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起不来床

    清溪道君从不无的放矢,他既然问出这句话,就是对治愈秦濯有了十足的把握。

    虽然那些有碍寿元和暗能量储存的魔气还得等他突破金丹才能彻底驱除,但现在可以先修复他受损的经脉,训练战斗意识,把境界和身体等级提上去,等诅咒一消,就可以直接灌注暗能量了。

    从男人体内的经脉走势看,他在受伤之前至少已经达到了六级,甚至马上便要突破七级,这样的年纪和实力,意味着他的心性天赋都非常人所能及。谢漾元有信心,等他驱除了魔气,一定能够直接把秦濯送上七级巅峰!

    这样看来,想要跟上对方的进度,倒是他得加把劲儿了。

    谢漾元看了看玉筋汤的火候,又抓了几把其他药材丢进去——他这段时间泡着玉筋汤修炼,已经完全巩固了现有的境界,这一两天就能突破筑基了,在这种情况下,凡俗药物对他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今天晚上这锅改良版汤药,其实是给秦濯准备的。

    又煎了一会儿,谢漾元便快速起锅,把已经变成血红色的药汤倾倒进浴缸里,调了调温度,同时翻找出水下呼吸机给秦濯戴上:“泡进去,一丝皮肤也不要露出来。”

    秦濯也不问这是做什么的,毫不犹豫地脱掉衣服跨进浴缸里。

    明明隔着水,可谢漾元的声音却清晰得好像是在耳边响起:“可能会有点儿疼,坚持一会儿,我叫你再出来。”

    那可不是“有点儿”疼。

    毕竟是要重接经脉,而且秦濯受伤已有一段时间,断裂的经脉没有经过调理,许多都擅自歪七扭八地缠绕、纠结着,想将它们捋顺,必须得下猛功夫才行。

    一瞬间,他只感觉全身血肉都好像被那岩浆一般的药汤溶解掉了,刺骨的疼痛一寸寸覆盖在骨头上,秦濯当即便闷哼一声,不能自控地抽搐起来,险些被痛晕过去。

    谢漾元有点儿心疼,但秦濯伤势过重,自己现在又实力不济,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再坚持一下……”谢漾元盘腿席地坐下,结了个印,死死地盯着沸腾一般翻涌着的药汤,开始努力积聚天地灵气,将之引入其中,好歹能够稍微缓解秦濯的痛苦。

    他总有一天要抓到那个把秦濯害到如此境地的人,让他也尝尝此般滋味!

    过了约莫一小时,谢漾元才将已经忍痛到脱力的秦濯捞出来,男人双眼紧闭,浓黑的眉紧紧锁成一个疙瘩,身上的肌肉还在反射性地细微痉挛,嘴唇白得都没了颜色。他在秦濯额头上探了探,扯过浴巾帮他擦干净身上血一样的液体,同时重新放了一缸温热的清水,帮他擦洗起来。

    秦濯又缓了一会儿才有力气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谢漾元:“这可真是要命……”

    “放心吧,泡三天就够了,”谢漾元对他瞬间瞪大的眼睛揶揄一笑,“我看你很能忍嘛,本来还想你要是痛得大吵大闹把呼吸器折腾掉了,是不是需要做人工呼吸。”

    秦濯一脸痛心疾首:“你、你怎么不早说!”

    “没关系,”谢漾元把他提起来塞进烘干机,“明天还有机会呢。”

    **

    前一天晚上遭受到惨无人道折磨的秦濯在第二天理直气壮地赖床了——天知道他从六岁以后就再没干过这事儿——谢漾元一个人咔嚓咔嚓地吃掉昨天晚上烤多的蛋挞,还很贴心地给他热了春卷送到房间里去。

    秦濯其实早就醒了——好吧,比平时稍晚一点儿——可是他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听着隔壁谢漾元起来轻手轻脚地动作,直到闻到厨房的方向传来早饭的香气,就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

    温柔乡真的是英雄冢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被子上跟谢漾元一个味道的熏香味儿,滚啊滚地把自己裹成了一只大蚕蛹。

    谢漾元把春卷放在床头柜上,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稍微有点儿低烧——别动,今天别做饭了,我中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秦濯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用脸去蹭他清凉的手:“那可不行,昨天买的鲜带鱼,腌了一晚上,今天不吃味儿该变了——想吃香辣的还是酸甜的?”

    谢漾元想了想:“那酸甜的吧。”

    “就知道吃甜的,小心老了得糖尿病。”

    “不会不会,”谢漾元笑眯眯的,“对了,你今天可以跟着网上的教程试着接触一下初级暗能量——不过不许冒进,你的经脉还很脆弱,受不得冲击。”

    秦濯一下子做起来,又呲牙咧嘴地被酸疼的肌肉按回了床上:“我已经能修炼暗能量了!?”

    “还不行,”谢漾元摇摇头,“只是让你感受一下,说了不许尝试着把能量聚拢到体内听到没有?“

    “好吧——“秦濯拖长了声音,费力地抬起手臂去够床头柜上的春卷,”中午早点回来哦,饭凉了不好吃……“

    他不说还好,一说谢漾元就想起了昨天被蛋挞转移的注意力来,怀疑地眯起眼睛:“昨天你是不是用汤饼喂院子里的小东西了?“

    “……“

    “怎么?因为凉了不好吃了?“

    “不、不是,“秦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很、很萌啊,给它们的饼里面包了几个坚果,用松油炸的,就几个,我绝对没有浪费。“

    谢漾元无奈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嘣:“那些野生的动物自己会觅食,你别好好的去撩他们。当心他们混熟了以后打劫你,防不胜防的。“

    他这绝对是经验之谈,从前刚上山的时候,他们几个年纪相近的师兄弟住在一个院子里,每天都能看见小师兄在窗台上摆摆糖摆果子。平时毛绒绒一大群小动物跑来跑去的是挺萌,可他们第一次下山做任务的时候走了十来天,窗台上的小点心没人添,结果被惯坏的猴子领头,一个院子都遭了劫。等他们筋疲力尽地赶回来想睡个安稳觉,只能看着满院狼藉欲哭无泪。

    从那以后谢漾元就记牢了,血的教训,野生动物不能轻易招惹。

    秦濯叹口气,委委屈屈地应了声。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些毛绒绒……

    谢漾元考虑了一下自家状况,做了个决定。

    **

    岳家今天的早餐桌上,气氛有些诡异。

    岳老板喝一口粥,夹一筷子小菜,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己的筷子,不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服毒,岳铃坐在他右手,同样精神恍惚,食不知味。

    新太太坐在岳老板左边,柔声问了几回也没明白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倒是岳家小儿子很快乐的样子,眉飞色舞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汤勺,一口一口吃得喷香。

    父女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怀恋。

    昨天晚上,岳家的三个人,都梦到了已故去三年的前任女主人。

    若只是一个人,还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那梦境委实太过真实,两人起床后还都发现对方与自己有着同样的梦境,就连懵懵懂懂的小儿子都不例外,实在不能不多想。

    难道,真的是……

    岳铃慢吞吞吃完了一个包子,手机忽然一响。

    是个从没见过的号码,点开一看,谢漾元的影像便跳出来,让她今天去送弟弟上幼儿园。

    岳铃的手机开着隐私模式,其他人只能看见她精神突然一震,然后便三两口喝完了剩下的粥,宣布道:“今天还是我去送青青,然后就去销假上班啦。“

    “这么早?再多休息几天吧,“她后妈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细声细气地劝道,”最近外面不太平,咱家也不缺那钱,不如在家好好准备准备年底的聚会,也省得你爸爸担心?“

    岳铃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准备的,那不都是您说了算嘛,“她也不去看对方委屈的表情,直接转向她爸,暗示地眨了眨眼,”正好出去转转去晦气,谁知道整天在家得沾上多少不干净的东西。“

    柔弱的新太太眼睛都红了,软绵绵叫了声“铃铃“,就求助地看向岳老板。

    岳老板今天可没心情搭理她,他们本就没什么感情,当时签了婚前协议,只是为了找个亲近的人照顾还年幼的一双儿女。况且他们家里是不太干净,再想想昨天谢漾元意味深长的眼神,总觉得心里发毛。

    岳铃行动力向来强悍,一阵风似的飞上楼去换衣服准备,又风风火火地冲下来,正好小岳青喝完了粥,被保姆伺候着打理干净,清清爽爽地在门口等着了。

    她拉起弟弟嫩嫩的小手,开开心心地上了停在门口的飞梭。

    虽然知道这趟出去肯定会有事情发生,但她心里反倒觉得很刺激,一点都不害怕。

    有大师的保护,再没有比今天更安全的出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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