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穆寒才只是“哦”了一声, 然后又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
“三十两。”
“我不.....”
“四十两。”
“快给我收回去!”薄文欢转过身面对他大声叫道。
穆寒才微微挑眉, 慢悠悠地再次从怀里掏出十两放在桌上,“五十两。”
薄文欢哭丧着脸, 他的左手正用力地抓住他的右手, 眼睛也极力地不往桌上看, 一字一句道, “快、拿、回、去!”
穆寒才不为所动, 又拿出十两扔在桌上,“六十两, 这可是你这几年见过最多的银子了。”
薄文欢闻言又是心酸又是高兴,心酸的是自己居然能忍受这种贫穷, 高兴的是他这毛病快好了,可娘的这人居然在这种关头用银子来引/诱他!什么狗屁师兄!呸呸呸!
见薄文欢居然能抵制住自己的诱/惑, 穆寒才一边往怀里收银子一边轻叹道, “师弟你真是个好汉子,坏毛病说改就改,看来这六十两银子我......”
“咿!师兄你这银子是假的!”
突然,薄文欢指着穆寒才还没放进怀里的银子瞪眼惊道。
穆寒才看了眼手里的银子,“假的?”
“是啊,你看这十两,”薄文欢从穆寒才手里拿过十两, “假的。”
说完便往自己怀里装。
“这十两, 也是假的。”
依次类推, 所有的银子都被薄文欢放进了自己的钱袋里。
放完后,他脸色一变一把将钱袋子拿出来抓在手里,“我、我真是!”
“哎,别还给我,”穆寒才拦住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不是贪财的毛病,至少这一次不是。”
“真的?”
薄文欢追问着。
“真的。”穆寒才点头,“不过你既然收下了银子,咱们就得履行承诺,跟我走吧。”
薄文欢看着对方的背影大骂,“要不是你故意在我眼前显摆,我能收下吗?!我薄文欢是那种爱财如命的汉子吗?!”
说完又把钱袋子仔细地揣好,一边追上去一边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师兄的份上,我才不会收呢,我不是那样的汉子!”
黑鹊被这人逗得嗤嗤直笑,听得穆寒才都侧头看了它一眼,黑鹊停住鸟笑,以最纯真最懵懂的鸟眼对其对视着:鸟是只好鸟。
穆寒才看着那双干净的小黑豆眼低笑,“你倒有几分文哥儿的可爱模样。”
黑鹊蹭了蹭对方的脖子,鸟就知道你喜欢文哥儿。
当柳含文见到薄文欢的时候确实有些惊讶,不过他惊讶的不是对方的容颜,而是顾雯雯对其的描述,他记得顾雯雯说救命恩人的长相是很普通的。
看出他想什么的穆寒才低声道,“在外面他都是易容的,不过今天不用。”
毕竟今天要的就是对方的美貌。
薄文欢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也听见了对方的低语声,他冷哼一声,却不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过度美貌也是种过错啊。”
柳含文闻言笑了笑,“薄公子请坐。”
薄文欢看了眼微微冷脸的穆寒才后赶忙笑道,“我是他的师弟,柳哥儿也一并叫我师弟便是了。”
柳含文为其倒上茶,“还是薄大哥吧,你比我年长,应当的。”
这话让薄文欢没法接了,他对穆寒才耸了耸肩,表示没法帮忙。
“说说晚上的计划吧,”柳含文的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为了以后的清静,今夜薄大哥就住客栈,客栈里的所有人都是捕快装扮的,只要对方上钩薄大哥你发出信号,他们便上楼抓人。”
在穆寒才去找薄文欢的时候,柳含文也去了趟官府,对于他所说的话,官府并不信,可也觉得柳含文一个小小的平民不敢戏弄官老爷,所以便派了些人过来。
薄文欢一听官府的人在客栈,顿时皱起眉头看向穆寒才,穆寒才面不改色,“咱们不要功,对官府来说这是最好的事。”
见穆寒才说这话时也不避讳柳含文,薄文欢眸光微动,深看了眼柳含文,“柳哥儿继续。”
柳含文看着薄文欢,“依着对方作案的风来看,他不采哥儿,只采姑娘。”
这话让薄文欢猛地起身,“啥???”
穆寒才拿起剑打量着,“把那六十....”
“没问题!”薄文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就是汉子扮姑娘吗?小意思,小意思,在下也没什么大本事,就易容这事儿得心应手,任谁也瞧不出我是个汉子。”
柳含文忍住笑,“可穆大哥说那人能辨别出姑娘的真身.....”
薄文欢嘴角微抽。
穆寒才笑道,“这你尽管放心,咱们师弟还是童子之身呢。”
薄文欢脸爆红。
咱们师弟?
柳含文但笑不语。
傍晚,一身姿卓越的女子身着青衣撑着一把油纸伞,莲步微动往同福客栈走去,只要与其擦肩而过的人先是惊于对方的美貌,再是沉迷于那股淡淡的女儿香之中。
孙少林手持一把折扇一脸嫌弃地从青楼走出,“还以为这镇上会有什么奇遇呢,结果都是些胭脂水粉,唉,可惜啊可惜。”
正准备往下一个县城去的孙少林突然被几人的对话停下了脚。
“那姑娘真美。”一青年汉子一脸痴迷道。
站在他身旁的汉子连连点头,“是啊,那身段,那模样,啧啧,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以前也没见过。”
“我听说她是来投靠外家的,可外家好像搬家了,现在天色已晚便去客栈将就一夜。”
“这姑娘莫说是采花贼了,任凭一个汉子都没法忘记她。”
“就是啊,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惜我没那个胆儿。”
那人说完,便与另外一人哈哈大笑进了青楼。
孙少林展开扇子,微微眯眼,“这小小镇上,还真有这等绝色不成?我孙少林倒要见识见识这美人有多美。 ”
说完便转进暗巷里再也没出来了。
柳含文和穆寒才坐在客栈的大堂里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你觉得那人会上钩吗?”
穆寒才剥了颗花生给黑鹊,“色字当头,他会来的。”
柳含文点了点头,想到薄文欢的女装,他不由得低叹一声,“薄大哥真是厉害,不仅装扮上像,而且身段也妙极,我看他好像比我还矮了几分,这是何故?”
“江湖上有一功法叫缩骨大法,他自幼练习,对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饭罢了。”穆寒才见黑鹊吃完后,便又给对方剥了一颗过去。
柳含文有些羡慕,“我一定会好好练剑。”
“那我得更用心地去教,”穆寒才说完便看向柳含文。
柳含文双眼含笑,“你可是我们的穆夫子,自然得用心。”
“不只是这个.......”
穆寒才无力道。
孙少林轻轻掀开客栈房间的瓦片,便见下方水雾缭绕,一女子刚刚沐浴完,此刻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发,光是一个背影孙少林便咽了咽口水,这果真是个绝色。
他虽然是个采花贼,可也不是笨人,一个小镇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绝色女子难保不是官府下的套,所以他并没有贸然动手,而是落在客栈的侧边,然后整理了一番衣服大摇大摆地进了客栈。
现在的天色已经黑了,这客栈的酒是镇上出了名的好酒,所以大堂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孙少林环视了一番,发现客栈的掌柜与伙计都不是习武之人后,才安下心去要了间上房。
孙少林上楼后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叫了一桌好酒好菜下肚,随即沐浴,最后才打开自己的窗户飞身而出来到了薄文欢所在的房间。
他掏出迷魂香戳开窗纸,侧耳听见人倒下的声音后才推开窗户钻进屋子。
美人正斜躺在床上,墨发倾斜了几丝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看得孙少林蠢蠢欲动,他伸出手将美人放平,随即脱掉自己的衣服,猴急地上了床,正准备拉开美人的衣襟时,美人突然睁开眼。
“你.....”
孙少林刚说一个字便被薄文欢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薄文欢吹了个口哨,上楼的声音顿时想起。
他看着孙少林微微鼓起的□□,挽起衣袖一个耳刮子就上去了,“畜生!”
这声音俨然是个汉子声!
孙少林瞪大眼看着面前明目皓齿的美人,难不成是自己出了幻觉?
薄文欢也不理他,就这么坐下抬起一只脚放在腿上,然后很是粗鲁地伸手抠了抠脚心,一边抠脸上一边露出舒服的表情,没办法这鞋子太小了,缩骨大法再好,这脚也不舒服啊。
孙少林被对方这么粗鲁的动作吓住了,他再仔细一瞧。
娘哟!这他妈还真是个汉子!他有腿毛啊!比自己都多!!
捕快推开门的瞬间,前一刻还是抠脚大汉的薄文欢顿时红着眼睛不断地擦泪,只见她起身对那些捕快盈盈一拜,“小女子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望各位官爷切勿将此事说出去。”
说完便嘤嘤嘤哭着离开了。
捕快头长长叹息一声,“真是个为民除害的好姑娘啊,兄弟们,为了这姑娘的名声,咱们可得保密。”
众捕快连连点头。
不知啥时候能活动的孙少林暗骂一声,刚准备跑就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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