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调开乾元殿门口的侍卫不惊动温庄晏是不可能的, 可是想要悄悄潜进去,对于李松这个曾经夜袭敌营的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殿门上面挂着灯, 可是这种乌漆麻黑的环境下想要分辩出同个队伍里面穿着同样的人是谁却不那么容易,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特别了解自己人的情况下。
悄悄掉了队, 直接从窗口处翻身而入, 桌前的宫灯明亮的很,笔尖搭在那里还滴着墨汁, 可是人却不在。
刀光出鞘,悄无声息的挑开了帘帐, 寝殿之内也无人入睡, 李松正要转身再寻,却听哪里传来了些微的水声。
转身的步子停下,悄悄的朝着里面走了过去,刀尖朝前, 碰到小皇帝的时候不需要留手,只需要直接斩杀就行。
林曜本来就是趁着温庄晏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沐浴, 免得每次两人一起沐浴时脑子被热气一熏就容易发晕,然后任人为所欲为。
可他安静的泡着水, 耳朵却似乎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不像是开门的声音, 那步子反倒像是刻意压低了。
温庄晏说了今日有事要忙, 亥时才会回来, 这个时候贸然进来还悄无声息的?
林曜从衣架上缓缓扯下了衣服, 顺着池边悄悄的爬了上去。
脚步声在拐角处停顿, 李松冲进去的时候却见一池的温泉水荡漾,而那本应该沐浴的人却不知所踪。
除了水声,四周安静的很,他的耳朵动了动,正似乎听到了声音,转身的时候却见那巨大的屏风整个朝他倒了过来。
避无可避,他只能被压入了池水之中,溅起了水花无数。
林曜系上衣带往外跑,这里距离前殿有些远,以往温庄晏都因为隔音喜欢在这里对他做一些什么,可是现在却成了他求救的障碍。
赤脚在地面行走,偏偏那池边的地板极为的滑,即便分外留神,但他平日并无半分锻炼武艺,一时脚滑失去平衡,只有任由自己摔向了地面。
膝盖摔的生疼,林曜咬着牙想要起身往外跑的时候却发觉一只脚似乎被什么扣住了无法使力。
林曜转头看向后面,才发觉刚才进来的那人甩掉了一身厚重的侍卫服装,趴在池边牢牢的扣住了他的脚踝。
“这段时间严防京中异动,尤其是宫墙之内,轮班的要互相监督排查,”温庄晏负着手道,“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只要揪出来了,斩立决。”
“是,主上,”卓蒙领了命令正要出去,却见一名侍卫匆匆跑入跪在地上汇报道,“启禀主上,在西城门处拦下了正要出城的冯先生。”
“冯先生?夜色这么深,他现在要出城做什么?”温庄晏微微蹙眉询问道。
冯先生为谋士,谋士这种人用在争权夺利之时最是恰当,连最勇猛的士兵可能都无法阻挡谋士背后的手段,可这样的人能够帮他得天下,自然也能够帮别人。
狡兔死而走狗烹就是这个原因,温庄晏原本没有打算要他们的性命,但该折断的羽翼却必须纷纷折断,连带着一己之身今生都不能踏出京城半步。
这是温庄晏最后的宽限,因为那些人知道的太多,了解的太多。
冯先生是谋士之中最聪明的,他会在此时逃跑?
“冯先生只说出城有要紧事要办,若是要拦,除非主上亲自去拦,否则他今日必要出城不可,”侍卫禀报道。
“亲自去?”温庄晏抬起了眸,一甩袖口大步迈出,笑意盈盈,“那我们就去看看冯先生在搞什么名堂吧。”
可刚刚走到门口,脑海之中却有如弦断,他停住脚步问道:“今日冯先生都见了谁?”
“冯先生处看管甚严,无人出入,”侍卫禀报道。
非要他前往,使得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调他离开到底意图的是哪里?
冯家外围由精兵把守,出行也有侍卫跟随,而那处一向是由李松负责的,除了他……
温庄晏看着一旁恭谨的卓蒙问道:“我记得你今日说李松身体不适,所以不能前来,你亲眼看到的么?”
“臣只是听右将军府的管家说他身体不适,”卓蒙一脸懵,“主上,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是,”温庄晏眉心微动,再睁开眼时猛地拔出了侍卫腰间的刀,“他们竟敢……”他怒气上涌,步伐前所未有的急促,竟是朝着乾元殿的方向而去。
“将军,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侍卫捏着那空了的刀鞘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卓蒙心里觉得不安,他就没有见主上那么生气过,李松到底做了什么啊,他一招手道,“都别愣着,赶紧跟上,免得主上出了什么意外。”
温庄晏走的飞快,这条路他白天黑夜走过无数次,却从未觉得如此漫长过。
想要将他从皇宫调离,那么李松一定是潜入了宫城之中。
后宫已空,处处都是他的士兵把守,李松曾于沙场之上救他性命,自己差点儿没命,不存在在这个时候反主的情况,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乾元殿。
小皇帝是最后的阻碍,也是那群自以为忠诚的臣子心心念念想要除去的人。
“小曜儿,等我!”温庄晏看着不远处的乾元殿心底的那口气却沉的更厉害。
殿内的水声哗啦,林曜看着那只跟他的脚踝对比分明的手,即使用手努力的掰却掰不开的时候,无比痛恨自己这副无力的身体。
李松扯下了自己身上厚重的衣服,几乎是本能的扣住那摔倒之人的脚踝,可刚刚那屏风的冲击却让他的刀沉入了水底,可若是松开手去取刀,只怕还不等取到面前的人就会跑的没影了,任务失败不说,他还会平白搭一条性命进去。
手下的触感细腻,可那人掰他手的力道却一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没有刀就没有刀,刚才惊鸿一瞥下,那么纤细的身体不过是轻轻一捏就能够掐断他的喉骨。
可他顺着池边的力道上爬,看着那转头看过来的人时却愣在了原地。
那坐在地上的人一身白色的薄衫被水打的有些湿,一部分沾在了身上,一部分则堪堪遮挡住了身体,可那薄衫紧贴下的身体却似乎曼妙到了极致。
跟卓蒙不同,李松读过一些书,知道一些描写美人的句子,可是此时此刻面对那美人低垂染着水汽的眸子时,只觉得那些个诗句哪里配得上眼前的人一丝一毫,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两个字——漂亮。
他今生今世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难怪主上也不忍杀他。
李松的神思只在一瞬,林曜扒不开他的手,只能朝着外面喊道:“来人,救——唔——”
嘴被人从后面捂住,覆在脸颊上的手几乎要将人闷的窒息。
脚踝一松,他下意识的想要站起,却被拉着手腕直接躺在了地上,捂着他嘴的男人跪在了他的上方,阴影沉下却看不清面容,只能听到那些狂乱的话语:“美人,你在这里叫他们听不见的,别费力气了。”
林曜虽然预料到有人会违拗温庄晏的意思想要杀掉自己,可是千日防贼并非上策,虽然隐晦的提起过,却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
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就是他的这副皮囊连来刺杀的人都能够迷惑吧。
衣衫被撕开,人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完全的压制一个人,倾覆下来的热气让他觉得厌恶,偏偏手指所触的地方让他找不到丝毫能够砸人的东西。
美人慌乱,水眸旁若有似无的红晕却溢散了开来,更是勾魂摄魄,李松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要他。
可他就要死了,眼前的美人也要死了,既然都要死了,那么死前尽个兴才叫不浪费这美人的身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李松一手不便,随手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塞进林曜的嘴里,可他的手松开了林曜的手臂,再倾身的时候却见两指伸来,直接朝着他的眼眶而去。
身体本能的反应让他翻身一滚,可是眼角刺痛,他随手一抹发现血迹的时候,那种得不到的怒火上涌。
“来人,有刺客!”
林曜顺势逃跑,声音终是传了出去,那声音之中带着惶恐,让温庄晏来到门前的时候一脚踹开进入,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目呲欲裂。
求不得美人,但也必须杀死,李松到底比林曜跑的快,声音已经传了出去,他今晚必死无疑,他干脆爬起的时候几步跨了上去,直接扑倒扯住了林曜的腿,再等回神时手已经掐上了那纤细的脖颈。
只要一个用力,身下的人就会香消玉殒。
温庄晏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惊怒之下,下意识的第一句是:“住手!!!”
“主上?!”李松谁的话都可以不听,更不会将那些侍卫放在眼里,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进来的竟是温庄晏。
他的动作因为诧异而停下,温庄晏看着那脸颊通红的小皇帝心疼异常,直接谈条件:“李松,你今日若是放过他,我就留你一条性命。”
“主上,此人实属妖孽祸水,”李松手下微颤,这样能够凭一面就让人魂牵梦萦的人能让他失控,自然也会引的主上为他放弃原则,“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不能让一个人毁掉,只有杀了他,才能保住主上的千秋霸业。”
他的手使力,林曜痛苦的发出了一声呜咽。
李松继续说道:“臣今日纵是死了,也对的起……”
他的话已经来不及说完,喉咙被刀身穿过,血液从嘴里吐了出来,他几乎难以置信的看着温庄晏,似乎从未料到他会如此果决的杀他:“你……”
“都退下,”温庄晏一声,身后的侍卫如流水般纷纷退了出去。
温庄晏上前,没有拔出那把刀,而是直接将李松从林曜的身上推开,扯下自己的外袍,将脑子昏昏沉沉的林曜抱了起来用外衣包裹住。
李松没有立刻死亡,可他看着温庄晏吃惊的眼神还是让男人停了下来:“你说你曾经与父母失散,我派人寻找多日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本想着告诉你这个消息,谁知道你竟欺辱到我的头上来了,念在你之前救过我一次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李松的眼睛骤然睁大,喉咙里面发出嗬嗬的两声,最终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卓蒙随后才赶了过来,殿门情况乱七八糟,可是李松躺在地上的情景却让他心惊肉跳。
曾经以为是一辈子的朋友,生死与共的兄弟就这么没了。人活着很难,死却很容易,说没也就没了。
“主上,李松他……”卓蒙跪在地上,抬头看见温庄晏坐在软塌上,而床上躺着的人正被太医围了一圈。
“违抗主命,逆悖犯上,”温庄晏看着床上静静睡过去的人,当时小皇帝被人掐住脖子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他会死,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了一样窒息。
李松本可以不用死,但是小皇帝身上遗留下来的痕迹太明显,胳膊手上还有膝盖上是摔痕,脖子上是掐痕,偏偏那锁骨上还留着刮痕,胸口的衣衫尽皆破碎。
他都舍不得那样对待的人被一个所谓的兄弟觊觎,还真是可笑。
“李松他也是为了主上啊,”卓蒙觉得心寒,人一旦登上高位,真的会变么?
“为了我,所以企图冒犯皇帝?怎么?把他弄脏了觉得我会嫌弃?”温庄晏不想卓蒙同样走上那条路,即便心中憋闷也向他言明,“卓蒙,若你认定的妻子被兄弟觊.觎玷.污,你待如何?”
“臣……”卓蒙叩头请罪道,“臣并不知晓李松他竟敢如此欺君罔上,臣领罪。”
“领罪也好,李松的后事交给你来办,你也回去歇上一歇,好好反省自己为何会犯下这样的过错,若有下次,便是你诚心悔过,我也不敢用你了,”温庄晏无视他一个大男人可怜兮兮的表情直接让人退出去。
卓蒙看着他,总觉得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累,那些关于小皇帝如何的话也咽了回去。
若是为了主子想要除去小皇帝还值得宽恕,可李松竟然敢冒犯主子的人,朋友妻尚且不可欺,更何况主子的。
可卓蒙每每想起那日一见,却又能够稍微理解李松的想法,那样的美.色很是冲击,让人看见他就觉得美不胜收,恨不得占为己有。
“温大人,陛下喉咙受损,这几日可能说不出话来,身上的伤敷用药膏即可痊愈,并无危及生命的伤,”太医院首恭谨的汇报道。
“知道了,下去开药吧,”温庄晏起身走到了林曜的身边坐下,握住了他的手腕,手中的手腕纤细细腻,温泉沐新肤,养的一身的肌肤都跟缎子一样。
即使脖子上留着伤痕,即使闭着眼睛,小皇帝也是漂亮的。
人们总说红颜祸水,好似这人受了诱.惑都是因为美人太美的缘故,可他天生这副模样,又哪里是过错呢。
宫中事变的消息到底还是传了出去,温庄晏放的口子,一个让那些人知道小皇帝在他心中的地位,一个是让那些有所企图的人紧紧皮。
李松被杀是因为他欺君罔上,而冯先生却是被更深的关了起来,不许与外界沟通,除了住的地方不同,跟天牢重地并无半分的区别,到死都别想出来。
这样的按照轻重定罪,不念旧情,既让一部分人放心,又让一部分想要以旧情立威的人掂量起了自己的份量。
而更重要的是宫里宫外开始议论起当今陛下的样貌。
曾经陛下坐于帝位之上,十二毓流冕遮挡,无人敢直视天颜,可如今传闻陛下美貌惊为天人,竟是能让那专程去杀人的将军一瞬间沉迷,若是得见一面,此生都是无憾了。
只可惜人人想看,可那件事情过后,乾元殿中的守卫却更加森严了,连死士都派上了,温庄晏更是除了必要的事片刻不离乾元殿。
林曜第二日就清醒了过来,只是想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喉咙痛的厉害,他摩挲着脖颈眸中有片刻的惊慌闪过,温庄晏已然掀开帘帐走到了他的身边道:“陛下别担心,嗓子有些受损,过几日就好了。”
林曜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微微的安心,可挪动双腿在感受到疼痛时,关于昨夜的记忆纷纷涌现了上来。
那种被羞辱却无力挣扎的场景他何其熟悉,只是从前温庄晏会因为他的哀求放过他,可那个人却狠戾非常。
温庄晏看他瑟缩,将人抱进了怀里轻轻拍道:“没事了,他已经被我处死了,没事了,别怕。”
林曜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绝境时的那一刻,他想的是眼前的这个人,而这个人就真的出现来救他了。
人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心灵尤其的害怕脆弱,而这个将他救起的人便入了心,渗透了骨髓,成为了依靠。
肩头微微的湿润让温庄晏怔了一下,然后更深将人搂进了怀里,小皇帝很少哭,即使当初面临着他的大军压境,刀尖所向都没有被吓得掉眼泪,他现在不像是被吓到,而像是心中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宣泄的人。
“小曜儿,我会护着你的,别怕,”温庄晏抚摸着他的黑发,他不能放他离开,但他可以保证,他一生都会对这个人很好。
怀里的温热骤然离开,温庄晏骤然睁大了眼睛感受到了唇上的触感和温度,温热的柔软的,带着属于这个人的气息丝丝缕缕的侵入心髓。
林曜的睫毛微颤,却只会轻轻的摩挲,带着绝对的青涩,可是就是这份青涩,也足以勾起燎原的火焰。
温庄晏在感觉到那微微探进来的湿润时反手将人抱住,深吻了回去,所有的感情随着强势的入侵让那刚刚还主动的人微微挣动,温庄晏本以为他在挣扎,可那双手臂却第一次主动的环上了他的脖颈。
刚才还有所克制的吻变得放肆了起来,让那漂亮的唇反复被蹂.躏,怀里的身体正在变热变软,变得可以接受他的存在。
双唇微微分开的时候,林曜的眸中已经是一片的水汽,氤氲的倒映出身上人的身影,微微的喘.息呵气如兰,温庄晏抬着身体看着他,这样绝色的风景连他都会冲动,想要完全的占有他,侵入他,让那双唇更饱满一些,让眼泪从眼角滑落,将那红晕晕染的更漂亮一些,让他漂亮的肌肤上泛着漂亮的粉色,那一定是一种绝世的体验。
“小曜儿,亲吻要这样亲才行,”温庄晏蹭着他的鼻子,浅浅的吻一下那唇,在微微贴合时又离开,反复如此,怀里的美人似乎有些微微的苦恼,主动迎合上来贴上了他的唇。
“再下次我会控制不住的,”温庄晏吞咽了一下,那本就上下波动的喉结明显起伏的更厉害了。
林曜从前只知道这人喜欢自己的喉结,而那处被轻轻触碰就会变得浑身奇奇怪怪,痒的很,不是皮肤上的痒,而是从心里蔓延出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的痒。
作为回应,林曜无法说话,只是轻轻的用唇吻上了那性感至极的喉结。
轻若无物的触感仿佛一片羽毛一样在致命的位置摩挲,温庄晏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手扶住了他的脖颈,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唇,然后顺着脸颊游移,咬上了那漂亮柔软的耳垂,那里红的滴血,可是每次的咬下都让林曜的身体颤抖的厉害。
“陛下,即使你哭着求我,今天只怕也无法跨出这道殿门了,”温庄晏扯下了帘帐,在林曜睁大的眸中狠狠的吻上了他。
一日情.动,丝丝绵绵,虽是无法开口说话,可那偶尔发出的鼻音和连绵不断的喘.息也让人殿内好像点燃了燃情香一样。
洁白的手臂抓住了床边,那上面竟全是被疼爱过的痕迹,可是很快的那只手又被拉了回去,带着不甘心的跟修长的大手十指交握被带了回去。
那人的声音带着微哑,偏偏在人耳边说话的时候却因为这一分的喑哑勾动的心尖颤抖:“陛下别出去,万一着凉了臣要心疼的。”
可怜的那暂时无法说话的美人只能用眼睛求饶,可那副水意盈盈的模样却只能让男人更加的兽性大发,就好像把之前所有的忍耐都在这一刻完全的破封。
“陛下又在勾.引臣了,那就再来一次吧,”温庄晏的声音中带着完全的愉悦,看着小皇帝坚定摇着的头颅道,“陛下别急,等会儿再扭给臣看。”
不能说话的人就是这么的凄惨,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温庄晏在抱着他沐浴更衣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好像真的过分了些,可面对这样的美人,他那样乖顺的任由他索取,谁都会过分的很。
小皇帝躺在御榻上睡的安安静静乖巧无比,温庄晏却忍不住的总是想要亲亲他,碰碰他,好像总是觉得不够,可想起他的身体,到底停下了再来一次的想法,将那些药膏涂抹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边低头涂抹着,一边开口道:“出来吧。”
一道黑影跪在了他的面前低头称呼:“主上。”
“计划取消,”温庄晏淡淡的开口道,“只需要守住这里就可以了。”
“是,”黑衣人应下后再度从原地消失。
温庄晏仍然低头给小皇帝抹着药,刚才对上黑衣人的冷漠在这一刻却全部化成了深情,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深的爱上一个人。
他动了情,自然也不能让这个人置身事外,英雄救美是最好的,小皇帝在这个皇宫,这个天下唯一能够依附求救的只有他,可谁能料到假的计划还没有上,倒是上演了一出真的。
真的让他心惊,让他第一次觉得害怕,让他这颗心都完全被攥紧,却也真真切切的拥有了他的小皇帝。
只是想要长久的占据龙榻,这些还不够,想要帝位,只怕他还要让小皇帝的心再伤一次。
林曜的伤养好的极快,那些看似可怕的痕迹在价值千金的药膏之下不过几日就有所平复,淡的几乎看不出痕迹,可是身上的那些红痕却无一日的消散,总是先前的平复了下去,又染上了新的。
“……饶了我吧,受不了了……”
小皇帝的声音是在彼此的缠.绵中恢复的,只可惜那一声又软又甜,为了听到更多的,温大人只能更加的禽兽了。
“刚刚恢复好,结果又哑了,”林曜气愤的踩他的脚尖,说话的时候嗓子疼得厉害。
温庄晏却任由他发泄这种气愤,端着雪梨汤道:“是臣的错,陛下先喝了这个润润喉咙。”
林曜讨厌苦的倒胃的汤药,却对这样的甜汤来者不拒,他喝的认真,尝到了甜味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的眯起,让坐在旁边看着的人都想尝尝那味道,只可惜温庄晏刚刚靠近,小皇帝就警觉的瞪着他,然后端着自己的碗跑到了另外一边。
林曜觉得自己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这人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见了他就想动手动脚,还说他故意勾.引。
猎物跑的飞快,温庄晏却坐在原处笑了一下,若是能够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让位?”林曜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他看着面前的圣旨眸中有一丝的受伤划过,他以为他们互通心意,温庄晏对他真心相待不会再想要他的位置,可是事到临头仍然是一场梦。
“小曜儿,这是必须走出的一步,有权势的大臣和至高无上的皇帝是不一样的,”温庄晏握着他冰凉的手道,“那是我一定要得到的位置,而你会是我唯一的皇后。”
“不能是目前这样么,朕不会违拗你的意思,”林曜有些祈求的说道。
温庄晏拒绝的十分干脆:“不能。”
他心疼他的小皇帝,但是若是保持现在这样,就是在放任小皇帝的成长,感情来的顺利,或许他的忧虑就只是忧虑,但必须从根源上杜绝。
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江山还有如今坐在江山之上的人,美人和江山都要,就要自己坐稳那个位置。
林曜垂眸,提起了笔在圣旨上书写着,即使指尖已然带着颤抖,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也被他咬着牙忍下,一直到上面盖上了玺印,一切尘埃落定。
圣旨被温庄晏递给了别人,他们匆匆退了出去,而林曜却被抱着坐入了那个怀中。
他知道江山一定会丢,可是仍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伤心的很。
“对不起,小曜儿,”温庄晏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内心是全然的愧疚,“我今生只做这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原谅我好不好?”
林曜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中有着滞涩:“温庄晏,我把先祖留下来的江山丢了,是我无能……”
“不是,是我野心勃勃,我是乱臣贼子,”温庄晏安抚着他,可是面对小皇帝真的伤心,他才发现语言是那么的无力。
改朝换代,萧国似乎还是那个萧国,皇帝却换了异家之姓,元帝元年,春和景明之时,那身着龙袍之人威势赫赫的登上了帝位。
四方朝拜,八方来贺,无一人不臣服,无一人不爱戴。
帝位之上,一身龙袍的男人俊美无匹,十二毓流冕遮挡下的眸光深邃,从前摄政总觉得哪里缺了些什么,如今真正坐上这帝位才发现缺的是那种名正言顺,缺的是那种不可违拗。
臣子的命令有人可以反驳,但帝王的命令即便不服,他们也只能憋着。
“朕,”温庄晏垂眸看着底下跪着的臣子道,“将迎娶中宫皇后,众卿同乐。”
群臣面面相觑,只有一人斗胆问道:“不知陛下迎娶的是哪家女子,若是身份……”
“身份胜过诸家贵女,”温庄晏抬手,一旁的太监心领神会的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氏林曜皇天贵胄……与上与元年一月成婚,赐居乾元殿……”
圣旨里面每个字群臣都懂,可是里面的字连起来却让群臣呆滞,改朝换代是他们拥立的新帝,自然对废帝无尽的诋毁,可这个废帝他现在要做皇后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他们这些人哪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陛下万万不可啊,林曜为男子,怎能为陛下绵延嫡子嫡孙,这于江山千秋万代不利啊……”一人阻止,则群臣跪了一地,卓蒙本来没跪,可是鹤立鸡群太过于显眼只能跟着跪下。
“陛下不可啊!!!”
“尔等到底是为了朕,还是为了自己啊?”温庄晏轻轻一笑,“若还认朕这个皇帝的站起来,若是不认,大可辞官离去,解甲归田。”
他这话一出,群臣僵硬,却是意识到了皇位上的那位不是之前任由他们摆布的废帝,而是杀伐果断的新帝,帝王之命必当遵从。
“朕再听听有谁咒朕的江山无法千秋万代的,”温庄晏声音淡淡,可那些想要说什么的臣子却脖子紧了一紧。
“后宫不得干政,立谁为皇后于陛下的千秋万代都无损,”明智的臣子话锋一转,站了起来,武将更是站了一片,文臣面面相觑,一个接一个的跟拔萝卜一样站了起来。
到最后竟无一人还跪在那里。
“看来群臣都不反对,那么朕也不能违拗臣子们的心意,便如此定下吧,”温庄晏话语出口,底下的臣子真是人人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而过了早朝,刚才还威风八面能气死老臣的皇帝却站在乾元殿外仿佛站岗,声音温柔:“小曜儿,让我进去吧,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不生气?”
林曜坐于殿内,可乾元宫的位置好的很,自然那些礼炮恭贺的声音全部听进了耳朵里面,新帝登基,他是废帝,即便心里清楚,可人总是有心里过不去的坎。
“陛下回去吧,”林曜说出那个称呼的时候狠狠咬牙。
“小曜儿,可是这里是我的寝殿,”温庄晏一句话说出,门被从里面打开,林曜瞪着他道,“那陛下就在这里安寝,我去别处。”
可他要走,温庄晏哪里准他离开,直接拉住了那胳膊将人抱起,几步踏进了殿内道:“这也是皇后的寝殿,小曜儿你要去哪儿?”
“你放我下来!”林曜挣扎,可是真的被放下来的时候却被深深地吻住,刚才的怒气转为了变得有些无力,等到被松开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力气生气。
“好了,不气了,气坏了身体又要喝那种苦药了,”温庄晏勾了一下他的鼻尖道。
林曜抬眼看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前的男人将那一身的龙袍穿的外的有气势,十二毓流冕下的视线也似乎比往日更多了一些什么。
总之跟他曾经穿着龙袍的模样很不一样,若是对比,人人都会觉得温庄晏更像是一位帝王。
他愣愣的看着,温庄晏笑了一下道:“怎么?觉得我穿这身好看?”
林曜扭头:“没有。”
“好看是好看,但是也重的很,穿上了就得担起一些事情,”温庄晏将那流冕解下放在了旁边道,“在你跟前我不是帝王,就只是你的丈夫,你若还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嗯?”
“我嫌手疼,”林曜嘟囔了一句,却引得温庄晏哈哈大笑。
皇帝登基一月将要迎娶皇后,龙袍难做,凤袍更是需要无数的秀女日夜赶工,偏生不能做出女气,还得做出男人衣袍的模样来,金龙转盘,绣于男子衣衫好看,可是凤凰飘逸,绣于男子衣袍,真是让绣娘们头疼的不得了。
“还要从宫外接回,”温庄晏看着婚礼的流程微微皱起了眉峰。
太监低头汇报道:“陛下,这是规定的流程,历来帝王皆是如此,迎娶皇后都要从宫城正门进入,只有继皇后直接在皇宫之内册封,陛下您看……”
普通人家迎娶女子皆要三书六聘,迎娶皇后自然也不能从简,即便是为了林曜日后的位置,这步骤也一步不能省,免得被天下人看他的皇后的笑话。
“就按照流程来办吧,”温庄晏深吸了一口气,即便他恨不得直接拜了天地那就是他的人了,可是这种不甘心和舍不得目前只能忍耐。
“是,”太监又言,“陛下,婚前您跟皇后娘娘是不能见面的,所以今日娘娘就得出宫。”
“距离大婚还有半月,你让朕与皇后分开?”温庄晏十万分的不满意,他日日亲近尚觉不够,如今竟要分离半月,“这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
“陛下,这已经是缩减过的时间了,”太监也明白陛下他着急,但是成亲这种事本就急不来的呦。
“那就……让人伪装在行宫接收朕的三书六聘,等到了前一日再让皇后出宫,”温庄晏如此下令道。
“这……是,”太监硬着头皮答应了。
出了馊主意的皇帝陛下回了寝宫就被他的小皇后夸奖了一番:“陛下真是机智,您怎么不找个人假扮我跟您成亲呢?省的我还得跑一趟,那一身凤袍凤冠也累的很。”
“这种事怎能假扮?”温庄晏从身后搂住轻哄道,“我只是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小曜儿,你也不想离开我的,对吧?”
他言语中的不确定让林曜眸光微闪,覆上了他的手轻轻掰开道:“不对,我以为好不容易能够休息半个月,没想到……可惜可惜。”
“可惜?”温庄晏逮住了从怀里溜出去的人咬了一口他的鼻尖道,“的确可惜,为了让皇后能够在婚礼当天好好站着,我得停上两天,真是可惜的不得了,为了弥补这份可惜,这几日只能辛苦小曜儿了。”
林曜一听他的话,又看见他眸中闪过的光芒呼吸一滞连忙要跑,可是却被人从身后逮住,先是在那龙椅之上被揉捏了一番,又是转到了御榻之上。
漂亮的小皇后几乎软成了一滩水,偏偏那使坏的人调.情一把好手,那温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实那朝堂之上的龙椅更是不错,改日我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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