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齐衡醒来时,看着林染恬静的睡颜,昨夜一场的鱼水之欢过后,两人如今已经成为彼此最亲近的人,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片火热,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
林染一睁眼就对上齐衡望着直勾勾的目光,察觉自己被窝里的身子□□,紧了紧被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推了推他催促道:“你快出去,我要穿衣服。”
“为什么要出去”,齐衡看着她雪藕似的手臂,挑了挑眉有些无赖的说:“昨晚我都——”
林染有些羞恼连忙打断他的话:“我不管!”
“好好好”,齐衡大方的掀开被子,露出□□的上身,拿起边上的里衣,叹了口气,“新婚第二天,我这个新郎只能自己穿衣服。”
林染没好气道:“我这个新娘难道就不是自己穿衣服?”
齐衡转头看着她笑道:“如果娘子愿意,为夫也可以代劳?”
林染小脸爆红,见他已经穿好中衣,连声催他去屏风的另一边去。
齐衡见她实在羞涩,好笑的走了过去,听着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林染穿好里衣走出来,瞥到齐衡脖子侧面有一块红印,差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齐衡见她面色有异,奇怪的问:“怎么了?”
林染想了想,打开边上的衣柜找到一套立领衫说:“今日你穿这个吧?”
心爱的妻子亲自挑的,齐衡哪有不应之理,点了点头。
下人送上洗漱的热水后,齐衡一切打理好后,见林染坐在铜镜边,乌丝垂肩,轻软光润,极是可爱,遂走过去拿过木槿手里的梳子,给林染梳起头发来。
林染笑道:“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你来凑什么热闹?”
齐衡自然的说:“不会我可以学,木槿你说是吧?”
木槿心说小公爷成了亲,和以前光风霁月的样子真是大不一样,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真把头发交给齐衡,只怕她今日都别想出门了,林染从他手里拿过梳子交给木槿,齐衡便坐在一边托腮看着。
梳妆台上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看得齐衡眼花缭乱,他有些头痛的说:“你们姑娘家出门都这么麻烦的吗?”
木槿回答说:“我家姑娘天生丽质,平日里自是很少用这些脂粉。只不过今日要拜见公婆,自然要隆重一些。”
齐衡恍然,接着纠正道:“木槿,以后该改口叫大娘子了。”
三日后,齐衡陪着林染回门。林语城两夫妻恩爱和睦,林府一应事务在余嫣然的打理下井井有条。
余嫣然和林染在屋里说话,她看着林染有些感慨:“当初还道我嫁到你们家来,咱们两个能时时见面说说话。哪想到我才进门两个多月,你就嫁给小公爷了。”
林染宽慰道:“现在这样,我们也能经常走动啊。”
余嫣然笑了一下关心的问:“我听说小公爷的母亲平宁郡主可严厉得很,怎么样?她没为难你吧?”
林染解释:“郡主虽说严厉,却是一片慈母心肠,人也是极好的,更何况以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她怎么会为难我。”
余嫣然放心的点了点头:“我想也是,不指望你们两亲如母女一般,客客气气的相处也好。”
林染看这比自己小的余嫣然这般为自己操心,不由笑道:“嫂子放心,我这么惹人喜欢的姑娘,只要我以真心对郡主,她迟早也会真心待我的,哪里就会沦落到客客气气的相处了。”
余嫣然点了点她的额头说:“是了,我们林姑娘一向是最讨人喜欢的。”
自邕王倒台后,兖王成为唯一的皇位候选人,势力急剧扩充。不少人都认为他就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皇帝,虽说因为官家的原因表现得不明显,实则暗地里都跟兖王投诚了。
这时候,林自闲不结交兖王也就算了,还多次和兖王发生口角,着实让人看不透。虽说官家如今护着他,也难保以后兖王算旧账不是。
几次争斗也让大家看出,林党势大绝不逊于兖王一党,如今邕王一倒后,更是颇有些锋芒毕露的意思,就连齐国公都对他这种行为表达了担忧和不解。
林染对这事也有所耳闻,独自和“老父亲”说话的时候问:“你现在这是打算做什么?”
“作为天子,最不愿意看见的的就是朝堂上一家独大,威胁帝王的权利。那我就如他所愿,站出来和兖王打打擂台咯。”
林染看好戏似的问:“只是这样?如今兖王肯定不会想着造反了,你不怕他以后秋后算账?”
林大人如今越来越有高人风范,淡淡的说:“除此之外,我和他也确实政见不合。再说,我觉得他不会有秋后算账的机会了。”
林染饶有兴趣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重新拥护一个宗室?”
林大人微微一笑:“我对辅政大臣这个位置很有兴趣。”
林染一瞬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些古怪的说:“你是说,宫里?”
“嗯”,林大人面色不变的说,“有位朱才人已经有孕三个月了,皇帝也瞒不了多久了。”
林染心里对系统竖起了大拇指,特别想对他大喊一声:“秀儿,是你吗?”
林大人明白她的惊讶,解释道:“这位皇上是个很好的守成之君,但他现在老了,没有变法的魄力。兖王和我也政见不合,我确定朱才人肚子里是个男孩,所以我觉得辅政大臣是个很好的位置,当然也可以兼职一下太子太傅。”
厉害了我的系统,养成了一个林语城,现在还想养成一个小皇帝啊。
林染理解系统说的兖王没有机会秋后算账的机会是什么,等皇帝的亲儿子出生,兖王这个被过继来的宗室就会陷入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这地位的一起一落,万一他忍不住造反,系统可不是吃素的,皇帝也肯定有防备。他不造反,也就是个普通宗室了,哪里能跟当朝宰相斗?
林染惊讶过后则是好奇:“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变法?”
系统答:“就是觉得挺无聊的,随便玩玩。”
林染笑道:“也是,好不容易化身一次,你也该有自己的乐趣。要不是我女子身份在这个世界不方便,我也想像你一样玩。”
系统开口安慰道:“我们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弄这些,你真想玩,以后有的是机会。”
齐衡夫妻两在林府用过午饭,这才回去。齐衡见林染有些恍惚的样子,以为她舍不得父亲,拉着她的手说:“娘子以后若是想念亲人,我随时陪你回来。”
林染嗯了一声,促狭的说:“那我就先多谢官人了。”
齐衡顺杆就往上爬,一脸笑意:“那你准备如何报答你家官人?”
林染闻言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刚想离开就齐衡被搂住了纤腰,摁住了头,加深了这一吻。
好半晌,齐衡才放过她,还得意的说:“滋味甚好。”
林染轻轻捶了他的胸膛:“哪有你这样的?”
“可是你自己主动的。”
“......”
没过几天,官家后宫妃嫔有孕的消息传出,引起一片错愕。
兖王本人无论心里怎么想,做派十分大度,不仅表示只要皇子出生,自己一定会尽心辅佐,而且主动放权,向皇帝表示出自己的无害和忠诚。
其下一党也收敛了不少,十分担心这位才人会生下一个男孩,已经在思考以后的退路。
林自闲不动如山,带着一帮亲信,始终站在皇帝一边。朝中人心浮动,表面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静,其下却是暗流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齐衡和林染过着自家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一晃又到了年底。
元宵节,官家宴请群臣,齐国公夫妇和林大人都去了,齐衡和林染在汴京城里逛灯会,逛到一半突然封了城。
是兖王在这一天发动兵变准备逼宫,很多人都觉得兖王就算要起事也会耐心等到朱才人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毕竟是男是女如今尚未可知,更何况,就算真的是男孩,也不一定能健康长大。要知道,官家前三个孩子可都夭折了,他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可惜,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大的登位希望,却在转眼间多了这么多变数,他实在不沉不住气再等下去了。
既然大家都觉得他会等孩子出生,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孩子还未出生,官家都已经十分上心,他连暗中动手的机会都找不到。以后万一生出来的是个男孩,皇上想必对他更是严加防范,还不如趁现在赌一把。
这一场残酷的宫变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很快。这一个元宵节,整个皇宫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兖王败了,败得很彻底。林自闲跟他玩了那么久的“势均力敌”,这一天就是收网的时候。
不过一夜之间,汴京城变了一番天地,风头无两的兖王倒了。多少官员下去,又有多少官员起来,朝堂几乎来了一次换血。在朱才人肚子里那个孩子出生之前,没人再提过继宗室的事情。
这场兵变中,林自闲这个人们眼中文弱儒士手执长剑大杀四方,可谓是惊倒一众人的眼球。带兵平乱有功,官家直接擢升其为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政务堂一把手。
另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也在兵变中“咸鱼翻身”,那就是宁远侯府的顾廷烨。因为先前顾廷烨科举时为杨无端说话,被官家从三甲踢出,更让他五十年不许科考。这次他一箭射杀兖王,官家赞赏不已,亲自当着众人向他致歉不说,一出手就是一个从四品的宣威将军,虽说只是散官,也叫人艳羡不已。
宫变后,齐国公夫妇对林染的态度比起以前更加和蔼,不仅因为林自闲如今朝堂上说一不二,更是因为那般十万火急的危急情形下,林自闲的“特殊照顾”。
这天林府来了好消息,说余嫣然怀孕了。
林染收拾了一堆东西去道喜,正巧碰上了盛明兰,三人待在屋里说话。
林染和盛明兰好奇的看着余嫣然的肚子,又是要听又是要摸。
余嫣然看着两人笑道:“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啊?”
林染理所当然的说:“当然要了,这可是我小侄儿,我这个做姑姑的不得陪她好好说说话?”
盛明兰也开心的说:“咱们可说好了,得让我做孩子干娘。”
“是是是”,余嫣然看着两人带来的一对小玩意儿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你们两也太夸张了。”
林染解释说:“孩子嘛,男孩女孩用的东西也不必分的那么清,都可以的。”
盛明兰点了点头,像个老妈子似的跟余嫣然说起一堆要注意的事情。
余嫣然怪道:“怎么你这个还没出嫁的,比我们两个还懂?”
“我来时特意打听了。”
林染和余嫣然对视一眼:“哦~”
“是那个贺家的郎君吗”,余嫣然打趣道,“看你这样子对他很满意?”
盛明兰把两人当做至交好友,自然推心置腹的说:“就是觉得挺合适的。”
林染问:“那你——喜欢他吗?”
盛明兰感叹:“也不是谁都能像嫣然和林姐姐你们一样幸运,正好就嫁给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在我看来,能好好过日子就成,他确实是个不错的成亲的对象。”
余嫣然点了点头:“你一向主意多,自己觉得不勉强就行了。”
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眼见天色已晚,余嫣然想留两人在府里歇一天。盛明兰自是可以的,林染无奈说:“出门的时候,我家官人说晚些要来接我,我只怕是不能歇在府里了。”
两人闻言又是好一番调侃才放过她,好在木槿来通传齐衡来了,她这才被放过。
晚上,齐衡进屋时,看见林染倚着床头看书,走过去把书抽走,从背后搂住她说:“大晚上的,仔细伤着眼睛。”
林染点了点头:“知道了,我的官人。”
齐衡想着林府的好消息,手放在林染的小腹上有些奇怪的问:“娘子,你说咱们成婚这三个多月,我辛苦这么久,这怎么就没个好消息呢?”
林染从他怀里起开,故作生气的说:“怎么?没有好消息你失望了?”
齐衡连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哪有那回事!我这不是奇怪吗?”
林染叹了口气:“那我哪儿知道,这种事是要看缘分的。”
“次数多了,缘分总会到的”,齐衡双手搭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灼的说:“所以为夫我会加倍努力的。”
林染忍不住推开他,把边上枕头朝他扔过去:“没个正形。”
齐衡直接把她扑倒在床上,俯身贴着她,动手去解她的衣带:“其实他暂时不来也挺好,我还想多过一段快活日子呢。”
林染搂着他的脖子,抬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转瞬即消,“怎么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
齐衡嗤嗤低笑出声:“我对娘子你说话一向如此,早在我们还没成亲的时候,你就该知道的。”
林染想起以前他那些什么难道你不想我、我每日都想你的话,无言以对。
因着今年的科举也没有多长时间了,齐衡每日在家专心读书,偶尔去一趟林府找林自闲指教一下自己写的文章,颇有几分头悬梁锥刺股的意思。
这期间盛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盛墨兰和梁家六郎的谣言甚嚣尘上,好在后来两家订了婚,不多久又让两人成了亲,这才止住了流言蜚语。
齐衡的第二次科举十分顺利,他得林自闲亲自指导一年不说,中间经历了火灾那件事,成长了不少。文章见地都大有长进,被官家钦点为探花郎,任职御史台谏院。同时,经过齐衡所谓的“加倍努力”,他既期待又不期待的缘分来了。
双喜临门,齐国公和平宁郡主大喜过望,高兴了好几日。
与原本剧情一般,盛明兰没有嫁给她以为的贺家郎君,反而在顾廷烨一番谋划之下,和顾廷烨定了亲,在家待嫁。这下可好,林染得改口叫盛明兰一声二婶,可给那小姑娘笑了好几日。
却说顾廷烨和盛明兰成亲以后,总觉得盛明兰不在意他,对他的好都是出于一种妻子的责任,而不是发自真心,心里十分不得劲儿,时不时就要和盛明兰闹个小别扭。从前他看齐衡和林染两人情投意合的模样还不觉得怎么样,此时自己娶了盛明兰,有了对比,越发心疼自己。
这日,下了朝,顾廷烨想跟齐衡“取取经”,遂开口邀请道:“元若,去樊楼喝一杯?”
齐衡直言谢绝:“不了二叔,我家娘子如今有了身孕,我得回去陪她。”
顾廷烨叹了口气:“晚回去一些没事吧,元若,你可别告诉我你惧内啊?”
“自然不是”,齐衡骄傲的说,“我家娘子一向温婉贤惠。”
顾廷烨羡慕的说:“也是,你们两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水到渠成,倒是令人艳羡。”
两人说着话出了宫门,一辆马车缓缓在他们边上停下,两人正奇怪,就见马车帘子撩开露出林染那张脸。
齐衡没想到她会出现,一时愣住了。林染笑道:“怎么了,官人连自家娘子也认不出来了?”
齐衡欣喜之余又担忧:“你怎么来了?”
林染叫了一声顾二叔,对齐衡说:“我来接你啊。”
“你啊”,齐衡失笑之余不忘叮嘱,“如今你有了身孕,正是要小心的时候,下次不准来了。”
“都四个月了”,林染解释,“不碍事的,再说孩子他也想爹了啊”。
顾廷烨受不了这中黏糊糊的氛围,告辞离去。想起一心专注正事的盛主君,顾大娘子今天也是发酸的一天呐。
齐衡上了马车,伸手摸了摸林染隆起的小腹关切的问:“今日可有不舒服?”
林染摇了摇头:“我好得很,他可乖了。”
“那就好”,齐衡看着一边堆着的东西,有些无奈,“你今天又买东西了,孩子都还没出生呢,用得着这么多吗?”
“那你可想错了”,林染献宝似指着那些东西,“都是买给你的”。
齐衡有些意外,玩笑道:“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官人啊?我以为你心里只有孩子呢?”
林染讨好的挽着他的手臂说:“我心里当然有你,你是我官人,也是我最爱的——元若哥哥。”
齐衡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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