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以后,岳家人带着岳青出行都不敢坐公交了,反正岳老板车库里那么多车闲着也是闲着,岳铃也有驾照,干脆就让她随便开。
岳铃安安全全地把弟弟送到幼儿园,正奇怪着自己的灾劫是不是已经被大师在暗中化解掉了,就看见已经走到幼儿园门口的岳青小脸一白,噔噔噔就往回跑。
“怎么了青青?”
“姐姐!”男孩儿一下子扑进她怀里,岳铃心疼地感觉到这两天已经缓过来的弟弟又在颤抖,“叔叔、叔叔要带我走!”
“什么!?”
听出弟弟话中意味的岳铃大惊失色,连忙安慰他:“别怕,别怕……那个大叔在幼儿园里吗?”
岳青把脸埋在她脖子里,不敢抬头:“在门口——姐姐,我有听话,我不要跟他走!”
岳铃的眼睛都红了,心里气得要命,她轻柔地拍着弟弟的后背,咬牙切齿地拿眼睛在幼儿园门口来回梭巡,看见谁都像嫌疑人:“青青别怕,姐姐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告诉姐姐那个人是谁,我们把他抓起来好不好?”
“……”
“青青乖,不然以后他还会伤害其他小朋友的。”岳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别吓着弟弟,她父亲这段时间联合滨海城的警|察快把整个城市翻了天,却始终没有找到这个该死的人贩子,没想到今天他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滨海城的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
小男孩儿又僵硬了一会儿,才怯生生地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过去:“就是那个……穿着灰大衣,戴眼镜,背着一个大书包的叔叔。”
岳铃很轻易地锁定了他描述的对象,那男人相貌敦厚,戴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是个中产阶级良民,正在和另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白色运动服的年轻男人交谈。如果不是有青青的指认,她是断然不可能将这样一位路人跟人贩子联系在一起的。
不过仔细看了一阵,她却注意到,这男人显然非常紧张,脖颈处的衣服湿了一小片,额角还有汗水在往下滑——这可是要穿大衣的季节啊。
戴棒球帽的年轻人好像是在问路,说了几句之后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背,正好拍在背包上,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举动,中年男人却突然大惊失色,粗鲁地将他一把推开,转身就走。
年轻人愣了愣,摇摇头也走了。
这所幼儿园的管理非常严格,那男人装作孩子家长,似乎已经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找到机会混进去,岳铃想了想,带着岳青径直走向门口的保安亭。
“青青不怕了,坏人不敢进幼儿园里去,你先去教室,乖乖待着,姐姐这就叫警察来把他抓住。”
男孩儿拽着她前襟的手指收得更紧了:“不要……姐姐抱……”
岳铃看看亭里值班的工作人员的胸牌,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咱们在这儿和王叔叔一起待着好不好?你乖乖的,千万别乱跑。”
岳青连忙使劲点头,王叔叔是他们幼儿园的保安总长,据说从前是机甲战士,特别特别厉害,小朋友们都很崇拜他。
岳铃摸了摸他的脑袋,转向那位姓王的安保人员,面色凝重起来:“您好,这是我弟弟,叫岳青——前几天他差点被人贩子绑架,他刚才跟我说,那个要拐走他的犯罪分子就在幼儿园外面。”
保安长的面色严肃起来,他顺着岳铃所指的方向看向了那个嫌疑人,又问了岳青几个问题,马上报了警,同时用通讯器联系自己正在执勤的同事们。
他可不敢打草惊蛇,现在正是早上上学的时间,幼儿园门口满是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随便哪个都伤不得,必须想办法在不惊动嫌疑人的情况下将他们疏散。
还没等他想出万全之策,那男人却突然转头看向这里,一眼看到拉着姐姐的手小脸苍白的岳青,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下子激动起来。
“啊啊啊——你们、都要死!”
“抓住他!”
眼看着他的动作是要掏枪,保安长心里咣当一下,当即也顾不上许多,大喝一声往外冲去,他刚才联系到的安保人员也反应飞快地一拥而上。可他们刚才还没来得及悄悄靠近,此时距离那人都有些距离,只跑到一半,就眼睁睁看着他从背包里拽出一把激光扫射枪,满脸疯狂地上了膛。
保安长的瞳孔猛然收缩,声嘶力竭地大声提醒道:“都趴下!!!”
幼儿园门口乱成了一团,女士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喊此起彼伏,岳铃紧紧地攥着胸口的衣服,不断祈祷着谢漾元赶紧出现,紧张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嗤……”
犯罪分子造型狰狞的□□里气势汹汹地喷出一缕清亮的水线,他自己看上去都惊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地站在原地,被终于赶上来的保安们砰的一声按倒在地。
围观群众:“……”
岳铃发誓她听见周围惊慌失措的人群里传来了被压低的笑声,她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脏,确定罪犯已经被制服住了,才敢从保安亭跑出来。
她用目光四下搜索着,看到了那个穿白色运动服、戴棒球帽的年轻人。
谢漾元抬起一只手,轻触帽檐,朝她眨了眨眼睛。
**
解决了岳铃这边的事以后,谢漾元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岳家。
今天岳老板也没去上班,心神不宁地待在家里等消息,他的太太柔声安慰了他几句,便上楼读书去了。岳老板怀揣着对女儿的担忧和不知要害他家的人到底是谁的恐惧,却又因为谢漾元的话不能跟别人倾诉,整个人都快要憋出毛病来了。
所幸岳铃很快传来了消息,听着女儿兴高采烈地描述当时的情景,岳老板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手心也浸满了冷汗。
若是、若是没有谢漾元……
他真不敢想,自己这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在这时候,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岳老板一惊,慌忙跑上去。
他听得出,那正是他现在的太太的声音,虽然两个人没什么感情,但到底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了这么久,况且那暗中之人明显是针对他们岳家,若是牵连到无辜的人,他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
客卧的门锁了,怎么都推不开,情急之下,岳老板飞起一脚,想把门踹开,然而他实在低估了那厚重的实木门的沉重性,门纹丝不动不说,还险些自己闪了腰。
“念茹,念茹!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了?!”
“引火自焚,反烧其身。”
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岳老板一瞬间简直毛骨悚然,他猛一下回头,眼睛几乎要瞪出了眼眶。
那分明是他去世已久的前任妻子!
“明德,”女人飘飘渺渺地立在那儿,面容温柔,满怀爱意,只是脚不沾地,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这些年辛苦你了。”
“小微……?!”
岳老板呆呆的,像是受了蛊惑,一步步走上前去,“是你吗?真的是你?”他的手颤抖着,忽然间泪流满面,“你回来看我们了……我、我……”
他忽然间好像做错事一样惊慌失措起来:“你听我说,我虽然娶了念茹,但是……”
郑微抬起一根手指,止住了他想说的话:“没关系,我都知道的。”
“什……”
“她一直没有走过,”谢漾元清朗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人影一闪,已经到了他们面前,“自从李念茹把她害死,一方面放心不下你们父子三人,一方面担心李念茹再加害你们,她就一直守在这房子里,不然你娶了李念茹这么久,怎么可能到最近才几次险死还生?”
说完,不等目瞪口呆的岳老板消化这话中巨大的信息量,他便皱着眉头在紧闭的房门上一滑,沉重的门应声而开。
然而房中一切已然平息,李念茹面朝门口伏在地上,肢体扭曲,好像承受过巨大的痛苦,脸上是极为狰狞的表情,似乎在临死前看见了极不可思议之事。
谢漾元轻叹一声,有些懊恼:“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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