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沫一瞬间以为自己要完蛋。
她屏住呼吸,愣了会,然后强装轻松地一笑,去拉扯他的脸,将手心的泡沫涂上去,俏皮的嗔道:“你都在想些什么?”
他的眸色乌黑,长得俊美而精致,薄唇红软,脸上贴着两团泡沫,眨眼的时候,那一排长睫毛轻轻地扑闪,很是无害。
她却敏感地察觉到深处的寒凉,深不见底。
头皮慢慢发麻。
对视了十几秒钟。
许初年这才低头,两手裹住她的手捏了捏,沿着指尖摩挲起来,想起进家门前她看着手机,脸上短暂的慌乱,便抬眸:“我相信沫沫。”捧起那只手贴上自己的脸,眸光专注,镌着刻骨的偏执。
“所以,一定不要骗我。”
她的胸口闷堵着,抑不住惴惴不安,眨了眨眼:“……知道了。”
气氛沉寂下来,苏南沫却越来越缓不过气,从未有过的,愧疚和心虚来回地在胸口翻滚着,蓄积着,越来越沉,默默地给他洗澡,当握住腹肌下的那一处时,脸边的呼吸窒了窒,不由自主地凑近,薄唇散发的热意也渐近,她抬头便吻住,小手一把握紧。
整个许初年,从来都只属于她。
现在想起,只觉得愧疚。
不觉间当他是小狼犬,骤然就被男人抱住,咬住了舌,含着迅猛地吮起来,慢慢推抵到墙前,他单手撑住墙面,另只手搂紧怀里的细腰,不让冰冷的瓷砖墙给冻到。
苏南沫的腰被折着,满满胸膛压挤过来,升腾氤氲起一股潮热,熏着眼底迷蒙,依稀察觉到这姿势,是墙咚。
“沫沫……我的沫沫……”
许初年痴迷的唤,缠着她的舌不知疲极地捋下蜜水,她还握着他,可注意力连同呼吸已经被夺走,时不时地才记得动一阵,快感依然烈着,他的腰线绷紧,整个舌都填进她小嘴,搅起细微的水泽声。
他的手带着可怕的热,散发着潮意,伸进衣摆里来烫的娇躯一颤,双腿发软。
“沫沫……”
许初年嘴角勾起,喘着气,漫开一丝扭曲的笑,抵着她鼻尖磨蹭:“沫沫……”顺着脸亲着,又咬住她的颈窝。
积着水渍的白砖地,一件一件女孩的衣服落下来,凌乱地堆成团,她的白身颤栗着,在不断搓揉下,酥麻的潮浪濒临迫近,压的心口发悸,身前又被他爱恋细密地吮咬,烙下嫣红的痕,他贴得更紧了些,黏着薄汗湿漉漉地蹭起来,太过舒服,喟叹着又去吻她的唇,大掌肆意地向下,满是湿润。
苏南沫不断地打颤,叫不出声,只得轻扯起他的发丝。
浴室的木门紧闭。
客厅里,仍然能听见那隐隐娇媚的低吟,夹着急切的喘息声,很久都没散去。
她就这样被他拉着,一起洗了澡。
墙上的镜面覆着薄汽,比之前显得清晰,一米八七高的男人黏在她身上,紧紧抱着不撒手,下巴搁在她发顶,舒服的眯着眼,苏南沫则裹着浴巾,给他穿好衣服后,拍拍他胸口:“好了……”
许初年才懒懒地一动,亲在她的唇间,又来揉了揉脸:“我去给沫沫拿衣服。”
苏南沫便“嗯”了声。
等他离开,走远了,她目光一闪,飞快地拿起洗衣机上的手机,翻到部门聊天群,删掉所有聊天记录并屏蔽,再放回去。
也是洗澡的时候想到的。
既然一开始选择瞒住他,那就要万无一失。
许初年来到卧室,径直走向衣柜拉开柜门,然后弯身,从折叠整齐的冬衣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纸盒,封口胶带已经被划开。
他伸手进去。
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攥住往外拿,逐渐现出银白的手铐,被握在掌心中,光泽森冷。
淡淡的寒光折入他眼底。
许初年站在那,握着手铐轻缓地摩挲了一下,眼帘半垂,慢慢的,将手铐放入纸盒,端起纸盒塞进衣柜内的角落,用衣服埋好,转而去拿她的卡通睡衣,关上柜门,走出了房间。
苏南沫已经许久没骗过他,更别说隐瞒。
当她知道出差的时间离得很近,临行的前两天,趁着公司午休,便奔进商场的手表店,购买了一款情侣手表,阿年的手很好看,纤长干净,一直想要买块表送给他。
商场里还有各款手机专卖店,她将挑好的礼物放进皮包,走进一家手机店。
店里的人较少,年轻的店员坐在玻璃柜前,见她走来,殷勤地起身笑道:“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苏南沫便拿出手机:“我的充电器坏了,想配个新的。”
店员接过手机查看插口,立即道:“没问题。”
回到公司,部门的几人还趴在桌上熟睡着,她小心地回到座位,从包里拿出充电器,想了想,塞到更里面。
自己上班不太用手机,电量在公司够用,老充电器便一直放在床头,他天天临近正午才去饭馆,如果充电器消失,必定会怀疑,为了安全起见,买新的充电器最稳妥。
晚上下班,许初年戴着球帽,骑车来接她。
回到家穿好拖鞋,她便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拿出丝绒锦盒,递了过去:“这个月刚发工资,一直想买来送给你。”
只要是她送的,许初年才会接受。
果然,他刚摘下球帽,头发茸乱,那眼睛刷地一亮,绷紧了尾巴尖似,连忙打开,发现是情侣手表后雀跃极了,而且样式简单,看起来不贵,先给她戴上女式的,再给自己戴上男式,过来一把搂住她黏糊糊地亲热。
欣喜的不得了:“沫沫!”
许初年喜欢这种礼物,喜欢能代表他们恋爱关系的物件,像无声的宣告,沫沫是属于他的。
苏南沫反抱住他,温柔地亲在他唇上,随即便被薄唇攫住厮磨,许久,她喘着气,抬头一笑:“阿年,我好饿,先做饭吧。”
许初年自然答应,低头又亲了一下嘴:“好。”
于是趁他做晚饭,苏南沫来到卧室里,关上门,再从衣柜找出一件很久没穿过的干净衣服,塞进购物袋,还有私密的小衣服,及藏在皮包的新充电器也拿来放进去,而梳洗的用具酒店有,这个不用备。
准备好一切,苏南沫将购物袋卷好,望向远处的书桌,也是多年未用,柜子里堆放着满满的课本,便塞到书本与柜顶的夹层间,关上柜门。
房门外远远传来清越的唤声:“沫沫,吃饭了。”
她动作停顿了顿,起身去开门:“来了!”
苏南沫是怕的,怕他生气,哭或者闹或是发狠起来,都让她头疼,所以从小到大很少忤逆过他,这次她深知,大学毕业回来,许初年是绝不会允许她再离开,一天都不可以。
出差的这天,很快到了。
上午九点多钟。
一辆巴士缓缓地停在机场大厅门前。
车门自动打开,一行人热闹地走了下来,有人率先拉开行李舱,他们再争相去取自己的行李,苏南沫只有皮包,浑身轻松地从车里出来,跟她关系好的姑娘一看,满脸惊奇:“你就这一个包?”
她点点头:“不喜欢准备太多,衣服勤洗就好了。”
姑娘也不再说什么。
宽阔的候机大厅,银白相间,淡金的日光穿过落地窗洒照进来,才浮起一层暖意。
他们的机票由公司负责预定,行政部的人去取票,再一一分发下去,便各自在大厅的座椅里坐下,先休息会。
没过多久,到了登机时间。
这里离云宁较远,两个小时后才到达目的地。
接机处微暗,天花板开着满天星似的小灯,总监走在最前面,一身红色修身的风衣,盘着头发,银质长耳链衬托着脸,端着冷艳优雅。
她拖着红色的行李箱,眼风略一扫,在人群里发现熟悉的面孔后一笑,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又见面了。”
那人西装革履,微微一笑:“姚总监,有两个月没见了。”
简单地叙旧一会,他说道:“我先带你们去酒店休息下,刚好,我们董事长在这边谈合资项目,晚上可以一块吃个饭。”
姚宁唇角弯起:“没问题。”
苏南沫是公司里的新人,此时忍不住好奇,问身边的同事:“他是谁啊?”
平时在公司都相处愉快,那同事轻声说:“是亦舒娱乐公司的人,这公司在行业内了不得,培养的明星都很有名气,而我们杂志封面或是采访,就需要这些有名气的人,所以会花钱来借用他们。”
苏南沫恍然大悟。
机场外停着一辆漆黑的中型车,漆色崭新发亮,外形沉敛,行李箱被另个人接过,送到车后面的小车里,他们坐的这辆车,她在靠窗的座位,车窗外的画面开始移动,然后加快速度,一瞬瞬从眼前飞过。
车里逐渐热闹,雀跃地聊着话,她心里却始终不安,这个时候,皮包倏地震动起来,一颗心骤然悬起,扑通扑通地狂跳,她手指抖着,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果然是那两个字,是她最想逃避的名字。
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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