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纲吉惊讶地看向自己面前这个坐在行李箱上滑来滑去、一脸笑眯眯的白发少年, “你……”纲吉迟疑一下, 还是继续说, “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哦。”白兰从行李箱上跳下来, 揽住纲吉的手臂,顺手又摸出一块棉花糖, 塞到了纲吉的嘴里, 对他说, “我是特地来找纲吉君的呢。”
“纲吉君, ”白兰故意压低了声音在纲吉耳边抱怨,“我刚刚被酒店的人赶出来了,现在已经要无家可归流落街头了。”
听到白兰的这句话, 纲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此之前,纲吉还真不知道并盛竟然会有这种作风不良的酒店老板……白兰虽然对纲吉抱怨着自己无家可归, 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一点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看到白兰的笑容,纲吉忍不住问:“酒店为什么要把你赶出来?”
纲吉怀里的蓝波一脸期待向往地盯着白兰手中拿着的棉花糖,但是白兰并没有理会蓝波, 仍然直直地盯着沢田纲吉, 回答:“因为我把钱都用来买棉花糖了。”
白兰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拍了拍三人面前那个巨大的行李箱,“昨天遇到纲吉君之后, 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棉花糖了。现在没有钱继续住酒店了呢。”
……这种丢人的事情, 白兰说起来却毫无羞愧之意, 甚至还有种理直气壮的一本正经。
纲吉被白兰的回答噎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追问:“你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棉花糖了?”
“是啊。”白兰笑眯眯地点点头,又斜倚在行李箱旁,对纲吉说,“纲吉君要尝尝吗?昨天那家糖果店的棉花糖味道很不错的。”
纲吉盯着白兰巨大无比的行李箱,艰难地问:“这整个箱子,难道都是棉花糖吗?”
在看到白兰点头之后,纲吉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蓝波。果然,蓝波现在正眼睛亮亮地盯着那个装满棉花糖的箱子,不停挣扎着,恨不得现在就从纲吉怀中冲出来,再一把抱住行李箱。
“白兰,”纲吉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一些,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让蓝波冲出来,他皱着眉看着一旁仍然连带笑意的白兰,“那你的个人用品呢?”
白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护照等东西,不等纲吉松一口气,就听到白兰继续说,“就这些了。”
“其他的……”白兰眯起眼睛像是在回想一样,“都扔掉了。”
“……扔掉了??”纲吉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震惊地重复了一遍。“钱包之类的东西也都扔掉了吗?”
白兰向自己的嘴巴扔进一块棉花糖,理不直气也壮,“是啊。那些东西太占空间了。行李箱放了它们,就没办法把棉花糖全部装下。所以在离开酒店的时候我就顺手把它们都扔了。”
在白兰的这句话说完之后,纲吉沉默了片刻,才低下头看向蓝波,对自家小孩道歉,“抱歉蓝波,”纲吉现在的表情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震惊到了麻木的地步,“我之前不该觉得你太喜欢吃糖,逼着你控制每天吃糖数量的。”
和面前的白兰比起来,蓝波简直是令人感动的乖孩子了……
听到纲吉的这句感叹,小牛在纲吉的怀中欢快地扭动着身体,嘴上还不停地说着:“阿纲阿纲,所以我以后能多吃一点糖了吗?”
纲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拒绝的笃定,“不行。”
“你还小,吃多了糖会牙疼的。”
纲吉的话一说完,蓝波的眼睛中就开始飞快地聚集起泪水。他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监护人’,一副随时随地准备大哭一场的模样。
纲吉叹了一口气,退让道:“……不过今天你可以多吃两块。”
——谁让reborn之前提起波维诺家族的时候,用词是那么严肃冷淡,让向来疼爱蓝波的纲吉忍不住对自家小孩儿更加疼惜了一些。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到纲吉松口许诺,蓝波脸上的表情飞速地从多云转晴,很快就又笑着在纲吉怀中撒起娇来。
“纲吉君,”被纲吉无意间冷落半天的白兰并不生气,他又搂住纲吉的手臂,可怜巴巴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纲吉从来都是一个各种意义上‘吃软不吃硬’的性,白兰在他面前一卖惨,纲吉立刻心软地说:“那……”
纲吉面带纠结地看着白兰,“我出钱,白兰君再找个地方住下吧,好吗?”
白兰和纲吉两个人之间也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是纲吉还记得对方曾经对自己说的那一句‘我是特地来见纲吉君的’。不管白兰的这句话是真是假,但既然白兰说了,纲吉就会领他的情,将白兰这次并盛之行的责任分一半在自己身上。
出乎纲吉意料的是,白兰竟然摇了摇头,小声地回答:“可是今天我遇到的那些酒店员工都好凶哦……我不想再住酒店这种地方了。”
——你都没钱结账了,对方能不对你凶吗?
如果白兰面对的,是十年后的沢田纲吉,他一定会将这句吐槽甩到白兰脸上。
可是……现在的彭列幼兔毕竟还没有看清白兰的真实面目,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对白兰说话。
“那……”纲吉的声音一停顿,“我出钱给白兰君在并盛买下一套住所?等到白兰你想离开的时候,再转手卖掉?”
……好吧,就算还只是幼兔,纲吉处理事情的方式还是很简单粗暴。
——“无家可归是大事吗?钱解决不了吗?”
有句哲理说得好:这世界上没有金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就说明钱还不够。
白兰一边摇头一边死死地盯着纲吉,“可是我想住在有纲吉君的地方,怎么办?”
纲吉愣了愣,才听懂白兰的意思,“白兰你是想……住进神社吗?”
“不可以吗?”白兰突然毫无征兆地凑到纲吉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非常窄——简直是再靠近就能亲上的亲昵距离。
白兰眼下鬼魅般的刺青衬得白兰故作无辜的眼神有些古怪,纲吉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可是神社里人太多了……”
因为之前在费拉里家族实验室里,白兰就已经见过了纲吉使用阴阳术的模样,也见过了纲吉的式神们,所以纲吉也没有办法用当初对待山本武的理由对待白兰。
白兰的声音更轻,他不依不饶地又跨近一步,像是耳语一般在纲吉的耳边说:“纲吉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非常感激纲吉君,所以想要多和纲吉君相处相处……不可以吗?”
纲吉怔怔地看着白兰,顶着被白兰那双眼睛注视的压力,艰难地开口:“但是白兰……”
“拜托你了纲吉君~”拿捏住纲吉的心软,白兰的声音更加荡漾,“我只住三天就走,好不好。”
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将姿态放得这么低……纲吉实在是没办法狠下心拒绝白兰。
神社中在此之前也曾经收留过几次无家可归的弃儿,又或者是无路可逃的可怜人。——他们都会被妥善地安置在神社的边缘区域,既不让他们太多地接触到纲吉和式神们,以免生出是非;也不会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在神社里受到了冷落。
但白兰来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与巴利安的指环战在即……即便是纲吉,也很难预测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在做出最终决定之前,纲吉皱着眉盯着白兰看了一会儿,突然收起脸上的一切表情,问他:“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想要住进来?”
“我想听真实的原因。”纲吉又强调了一句。
“为了纲吉君你啊。”白兰退后一步,脸上仍然是轻佻却又认真的笑容。“纲吉君应该能够察觉出来把,我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也真是沢田纲吉犹豫不决的地方。
他那精准到探测器一样的可怕直觉在对他示意,白兰现在非常安全,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威胁。并且白兰所说的每一句话,不管听起来有多么荒诞可笑,却全部都是真的。
但与此同时……只要白兰一靠近,纲吉就总感觉对方身上传来一阵阵的违和感。
纲吉和白兰只见过三面,但这三次见面,纲吉每次都会察觉到白兰身体内灵魂的异状。矛盾而又融合,像是无数个不同的灵魂,又像是一个人的灵魂……
虽然纲吉不知道造成这种异象的原因是什么,但是纲吉非常确定,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灵魂状态。
“好吧,”纲吉无奈地回答,“不过我最近应该会很忙……大概没有多少时间招待你哦。”
——反正他也很好奇白兰灵魂的状况,刚好趁着白兰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好好研究研究。
白兰现在已经吸收了很多有关平行世界的记忆,所以他知道,纲吉现在一定是在为迎接巴利安指环战而做准备。白兰笑眯眯地又摸出棉花糖塞到纲吉嘴里,又可以用指尖捏了捏纲吉的嘴唇,心情颇好地说:“能和纲吉君住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种暧昧不清,像是情话的话语如果被其他人听到,大概会引起一阵脸红心跳。
可惜了,白兰的对手是沢田纲吉。
纲吉根本没有意识到白兰的话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转过身叫来了留守在神社中的玉藻前,让他将白兰好好地安置在神社里。
平时掌管神社事务的姑获鸟已经被纲吉派到了意大利,现在由玉藻前暂时接手姑获鸟的职务。
这位实力强大,能够站在神社式神们顶端的狐妖,可并没有姑获鸟那么脾气好。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仍一脸笑眯眯的白兰,不着痕迹地和纲吉对视一眼。
——大概像这种太过强悍的‘狐妖’之间,都有察觉同类的能力。就像现在的玉藻前,他虽然没有沢田纲吉那么可怕的超直感,但是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白发少年,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在目送玉藻前和白兰走进神社之后,纲吉才抱着蓝波小声抱怨,“结果折腾了半天我还是没能出门……”
在小纸人的指引下,纲吉很快就确定了自己那几个守护者的位置。
reborn并没有告诉纲吉,守护者们的家庭教师都是谁。
所以在纲吉在看到夏马尔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惊讶。
“夏马尔?”纲吉诧异地看着自己面前表情阴郁沉重的男人,“隼人的老师……是你吗?”
“老师?”夏马尔嗤笑一声,难得没有露出往日那种嘻嘻哈哈的浪子模样,“他这个不争气的小混蛋……我可不想当他的老师。”
夏马尔用下巴指了指树林深处,语气不太自在地说:“那小鬼在里面。”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男人这句话的声音非常轻,似乎很容易就会飘散在空气里。
虽然夏马尔是并盛中学的校医,无论和reborn还是和狱寺隼人都是一副熟稔的旧相识模样。但是沢田纲吉却并不怎么了解这个在第一面就把自己错认为女孩子的风流男人。
“您和隼人……认识很久了吗?”纲吉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自己心里对狱寺隼人的担忧之情,开口问道。
“……”夏马尔带着纲吉走到一个能够看清狱寺隼人的位置,含糊地回答,“算是吧。那小鬼小的时候要更听话一些……真的越长大越难搞了。”
沢田纲吉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追问夏马尔。可是在看到狱寺隼人之后,他突然感觉自己原来的问题似乎都不是很重要。
纲吉定定地看着指间握满炸|弹,身上全是灰尘与伤口的狱寺隼人,环在蓝波身上的手猛地蜷缩了起来。
“他的攻击方式有问题,”在片刻沉默过后,纲吉突然开口,“隼人他……”纲吉试图用比较贴切并且温和的措辞来形容自己的挚友,“在进攻的时候……太疯了。”
简直就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纲吉的视线划过狱寺隼人身上的伤口,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
听到纲吉的这句话,夏马尔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然能够看出来……”
“那小鬼总是这样……”夏马尔低低地说。
在沢田纲吉看来,不同的战斗风、战斗模式,都会和个人的性与经历有些关系。
以他神社中的式神们举例,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以及鬼切这几个同为大江山出身的妖怪,在攻击敌人的时候,就有些大开大合大狂妄姿态。——当然,他们杀伤力的虽然气囊大,但是不小心误伤自己或是队友,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常事……
而身为神明的荒和御馔津,在发动攻击的时候,招式会更为绚丽夺目。
纲吉一边想着,一边开口:“战斗方式不会是无缘无故形成的……隼人他……”纲吉的这番话说得非常犹豫,他很难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打听这些往事,“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不太好的经历。”
夏马尔非常了解狱寺隼人童年时大的经历,所以听到纲吉的这句话,他惊讶于沢田纲吉的敏锐直觉以及观察力,但是夏马尔并没有正面回答纲吉的问题,只是说:“你最好去问那个小鬼自己。如果你真的有一天得知了他以前的事情,那也最好是这个小鬼自己对你说的。”
夏马尔的话刚说完,就看到纲吉在点头之后,突然抬脚向外走去,“你要干什么?”
“我不放心隼人。”纲吉轻声回答。
在沢田纲吉身后,夏马尔眼神复杂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夏马尔真的很难判断,狱寺隼人选择这样一个人作为首领,誓死维护他的荣耀,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夏马尔知道沢田纲吉很强大。
但他总会担心,这种强大会为沢田纲吉、以及沢田纲吉身边的人们,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隼人。”
在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之后,狱寺隼人下意识地回过头。原本因为烦躁与焦虑而露出来的凶狠表情,在看到沢田纲吉的一瞬间,就立刻变成了沢田纲吉所熟悉的笑容。
银发少年高兴地看着纲吉,声音里全是掩盖不住的惊喜,“十代目!您怎么来了?”
——寒冰化冻尚且需要三月春水,狱寺隼人变脸却更简单一些。只需要一个沢田纲吉,就足够了。
纲吉并没有立刻回答狱寺的问题。他的视线仔细地滑过狱寺身上的每一个伤口,表情专注到了有些沉重的地步。
狱寺隼人不太自在地收起自己手中的炸|弹,并不敢走近纲吉,只是站在纲吉身前两步的距离,小声问:“十代目,我做得并不好……”想到夏马尔刚才对自己的评价,狱寺隼人的声音更加低落,“我让您失望了。”
沢田纲吉主动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纲吉伸手轻抚了一下狱寺脸上的伤口,说:“隼人,你知道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失望。”
纲吉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说:“如果我真的失望的话,那就是因为隼人没有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受伤了。”
听到纲吉这么说,狱寺隼人立刻提高了声音,回答:“只是些小伤而已,十代目,请您不要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躲在树木后的夏马尔听到狱寺隼人的这句话,脸色又是微微一沉。对于风流成性总是嘻嘻哈哈的夏马尔来说,露出这种表情,真的很难得。
“这并不是小事,”纲吉强调,“我不希望看到隼人受伤。”
由于从小就和神社中那些性各异的式神们妖怪们打交道,沢田纲吉非常了解该如何劝说他人,所以他立刻换了一种沟通方式。
“就像如果受伤的人是我的话,”纲吉微微抬起手臂,握住狱寺隼人的肩,“隼人也会为我伤心的,不是吗?”
“……我不会让您受伤的,”狱寺隼人咬了咬下唇,坚定地继续说,“我会誓死保护您。”
沢田纲吉毫不怀疑狱寺隼人对这句话的认真程度。纲吉甚至毫不怀疑地认为,在狱寺隼人心里,自己的生命已经重要过了他自己的生命。
纲吉的心猛地一软,他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但隼人,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
在纲吉的注视下,狱寺重重地点了点头,“十代目……夏马尔对我说了巴利安岚守的一些事情……”狱寺的声音猛地停了下来。
狱寺本来想问:‘十代目相信我能够赢吗?’狱寺隼人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这么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时候。但他控制不住,他总是忍不住担心,如果自己辜负了十代目的信任,输了这么重要的一战……
那可怎么办?
可是在纲吉温柔却又坚定的目光注视之下,狱寺隼人突然感觉自己心里所有的怀疑和不安都消散了。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狱寺隼人郑重地对纲吉说:“我会赢。”
“十代目,我一定会赢。为了您而赢。”
“真是令人感动的告白啊,”听到这里,夏马尔摇摇晃晃地从藏身之处走过来,脸上又挂上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听起来你们两个下一刻就要步入婚姻殿堂了。”
“喂!你这个男人!不许在十代目面前乱说话!”因为夏马尔的话,狱寺隼人的脸猛地红了起来,但他还是提高声音,对夏马尔吼道。
夏马尔挑了挑眉,看着狱寺隼人继续说:“不过在你们两个举行婚礼之前,还需要打败恶龙巴利安哦。”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狱寺隼人不悦地说,接着他又转过头看向纲吉,“十代目,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我相信你,隼人。”沢田纲吉的声音很轻,轻飘飘地落在狱寺的心上,但只这一句,狱寺隼人就感觉自己拥有了无限的动力。
“不过我还是要重复一遍我之前的话。你不需要誓死维护我的荣耀,需要牺牲你才能够换回的荣耀毫无价值。我想要的是你陪在我身边,而不是成为我向上爬的牺牲品。记住了吗?隼人。”
狱寺隼人专注地看着沢田纲吉,回答:“是。”
在路上就已经睡着的蓝波在纲吉的怀中打了个滚,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梦话。纲吉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小孩儿,心中一暖,又抬起头看向狱寺隼人,“那么隼人,我们就约定好,你会好好保护自己,好吗?”
“……好,十代目。我和您……约定好了。”
在旁观了一会儿夏马尔教导狱寺的过程之后,纲吉看了看已经慢慢暗下来的天色,决定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去看望一下自己的雨守。
与在野外训练的狱寺隼人不同,山本武的训练地点在他的家中。
并且……山本的老师正是他的父亲山本刚。
在山本刚为纲吉开门的时候,纲吉敏锐地发现,上次见面时身上杀气还被压抑得很好的山本刚,此时却表情沉重,身上也戾气十足。
掌握“时雨苍燕流”的杀人剑客在注意到纲吉的目光之后,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山本刚对纲吉点点头,说:“阿武来找我的时候,我还真吓了一跳呢。”
“我本来一直以为……也许“时雨苍燕流”会在我手上终止,”山本刚望向山本武练习剑术的后院,“毕竟我曾经觉得,阿武不会接触这些有关生死的血腥事情。”
其实纲吉并不是很了解山本刚的过去,以及有关“时雨苍燕流”的传承,但听到山本刚这么说之后,少年还是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事情的真相。
纲吉愧疚地抿了抿嘴唇,说:“抱歉,都是因为我,阿武才……”
山本刚摇摇头,打断了纲吉的话,“你是阿武选择这条路的原因。但做这个决定的,却是阿武自己。”
“拼命想要守护一个人……就算手上沾满鲜血,就算生死一线,也要守护一个人……”由于想到往事,山本刚的视线有些飘忽,“这种心情,我再了解不过了。”
山本刚收回自己的思绪,对着纲吉笑了笑,说:“阿武在后院,你去看看他吧。他现在……一定很想见你。”
在此之前,reborn曾经对纲吉说,山本武是‘天生的杀手’。那时候纲吉并不明白自家老师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到纲吉看到正在练剑的山本武之时,才猛地意识到……reborn的这个形容,实在是太精确了。
和技巧无关、和联系的时间无关。与天赋有关。
——沢田纲吉和reborn都算是各种意义上的天才,而被他们两个人共同称赞的山本武,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阿纲?”由于听到纲吉的脚步声,山本武回过头看向他,脸上认真冷静的表情猛地变成了他惯有的爽朗笑容,“你来看我吗?”
“我来看看阿武。”纲吉笑着回答,“顺便……帮阿武开个小灶。”
在沢田纲吉身后,沉默而立的雪童子和妖刀姬手中的利刃泛出一阵冷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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