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 ”被叶桓的不要脸惊了,叶然差点忘了一脸正事,走到门口才想起转身道,“殷博文不见了。”
叶桓眉头微微一跳,“不见了?”
“说是被人劫走了, 还杀了几个官差。”
这种情况下被人劫走, 除非改朝换代,不然殷博文一辈子都不要想以殷博文的身份现身。
叶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神色清冷。
能在殷家已经无望的情况下劫走殷博文, 不是有大恩就是有把柄在殷博文手中。
想到嘉怡长公主的死,叶桓语气十分冷淡,“注意着嘉和长公主府以及殷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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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阳郡主府。
殷长欢慵懒的翻了个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见了殷白雪的缘故, 她刚才又梦到了前世的事。
梦里的她并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好似重新经历了一遍外祖母的过世以及她被人毒害。
睁眼醒来后不仅没有缓解白日里的疲惫,反对觉得更累了。
看着帐顶, 殷长欢脑子乱成一团。
如今殷家倒了,看昨天傅怿对殷白雪的那个态度,只怕殷白雪想要进端王府也不容易,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她会怎么走,但无论怎么走, 都不会容易。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殷长欢又想到了叶桓, 想起叶桓的那张脸, 嗯,似乎都没那么累了。
想着想着,殷长欢又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这次没梦到前世,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梦到了和叶桓成亲。
他们二人着大红喜袍,拜完堂之后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喜房。
喜房里站满了丫鬟嬷嬷,一个慈眉善目的嬷嬷拿着托盘走到她面前,恭敬的道,“请郡主掀盖头。”
梦里的她似乎没觉得不对,拿起托盘上的洗秤挑起了床上新人的盖头,对方一抬头,居然是戴着凤冠的叶桓。
梦里的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的身份调了,她穿的是新郎的衣服。
一着急,这个梦就醒了。
醒来的殷长欢砸吧了下嘴,这个梦有意思。
若云带着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永王爷身边的叶默叶护卫来了。”
“我府里有云烟缎,我又不缺,”梳洗出来,殷长欢看着叶默送来的云烟缎皱眉,“他怎么不自己留着。”
被叶然硬拉来的叶默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把叶然告诉他的话复述出来:“有两匹一模一样的云烟缎,王爷用了一匹来做衣裳等宴会那日穿,王爷希望郡主在那日也能穿上这用这匹云烟缎做的衣裳。”
那他们两个不就穿着相似的衣裳了吗?殷长欢在心里默默感慨道:她的桓桓实在是太有心机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全京城的人看看桓桓是有多么喜欢她,到时候那些想送桓桓妾室的人想必也会有所收敛。
据她所知,叶桓封王以来,每日路过永王府的小姐姑娘多了许多,前两日甚至还有一个女子倒在了叶桓马车边,用意不言而喻。
殷长欢道,“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说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叶默点头告辞要离开,殷长欢留了他,去了趟库房后才让一辆装得满满的马车跟着叶默去了永王府,还赏了叶默一把剑。
这把剑虽然没有黑刃那么有名,但也是一把好剑,便是叶默这种冷淡严肃的人拿到剑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殷长欢道,“你拿了我的剑以后可得好好效忠你们王爷。”
叶默心说就算不送他剑他也会好好效忠他们王爷的。
“特别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姑娘,你一定要多注意,不要让他们靠近你们王爷,”殷长欢一点没有贿赂叶默的心虚,脸上是一片坦然,“回头记得再告诉我知道吗?”
自从上次殷长欢救了叶桓以及他们一行护卫,叶默就对殷长欢敬佩不已,不学武的人可能不清楚,只有学武的人才知道要练出殷长欢这样一身好武艺好付出多少,即便殷长欢是练武奇才,也是要用一滴滴的汗水来累积的。
况且以王爷对郡主的宠溺,应该不会喜欢别人。叶默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痛快的答应下来,“郡主,属下明白了。”
看着面前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叶桓嘴角勾起一抹荡漾的笑容,见叶然在看他又立刻收了起来,“郡主有心了。”
叶然腹诽,用那么几匹布――一匹布太单调,叶桓从库房里找了些其他布料一起送过去,换了一马车的东西,能不有心吗?
关键是他们王爷居然不觉得羞耻,真是世风日下。
“还有这个,”叶默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这是郡主特意吩咐属下交给王爷的,说让王爷在宴会那日用。”
叶桓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白玉束发冠,精巧的是上面用描金的方式描了一只银色的小猫,憨态可掬,十分可爱。在后面,束发之后有头发遮挡更不会被人看见。
“幸苦你了,”收到礼物的叶桓很满意,“去库房选样你喜欢的东西。”
叶默:“多谢王爷。”
被忽视的叶然:为什么他以前去送东西就不曾收到过赏赐。
叶默没有立即离开,叶桓挑眉,“还有事?”
叶默沉默了一瞬把殷长欢要他注意有没有小姐姑娘靠近叶桓的事说了出来。
叶桓轻咳两声,望着院子里的开得灿烂的菊花道,“既是郡主要求的你照做就是了。”
跟着叶默退下,叶然指着他腰间的剑问,“你怎么佩了两把剑?”
叶默拿起一把剑,一脸爱惜,“这是郡主赏我的。”
叶然已经无话可说了,为什么他要觉得这替王爷传这种话太丢脸,而让叶默去,这次亏大了。
“这次还要多谢你了,”叶默不知叶然心里的波动,拱了拱手,感激不已,“下次还有这样的事记得找我。”
叶然面无表情,不,你永远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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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叶默离开后,若云忍不住的道,“你送这么多的东西给永王爷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从来都是男子送女子礼物,虽然永王爷也送了郡主一些东西,但刚才郡主可是足足送了一马车的东西过去,大至布料摆设,小至笔墨纸砚。郡主她都不担心永王爷多想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殷长欢莫名的看着若云,“我送他东西还送错了?”
“不是送错了,”若云斟酌着道,“王爷他毕竟是个王爷,您送这么多东西,他会不会觉得您看不起他?”
男人大多好面子,若云会这样想也正常。
殷长欢一笑,“放心啦,他不会的。”
“郡主这么肯定?”
“对呀,”殷长欢点头,“他那么喜欢我,收到东西只会高兴我对他好,哪里会想这么多。”
若云嘴巴张了张,这个理由真是让她无法反驳。
永王府宴会在即,若云把云烟缎拿给绣娘去赶制出来。
这些绣娘是专门给殷长欢做衣裳的,不属于府中的针线房。
不一会儿若云回来禀绣娘们怕时间来不及,想请去了针线房的小雨回来打下手。
这个小雨便是殷长欢刚重生回来后被从正院放出去的丫鬟,她以前便跟着其中一个绣娘学过刺绣做衣裳,手艺虽比不得绣娘们但也比针线房里的好多了。
殷长欢都快忘记这个人了,如今殷家已经倒了,她也没有出任何的事,看来小雨应该是清白的。
她点头,“行,回来后就不用回针线房了,就让她跟着几位绣娘吧。”
不多时,小雨便在针线房里众人的羡慕下离开了。她求见殷长欢想要谢恩,被闭目养神的殷长欢拒绝,她无缘无故的将人打发去针线房,说起来还是小雨受了委屈,想到这儿殷长欢又让若云赏小雨一些首饰银两算是补偿。
很快,若云便回来了,“她在院子里给郡主磕了几个头。”
殷长欢唔了声,没放在心上,她还在回味昨晚上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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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府的宴客日在九月末。
这日殷长欢一大早就起来了,沐浴梳洗打扮,从头发尖儿精致到脚后跟,力争惊艳全场,让那些对叶桓有觊觎之心的小姐姑娘都望而生畏。
她到永王府的时候很早,但是叶家人倒得更早。
叶老夫人一看见殷长欢便将殷长欢拉到她旁边坐着,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其他叶家人也待她十分客气。
叶蘅目光在殷长欢和叶桓身上来回的晃,“哎呀,郡主的衣裳和王爷表哥的衣裳好相似。”
殷长欢低头看了眼衣服,笑着道,“当然相似了,本来就是一模一样的布料做的。”
叶蘅对殷长欢调侃的眨眨眼,她不认为这种事会是叶桓做出来的,所以便以为殷长欢故意这么做好告诉京城的人她才是永王府的女主人。
殷长欢知道叶蘅想错了,她看了眼叶桓,要是说出这是叶桓要的,爱面子的叶桓应该会觉得很羞耻吧。
自觉体贴的殷长欢担下了这个名声,“我觉得这个料子颜色挺好的,便分了一匹给王爷,就是不想竟然都选在了今天穿。”
叶蘅打趣,“这应该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叶大夫人虚空点了点叶蘅,“你再打趣郡主小心你表哥生气。”
“不会吧?”叶蘅一脸夸张的惊恐,“表哥不会才定亲就重未婚妻轻表妹了吧?”
刚才碰巧从叶然嘴里听了点故事的叶大老爷笑看了叶桓一眼,捋着胡子道,“我怎么听说皇上赏了王爷两匹蓝色的云烟缎?”
他看着叶桓身上的袍子说,“这应该是蓝色没错吧?”
殷长欢:……堂堂叶阁老,居然也会噎人,皇舅舅他知道吗?
扭头,殷长欢给了叶桓一个她已经尽力的表情。
叶桓旁边的叶家少爷撞了撞叶桓,低声,“行啊,没看出来你想法这么多,什么时候教教我呗。”
叶桓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到叶大老爷的调侃,对叶家少爷道不苟言笑的道,“这是天赋。”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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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上午,来永王府的人慢慢多起来,南阳郡王妃是叶家的姑奶奶,也带着儿女上门了。
南阳郡王妃一出现,众人在座的人就看向了她,目光含着深意。
如今的情况,叶家摆明了是要支持永王爷,那身为端王爷的岳母,南阳郡王妃看见娘家选择了永王就没什么想法吗?
对众人的眼神,南阳郡王妃仿若未觉,她言笑晏晏,一点也看不出有因为叶家的事而心生愤怒。
南阳郡王妃对着殷长欢一叹,“我一见郡主就喜欢得很,原想求了郡主来我家的,不想竟让永王截了胡,让我好生可惜。”
她语气一转,又立马笑呵呵的道,“不过还好,肥水没流外人田。”
这话便是告诉众人她把叶桓当做叶家人,当做侄儿看待。
满屋子的人,不管真心假意都笑了,唯有殷长欢笑不太出来,这话听着是夸她的吧,但是照话里的意思,她不就是肥水了吗?
这比喻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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