想象金聆儿那些有着奇奇怪怪作用的药粉,不由打了个冷颤,逞强道:“谁想跟着你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才没兴趣呢。”
金聆儿坏心眼的说:“好吧,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史姑娘也来了,还让我跟你说有缘再见。”
还没等到金逐流再开口,深知再留下来就是一堆问题的金聆儿果断运起轻功就走,徒留金逐流在原地抓心挠肝。
金聆儿到扬州城门口时,离未时三刻还有一会儿,厉南星却已经站在不远处护城河边的柳树下。此刻天已经暗下来,月色和灯火交相辉映下,俊秀的少年人吸引了许多年轻姑娘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似的,一心看着北边的路口。
当金聆儿的身影出现时,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两人朝对方走去,人潮涌动中,他们的目光里像是只有彼此,互相慢慢的靠近,金聆儿的心情蓦地变得有些忐忑。
“聆儿,我们进去吧。”
金聆儿意外的觉得今天厉南星的语气格外的撩人,明明他平日里说话也是这样温柔的,她强装镇定的嗯了一声,两人便并肩往城里行去。
两双无处安放的手,一双扯着垂下的发梢,一双摩挲着腰间的萧。平日里一见面聊起天来就停不下来的两人,在七月初七这个特殊的节日子,均是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金聆儿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我不在,阁里没出什么事吧?”
厉南星笑道:“没有,大家好得很,都忙着过七夕呢,乞巧投针、晒书晒衣、拜织女拜魁星,好不热闹。”
金聆儿放下心来,“那就好。”
两人进了城门,虽是晚上,整个扬州城里到处挂满了精致的花灯,灯上多是绘些牛郎织女、梁祝的故事图样,街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小贩们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摊上摆着的七夕节小玩意儿叫人目不暇接。沉默被嘈杂喧闹驱散,厉南星小心的注意着周围,防止金聆儿被撞到。
“南星,你看这个,好可爱啊”,金聆儿指着一个小摊上用糖做的一排小人很是惊奇。
厉南星上前问:“你喜欢哪一个?”
“嗯”,金聆儿把每个小人都打量了一下,笑着指着厉南星对小摊后面的中年人说,“大叔,你可以照着我们两的样子做两个糖人吗?”
大叔笑眯眯的说:“可以的,就是时间会长一些。”
金聆儿不在意的摆摆手说:“没事,我们可以等的。”
“好嘞”,大叔麻利的动起手来,“姑娘你放心,我老吴做糖人二十多年了,保管给你做的栩栩如生!”
“那我就先谢谢大叔啦”,金聆儿说完,回头说,“南星,委屈你陪我等一等了。”
厉南星回答道:“本来就是出来游玩,你何必这么客气。”
两刻钟后,金聆儿看着手里两个被竹签串着的精致糖人,眼睛里写满了惊喜,“这么好看的糖人我都舍不得吃了。”
厉南星抿嘴一笑道:“那便留着吧。”
金聆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将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小糖人递到厉南星眼前说:“我可不想看着自己放着发霉,可是看着这个,我又下不了口,还是给你吧。”
厉南星接过糖人,“阁主对自己下不了口,对厉某倒是能狠得下心肠”,他这话虽说的哀怨,眼里却满含笑意。
金聆儿扬着手里的糖人说:“这么说,你是宁愿看着自己发霉喽?”
厉南星无奈一笑:“我就知道我总是说不过你的。”
金聆儿眼珠一转,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南星,那儿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说完便拉起厉南星的手往前快步走。
厉南星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又再次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进了人群,厉南星回神,只见金聆儿的双眼盯着地上摆着的一个个盒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本来是普通的套圈游戏,老板却有些别出心裁的将东西都放在了大大小小的盒子里,套中之后打开盒子,你才能知道自己套中的是什么。
厉南星对金聆儿说:“若是套中的不是你心仪的东西,岂不可惜。”
金聆儿靠近厉南星的耳边低声说:“平常这种游戏,咱们若是想要哪一样东西自然是绝对没有失手的可能,可是现在东西都放在盒子里看不见,我还挺想碰碰运气,看看缘分的。”
温热的气流钻进厉南星的耳朵里,就像钻进了他心里去了似的,他耳根都红透了,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结巴了起来,“那你......就去试试吧。”
等到场上的人扔完了手里的竹圈后,金聆儿立刻兴奋的跑到老板的身边只要了一个。
无视老板那看穷鬼的眼神,金聆儿开开心心的站到规定投圈的地方,偏头问厉南星:“南星,不如你帮我选一个吧。”
地上的盒子一共摆了七行七列,有大有小,一般人都尽量会挑又远又大的盒子套。厉南星知道她只是随便玩玩,又担心出来的东西太差坏了她的心情,遂指了指位于倒数第二行左数第一列的一个小盒子。
厉南星一指定,金聆儿将手里的竹圈轻轻一扔,便稳稳的套住了他所指的那个盒子,围观的几个孩子们不由得哇了一声。摆摊的老板此刻看出金聆儿是个“技艺高超”的,心里涌上万分感谢,积极的把那盒子拿过来递给金聆儿,“姑娘,你打开看看吧。”
金聆儿打开盒子一看,两串银心铃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的红布上。厉南星此时也凑了过来,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也不由得一愣。那老板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姑娘好运气,这银心铃可是我这里唯一的一对。”
金聆儿拿起银心铃和厉南星一起出了人群,她拿这在耳边摇了摇,叮叮当当的声音听来尤为悦耳,“没想到,我运气还不错。”
厉南星心里正想着她会自己留着还是送给别人,金聆儿便将其中一串悬在了他眼前,遮掩似的说:“你选的盒子,应该给你一串的。”
厉南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陡然又快了一拍,他接过来不经意瞥到两个小铃铛上的字,一个上面刻着“唯”,一个上面刻着“一”,他下意识的朝金聆儿望去,金聆儿正好也望向他。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在他们的头顶,无数礼花炸开,天空中组成了一个烟花拱桥,绚丽的烟花下,整个扬州城恍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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